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咱們豪哥嗎,咋變成這個模樣了,幾天不見,挺慘的啊。”海哥尖叫着,聲音就像是公鴨嗓子一樣難聽。
張天豪的心中涌現出來了一陣強烈的憤怒,臉上因爲漆黑,看不出來表情,但是從那一雙眼眸當中能感受到那種強烈的憎惡和恨意。
那種目光,讓海哥心裏面有些發憷。
身子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在北疆監獄當中,每個人的食物都是很少的,所以搶奪食物的事情經常發生,但是往往不會全部給搶光,多少還會留下來一點兒。
就像之前那個人,只是拿走了張天豪的饅頭,還給張天豪留下了一碗粥。
而且,就算是搶走了食物,多半也是自己喫的。
但是海哥不一樣,這個傢伙更加的過分,不僅僅搶走了張天豪最後一碗粥,甚至還直接潑在了張天豪的頭上。
這種事情,就算是現在已經落魄的張天豪都有些忍受不住。
那種充滿恨意的目光讓海哥害怕,大約是想到了之前在張天豪手下的那些日子吧。
旋即心中又變得暴怒了起來,猛然之間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了張天豪的肚子上。
“草泥馬的,還敢瞪着我,你以爲你是誰,還是之前的豪哥嗎?”
原本這種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的攻擊,張天豪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但是張天豪現在的身子非常的衰弱,這一腳根本承受不住,身子頓時佝僂了起來。
海哥立馬衝了過去,壓着張天豪的腦袋,強行將張天豪給壓在了地上。
“你不是想要喫東西嗎,來吧,把地上的粥給我舔乾淨。”海哥獰笑着說道。
相當侮辱人。
豪哥很餓。
真的是很餓,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喫東西了,每天能喫的東西,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些稀粥之類的玩意兒,每一次都把碗給舔的乾乾淨淨。
但是豪哥也是一個正當壯年的男人啊,那些東西,怎麼可能夠?
長時間喫不飽飯,讓張天豪本就衰弱的身子,變得更加的虛弱。
張天豪真的是很想喫東西,但是就算是再餓,張天豪也不會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喝粥,絕對不會。
身子在地面上劇烈的掙扎着。
“臥槽,還不老實是不是,你他嗎的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啊,你他嗎現在就是一條狗啊,一條狗,你還想要像人一樣端着碗喫飯嗎,狗就應該有狗的自覺啊,給我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海哥吆喝着,同時不斷用腳踹着張天豪的背。
“嘖。”
就在我旁邊,劉登峯嘖了一聲。
“看到了沒辰哥,這就是北疆監獄,一旦你完蛋了,就再也沒有爬不起來的機會了,之前跟在身邊的小弟,現在可能還是欺負你最狠的一個。”劉登峯冷笑一下,明顯對海哥那個傢伙有些瞧不起。
你強大的時候,一羣人跟在你身邊拍你的馬屁,歌頌着你,但是當你完蛋了,就會有無數人想要踩在你的腦袋上。
但是,誰又能保證自己一直強大,永遠不會變得弱小呢,就連我都不敢保證。
這就是這個地方的規矩,最殘忍的一個地方。
可能是因爲之前拍馬屁,在豪哥面前阿諛奉承吧,所以現在這個海哥,反倒是欺壓豪哥最殘忍的一個。
“說起來,這個海哥能活下來,還多虧了豪哥呢。”劉登峯搖頭晃腦的說道:“這個阿海,剛來的時候,囂張的厲害,偏偏又是個弱雞,到處得罪人,差點兒被人給弄死了,最後還是豪哥出面,纔將這個傢伙給救下來,然後這傢伙就混的風生水起了。”
“豪哥爲什麼要幫他?”我有些疑惑。
“鬼知道呢,聽人說,好像這個阿海,跟豪哥之前的一個兄弟長得有點兒像,所以纔會出手幫忙吧?”
“不過我估計,現在海哥心裏面也要後悔死了,之前自己救下來的一個人,現在反倒是欺負自己最狠。”搖了搖頭,劉登峯說道。
就在那邊,阿海還在不斷的咆哮着。
“喂,你他媽快給我喫啊,快喫。”
一邊說着,一邊踩着豪哥的一個腦袋,將豪哥的腦袋,給壓在地面上,壓在那一灘稀粥當中,想要讓豪哥張開嘴巴,將地上那些髒兮兮的稀粥給喝乾淨。
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在豪哥面前阿諛奉承拍馬屁的事情,現在居然將豪哥給踩在腳下,心中的那種興奮感,就控制不住,變得更加的濃烈了。
“馬勒戈壁的,你之前不是很牛逼嗎,老子一直在你跟前做牛做馬,給你當小弟使喚,還給你拍了那麼多的馬屁,艹想一想就噁心的慌。”
“現在還不是變成一條狗了,一條狗就得有一條狗的樣子,快點兒給我喫,不喫的話,早晚餓死你。”
“你這條野狗……”
野狗!
海哥還沒有注意到他剛剛所說的一番話當中,某一句臺詞,讓我的臉色驟然之間變了一下。
野狗啊。
曾幾何時,我也有過被人稱作是野狗的時候啊。
那個時候,我的生活比起現在的豪哥又是如何呢?大約會稍微好一點兒吧?
豪哥並沒有張開嘴巴,身子只是在不斷的掙扎着,哪怕這個衰弱的身子,幾乎已經沒什麼力氣,但是依舊在掙扎。
不服輸。
這是豪哥性子當中的一股子韌性。
曾經身爲老大的驕傲,讓豪哥做不出這種事情,哪怕就算是餓死,豪哥也不會喫這一口。
眼瞅着豪哥的模樣,海哥心中越發的憤怒,擡起腳就準備跺在豪哥的腦袋上,可就在這個時候,嘩啦啦。
一碗粥,直接蓋在了海哥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