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畫春嬌 >第63章 眉莊
    程謹之聽到尚有補救之法,哪裏還會猶豫

    他接連點頭,“賢弟,你說你說”

    這一聲“賢弟”頗有些肉麻,莫說薛琬,就連李舒澤也被雷了個不輕。

    薛琬笑着說,“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對程大哥而言不過一句話的事。”

    她語氣微頓,“我和大哥原本是想走科舉的路子入仕,但今日蘭亭詩會,我兄弟二人看到了與李公子等人的差距,這想法便偃旗息鼓了。”

    李舒澤暗自點頭,“不錯,薛小弟還算識時務,就他們兩個那水平,實在是”

    差強人意不敢恭維

    薛琬接着說道,“既然程大人讓我當京兆府衙門的編外神捕,不若也一併收了我兄長他雖然破案不如我,但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嘛”

    她頓了頓,“不過,我兄長與我不同,他是家中長子,還是得有份正經差事,這纔好與南邊家裏交代。”

    言下之意,是希望程謹之將蕭然收編。

    蕭然微愣,“小弟”

    雖然他也很想和小弟一塊兒辦差,但編外的差事可以隨時撂擔子,若是成了正經的京兆府衙門的差吏,以後怕不好脫身。

    薛琬卻衝他微微一笑,“兄長莫要羞澀,程大人將來定會好好培養提攜你的。”

    她也知道一入官門深似海,以後要脫身不容易。

    但,好端端的,她也沒有想過要脫身啊

    蕭然以正經差人的身份入了京兆府衙門,以後就算有了一個官身,許多事,民辦與官辦是不同的,也方便他們將來做事嘛。

    而且,爲了長遠考慮,她將家人的危機解除之後,將前世的仇報了,也總是要嫁人的。

    就算不嫁人,也會出個傢什麼的。

    總之,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歸宿。

    蕭然不可能一輩子跟着她瞎混。

    他有一份正經的職業,以他的才能,升官發財也不是難事,將來便可娶一房嬌妻養幾個娃娃,安安穩穩得生活。

    程謹之還以爲是多大的難題,結果居然只是這個。

    他哈哈大笑,“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了,我這個京兆府尹一向當得正直,不樂意做那旁門左道的事,所以這次才只給你一個編外神捕的名號。”

    正直

    呃

    薛琬打了個寒顫,“咦程大哥的意思莫非是此事不成”

    不至於吧,狡猾的程謹之實在是和正直沾不上邊啊一定是有什麼別的小九九可惡的狐狸

    程謹之連忙搖頭,“賢弟,你誤會了”

    他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說,京兆府下月初一招募新丁。我原本就想着兩位蕭兄弟過來試試看,以二位才華,定然能通過文試武試,最後的面試官是我。”

    說起來,京兆府想要的人,文試武試什麼的,自然是非過不可的了。

    最後的面試官是他,他要的人,還不是仍然是他說了算嗎但該走的程序都走了一遍,旁人也說不出他程謹之什麼壞話來。

    瞧,他是如此機智

    下月初一,也不過就是半個多月之後。

    薛琬笑着說,“程大哥奉公守法,絕不徇私,確實讓人敬佩。”

    她擡了擡眉,“投桃報李,我便也不再和您賣關子了。要查出此人隔壁包廂之客人,恐怕有些難度,但換個思路想,只要我們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他要見的人便多少有些眉目了。”

    死者畢竟是北齊奸細,所以不宜大張旗鼓找目擊者。

    否則的話,倒是可以以重金來懸賞。

    跑堂小哥沒看見,保不齊別的客人眼力好看見了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兇手是誰,便呼之欲出了。

    但薛琬不想打草驚蛇,她知道兇手是誰,更想找到的是幕後之人。

    若是驚擾到了幕後之人,兇手被滅了口,那這祕密就永遠只能是祕密了。

    程謹之嘆口氣,“若死者是本地人還好,總有苦主曉得消息回找上門來,若他說外地來的商客,那可就是無名之屍了”

    薛琬笑笑,“不可能。”

    她指着死者說道,“程大哥你看,死者全身上下穿的都是皇城最近時興的衣裳服飾,他的腰帶上還繫了雙玉佩,這是在皇城久居之人才有的習慣。”

    外地來的商客,不會在皇城久留,當然也不會短暫停留放棄自己原有的穿衣習慣,只是爲了附和皇城人。

    咳咳,好吧。

    其實她所有的推理,都是基於結果。

    誰讓她已經知道了兇手是誰呢

    但又不能直截了當說。

    只能通過各種暗示,提醒程謹之找到死者的身份,再從死者的身份引導他找到兇手。

    程謹之這才鬆了口氣,“那就等着”

    薛琬搖頭,“就算他是本地人,但若是沒有家人,恐怕也等不來苦主。”

    她頓了頓,“去問問他有沒有馬車,若是沒有,那應該住的離此地不遠。拿着他畫像去問問街坊鄰居,應該會有些眉目。”

    程謹之點頭,“這我已經想到了,早就派人去做了。”

    他嘆口氣,“不過在皇城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其實是很難的。”

    在京兆府待久了,遇到的案子太多,別的案子其實都有跡可循,但找人是最難的。

    薛琬道,“死者身上帶着的那罐茶葉,似乎有些特別,眉莊,好像不常聽說呢。”

    她眯了眯眼,“程大哥,不如派人去問問這茶葉的來歷,若他是買茶的客人,說不定茶坊的夥計能比明樓的跑堂記性強些。”

    跑堂的還在,聽了這話,不知道爲何心中居然涌現出一些羞愧和委屈。

    他昂着脖子,欲語還休。

    薛琬笑着問,“怎麼你還不服”

    跑堂氣呼呼地說,“我只是想起來,這位死掉的客人進明樓的時候,好像和另外一位客人打過招呼,那人叫他劉老闆,還問他最新的茶葉上了沒”

    他不是記性差,只是太忙了好嗎

    程謹之目光一亮,“我想起來了,眉莊好像是這幾年突然起來的一個賣茶葉的鋪子,他那的茶葉品相好,價格貴,許多官老爺都喜歡喝。”

    去年,還有個想要巴結他的後生送了一罐給他呢。

    莫非,這死者是眉莊的老闆

    程謹之一拍桌子,“查趕緊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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