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東漢末年 >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敵(四)
    聽到張飛搦戰,何曼大怒,心想:“我何曼好歹也算是帶兵三萬的徵西將軍,雖然不爲朝廷認可,可我們遲早要推翻這個大漢朝的。整個陽翟縣境內,也就是騎都尉郭潛陽能跟我對得上。再看你這黑廝的裝束,連個校尉都不是,如何能與我身份對等”

    人便是如此,只要有了點兒名頭,便立刻覺得自己身份貴重了,便也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名正言順。因此,人做壞事時,總想給自己找個理由,而很多時候,人所缺少的也僅僅只是一個理由罷了。

    這就是爲什麼農民起義之時,總要給自己冠以將軍之類的名號。彷彿有了這個名號,帶兵便是名正言順了。而在反抗朝廷鎮壓之時,自己彷彿便能壓住對方一頭似的。

    此時的何曼便是這個心態,即便他誇張的徵西將軍的稱號乃是私相授受,並不受朝廷認可,卻給了這個曾經混跡在社會最底層的江湖武人極高的心理定位,使得他可以在面對張飛時具有足夠的自尊心,自信心和優越感。

    因此,何曼傲然道:“哼,諒你一個偏裨小將,有何能耐便想與我對戰”隨即對身後道:“誰與我斬此狂徒”

    聽聞此言,他身後一個大漢閃身出來,道:“末將願往。”

    何曼一看,原來是他手下將領趙三槍。

    這個趙三槍打小跟着何曼混跡江湖,後來跟着他一同加入了太平道。一手長槊力大招沉,與敵對戰從未超過三招,端的是厲害非常,因此在江湖上得了個“趙三槍”的匪號,本名卻不爲人熟知。

    見趙三槍出陣,何曼很是高興,道:“三槍,去給我斬了那黑漢子,今夜給你喝酒慶功”

    趙三槍應諾一聲,策馬奔入場中。以長槊指着張飛,喝到:“兀那黑廝,如何不自量力,敢挑戰徵西大將軍吾乃徵西大將軍麾下大將趙三槍,快快前來受死”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飛一看這趙三槍騎馬的姿勢,便知道此人在馬術上極不精通,況且所騎乘的馬匹雖不甚高大,卻很是肥胖,顯然是地主家養的馱馬。想也知道,太平道萬事初創,哪裏有銀錢去塞外購買好馬就這匹馱馬,都不知道是不是搶的。因此,趙三槍的馬術雖極爲令人不敢恭維,在黃巾軍陣營中卻也是身份的象徵。

    張飛心中的不屑一閃而過,隨即策動胯下戰馬,揮舞着丈八蛇矛向趙三槍飛奔而去。所謂獅子搏兔,猶盡全力,何況是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呢這也是郭斌屢次提醒過手下將領的。

    見張飛挺丈八蛇矛攻來,趙三槍忙策馬揮槊迎上,矛槊交擊,金鐵之聲響徹全場。

    只見張飛的丈八蛇矛衝擊過後,趙三槍身子便是一歪,長槊亦被震得偏向一邊,差點拿捏不住。天幸此時張飛竟是一愣,並未曾追擊。只此一擊,何曼便看出來,張飛力大招沉,趙三槍絕非其敵手。方待鬆一口氣,將其迴歸本陣。卻見本來已經錯馬而過的張飛丈八蛇矛橫撩,正砍在趙三槍脖子處。頓時鮮血噴涌而出,趙三槍的一顆大好頭顱飛天而起,身子則隨着那馱馬往前走了幾步方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一時間,越騎營本陣一片歡呼叫好聲,震耳欲聾。越騎營衆人雖知道張飛武藝超羣,卻沒想到他竟能將敵將一招秒殺。平日裏郭斌、關羽、張飛、陳到四人常在越騎營校場中對練,衆人只見四人較技之時,跳來躍去,卻也沒見有什麼出奇精妙的招式。

    郭斌幾人武功既高,許多時候一個抖槍裏便藏着幾十種後招,因此各人都打得很是謹慎,又都留有分寸。見對方一招攻來,往往己方槍把微都,便會迫得對方便招,而對方招式一變,己方看出其暗藏的殺招,便亦會變招相抗。因此,衆人見這四人過招,許多時候都是比比劃劃,打了很久亦不見兵刃相交,故便不覺得有如何激烈好看。

    而此時,身處戰場之中,又均是初次上陣,故二人都是拼盡全力。

    趙三槍長槊重約四十斤,在太平道中亦算是力大招沉的,其武功威猛精妙之處僅次於何曼。哪知此番初一交戰便落在下風,給張飛一矛劃下了頭顱。只將一衆太平道人驚得鬨然而亂。

    張飛亦很是喫驚,他平日所對戰的,都是郭斌、關羽、陳到之流,這三個都是力大驚人的主,雖只陳到略略遜色一籌,卻亦能憑藉技巧與張飛周旋個兩百回合。因此張飛沒想到此番一次交擊,竟將敵方的兵器震開。

