“你想說什麼”
“孃親,我說的話,你能不能不告訴別人”
蕭寧還是有自尊的,他要說的這件事,讓他一直都惱火。
白羽眯起眼睛來,難道是孩子大了,要讓她說媒了
這太早熟了吧。
白羽想想自己才二十歲就要當奶奶的時候,就覺得額上三滴冷汗:“那個,除了男女之事之外,孃親倒是可以配合。寧兒,你還小,就算看上了哪家姑娘,也得等人家長大了不是雖說你繼承了你孃的聰明,以及你爹的俊朗,但也不能夠早早地去禍害人家姑娘呀,是不是”
蕭寧歪着腦袋:“娘,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要讓娘去說親麼”
蕭寧只覺得頭上一片烏鴉飛過:“娘,你想哪兒去了”
白羽尷尬地呵呵一笑:“既然不是說親,那你只管說,我覺得吧,說親這事兒肯定要等你十歲之後再說的。”
“娘呀”
“得得得,你趕緊說。”
“我想要北冥。”
“恩”
白羽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她皺起眉來:“你要誰不好,偏要北冥”
她心中又惱又怒的,可又不是發蕭寧的脾氣,只是怪自己,她轉過身,走進房間。
蕭寧趕緊追了上去:“孃親,我真的是有要緊事纔會要北冥的。”
白羽皺起眉:“爲了何事”
最起碼得給個理由。
“娘剛剛問我,爲何不在你來之前用御屍術將那具仙女像活化。”蕭寧彷彿了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似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娘今日開口問了,我也只能夠說了,我不敢。”
白羽正在鋪牀的手微微一滯,她緩緩地轉過頭來,眼底又疑惑:“你剛剛說什麼”
不敢
那桃林之中的十幾具行屍是誰煉製成的
那是誰每天樂此不疲地去和行屍玩過家家來着
又是誰沒事就讓行屍去搶人家小夥伴的玩具,嚇的人雞飛狗跳的
如果她沒有記錯,都是她這個寶貝兒子,可現在這個寶貝兒子居然對她說,不敢
不敢用御屍術煉化行屍
恩
這是不是今年她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我說我不敢。”蕭寧重複着,爲了避免被白羽那種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果斷地往桌子後面躲了幾步。
眼神之中帶着肯定。
白羽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同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要說”
“你不說,孃親怎麼幫你”
蕭寧硬着頭皮,深深吸了一口氣,纔敢往白羽那邊走過去。
“我沒有孃親聰明,那些行屍雖然是我煉製出來的,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遠距離的控制,只要行屍離開我十步之後,我就控制不了了。”
“那你以前是怎麼做到的”
“北冥呀。”蕭寧人畜無害地說道,“都是北冥在一旁協助我。”
也正是因爲北冥比他做的好,所以他才嫉妒北冥,不願意讓北冥和孃親走的太近,生怕孃親喜歡北冥不喜歡他,這是小男孩最後的尊嚴了。
北冥雖然是行屍,但每一件事都能夠爲娘辦的妥妥當當,相反,不知道
煉製倒是能夠得心應手,可控制就差了不是一點兩點。
白羽皺起眉來,一把擰着蕭寧的後衣領,大步流星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嚇得蕭寧又是“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娘呀,不要丟下我,我不要被丟開。”
一面哭,蕭寧還一面死死地保住白羽的腰,深怕白羽就直接將他給丟開了。
哪知白羽卻沒有出院子,只是走到對面,蕭澈住的房間,毫不顧忌地推開門就進去。
“蕭澈”
蕭澈尚未休息,正在脫外袍,袍子還拿在手裏,裏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誘人的鎖骨和胸肌。
他挑眉:“這個時辰過來,你”
“今兒個我將兒子交給你了。”
白羽毫不客氣地將蕭寧往蕭澈的牀上一丟,兩父子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
蕭澈看着委屈巴巴的蕭寧,眼疾手快地拽住白羽:“這什麼情況”
蕭寧憋着嘴:“我掌控不了行屍,孃親不要我了。”
“胡說。”白羽打斷蕭寧的話語,“孃親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
“孃親將我丟到爹爹這兒來,難道不是不要我了嗎”
“孃親是覺得,你跟着爹爹,興許會有不同的光景。”
白羽的話,更是蕭寧一頭霧水。
怎麼感覺被人拋棄了,還要被扣上一頂冠冕堂皇的大帽子
蕭寧委屈的樣子讓白羽還是有些心疼的,她蹲下身摸了摸蕭寧的腦袋:“你以後要好好地跟着爹爹修行,他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知道嗎”
蕭澈就在一旁看着白羽叮囑蕭寧,隱隱地摸到了些眉目。
“咳咳,你終於發現,術業有專攻了”
“哼”白羽冷冷地翻了個白眼。
要是蕭寧肯早點同她說清楚,她一定不會勉強的。
本來御屍術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有損陰德,但爲了讓蕭寧學會自我保護,她逼不得已。
現在蕭寧自己都可以判斷出自己沒有修行御屍術的天賦了,何必強逼
倒不如讓他和蕭澈習武。
蕭澈這廝,基因也太強大了些吧。
就播了個種,兒子的天賦都被定下了。
真是白瞎了她養了這麼多年。
想想就好氣喲
蕭澈忍俊不禁,他坐在牀沿邊,將蕭寧往腿上一抱:“寧兒放心,你娘不會丟下你的,只是現在你娘才發現你到底適合什麼罷了。”
“真的嗎”
蕭寧抽了抽鼻子,剛剛被如此“暴力”地對待,他現在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還以爲又被拋棄了來着。
蕭澈道:“比珍珠還真,是吧,阿羽”
白羽又繼續哼了一聲:“差不多吧。”
她應該可以早些時候發現的,就在蕭寧拜霍楠爲師的時候,她就應該發現的。
不過那個時候,她的心思都在那幾件案子身上,所以讓她忽視掉了。
真是兒大不由娘呀
老母親的心酸,可沒有人知道。
白羽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處一抽一抽的疼,她的鐵石心腸對兒子總歸是不管用的。
她往外看了一眼:“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牽掛終須放下,從今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