    長兵器對戰,最怕的便是給震開兵刃,那樣胸前一片要害便全都暴露在了敵方兵刃下。如今雖趙三槍胸前空門大露,張飛卻亦是沒有反應過來。他萬沒想到此人連自己一槍都接不住,當時便愣了一下,待二馬交錯而過時,方反應過來,便反手一矛,以丈八蛇矛長長的刃部將趙三槍頭顱劃了下來。

    再看黃巾軍陣營,衆人見平日裏跟在“徵西將軍”何曼身邊的大將趙三槍竟連張飛的一招都抵擋不住,登時給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看張飛的眼光都透着畏縮與恐懼。

    何曼剛要提醒趙三槍小心,便見張飛回手一矛將其首級割下,大怒出陣,亦不顧及身份了,揮動手中鑌鐵長棍,往張飛奔馳而去。

    這何曼身高九尺五寸,換算成現在的計量單位,便是接近兩米二的身高。而身高八尺的張飛,則只有一百八十四公分。因此,即便是騎在駑馬上,何曼都幾乎與騎在身高體健的戰馬上的張飛齊平。

    見何曼哇哇大叫着飛奔而來,張飛哪裏敢怠慢,當下揮動丈八蛇矛催動胯~下戰馬疾衝而去。

    兩馬相交,二人便打着轉兒廝殺。何曼長棍風聲凌厲,招式大開大合,與張飛勇猛粗豪的戰鬥方式極爲相近。兩個人招招以硬碰硬,場中響徹叮叮噹噹的兵刃交擊之聲。一番交戰,酣暢淋漓。

    雙方軍士見場中鬥得精彩,紛紛忍不住高聲喝彩,便是郭斌亦不得不佩服何曼力氣之大,招式之猛。

    鬥了近百個回合,猶不分勝負。卻聽唏律律一聲長嘶,何曼所騎戰馬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原來適才兩人過招,皆爲以硬碰硬的狠招,每一次矛棍交擊,二人都將力量巧妙地轉嫁到坐騎上。何曼胯~下坐騎較之張飛的烏桓戰馬本就稍遜,張飛又是自幼習練騎術,兵刃交擊之時,張飛尚可以藉着戰馬後退對力量進行緩衝,而何曼騎術不甚精通,張飛藉着馬力衝鋒所使出來的力量則都紮紮實實地給何曼的坐騎承受了。

    二人交戰半個時辰,鬥了近百個回合,每次交擊力量何止千斤這一次次的交擊就彷彿一記記重錘般打在戰馬的背上,何曼胯~下坐騎經受不住,就此倒地不起。

    張飛立馬橫矛,道:“你坐騎不行,俺老張也不佔你便宜,待我將馬匹放歸本鎮,我倆再來戰過”

    何曼心中亦是戰得興起,他天生神力驚人,自小到大便沒有人能在力氣上壓過他一籌。如今碰到一個猛張飛,非但力氣上與他只在伯仲之間,其招式之精妙,亦是令人佩服不已。見張飛豪氣沖天,何曼心中亦是對他佩服不已,哈哈大笑道:“你自去放馬,某家便在此等你”

    張飛哈哈一笑,騎馬迴歸本陣,翻身下馬,脫下身上甲冑,步行來到場中。二人也不打話,揮動兵刃戰在一處。

    這時的戰鬥,較之方纔又變了一番光景。

    在馬上戰鬥,移動速度較快,雙方乍分乍合,只有在二馬相交之時,或是坐騎並行糾纏拼殺之際方能過上幾招,因此交手的頻率便也較之徒步作戰少了很多,故近百回合的戰鬥便用了半個時辰。

    近半個時辰的奔馳對於馬匹來說本就是超負荷工作,更何況二人還要時時過招莫說何曼的坐騎本非極好的戰馬,便是張飛胯下的烏桓駿馬亦頗感喫不消。

    此時二人赤~裸着上身,一擎鑌鐵長棍,一持丈八蛇矛,只聽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雙方轉眼間已然過了十幾招。

    郭斌看着二人過招,心中不住驚歎:張飛身材雖不甚高大,然天生神力,猶在關羽之上,而郭斌與關羽則在伯仲之間。每次與張飛交手,郭斌雖不會刻意避免與其正面硬剛,卻從未試過如今日這般橫衝直撞的戰鬥,因爲像這般純粹以硬碰硬地過招,即便是關羽,亦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而就郭斌素日與張飛交戰的經驗來看,有幾次機會,張飛都可取了何曼性命,卻未曾下手。想是他好不容易遇到如此勁力悉敵的對手,不忍心取他性命。

    郭斌如何未起愛才之心只是他本不是有急智之人,如今沉浸在二人兇猛狠辣的戰鬥中,更是想不出好辦法來。這時,戲志纔來到郭斌身邊,附在郭斌耳邊一番說話,只聽得郭斌眼中精光閃爍,不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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