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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蘇星撒謊了

    病房裏面只剩下他們父子兩人,都是誰都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歷於成靠在牀頭,正閉目養神,他的臉色除了蒼白以外,還有些疲倦,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不舒服的緣故,眉頭一直皺着,沒有舒展過。“你母親已經知道了。”過了不知道多久,歷甫雄粗啞的聲音從窗口的位置傳了過來。歷於成薄脣微抿,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問知道什麼,耳邊又傳來他沒什麼感情的聲音:“孩子的事情,她很自責。”這下,歷於成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眼裏藏有料峭的寒意。歷甫雄背對着他,壓根沒有看見。他又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和禾歡也已經結束了,我想你應該放下了。”他的語氣並不是像其他長輩一樣能夠體諒他,而是一如既往帶着那種不容置喙的語氣,要求他必需怎麼做。所以到頭來,他還是沒能反省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歷於成自認自己沒什麼氾濫的同情心,工作上待人處事也比較苛刻,但是像歷甫雄這麼冷血,他可做不到。不僅做不到,還感到作嘔。他緊繃着兩腮,聲音沙啞又冷淡:“放下了就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嗎”歷甫雄背脊一僵,默了下,沉聲道:“別忘了你是歷家長子,多餘的感情,只會成爲你的累贅而已。”“那個孩子”歷於成側頭看向他的背影,聲音輕緩:“你覺得是我的累贅嗎”歷甫雄轉過身,雙手揹負在身後,神情凝重:“你是在怨我”他先前一直以爲,歷於成不再提及孩子的事情,是因爲已經放下了,畢竟他做什麼事情向來都比較利索果斷,不會浪費多餘的感情和精力,因爲就算一直耿耿於懷,孩子也沒法救回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以爲歷於成能懂,沒想到他還是看走眼了。想到這,歷甫雄對他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歷於成對上他的目光,眼睛暗了幾分:“孩子的事情是個意外,不怨誰,但是我跟您不一樣,我會因爲你口中的累贅感到自責,夜不能眠,不像您,手裏沾了人命還能轉身跟別人談笑風生。”話音剛落,歷甫雄臉色徒然一沉,瞪大眼睛,吼着嗓子:“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去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口,似乎擔心隔牆有耳,又看向牀上面無表情的男人,繃脣:“你是還沒有清醒過來是麼”“我一直很清醒。”這麼多年,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也知道自己要什麼。歷於成現在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那天晚上,禾歡手術醒來以後,看向他的眼神。要多冰冷就有多冰冷。他們的關係也是從那個時候慢慢開始,變得若即若離,越推越遠。病房內久久沒有聲音。門外,禾歡站在那兒,神情淡漠。梁怡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女人,愣了下,隨後叫道:“禾歡你來看於成嗎誒等等”她的語氣有些驚喜,分貝也大。病房裏面,歷於成聽見了,瞳孔一怔。歷甫雄看了他一眼,想到禾歡剛剛可能在外面偷聽,當即沉下臉,大步走向門口,一把推開門。外面,空蕩蕩的走廊上,只剩下梁怡一個人了。“禾歡呢”“她走了,叫也叫不住”梁怡有點鬱悶,收回目光,轉頭看見他臉色不對勁,愣了下,好奇:“你怎麼了又吵架了嗎”她就知道,這父子倆,怎麼可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一聊呢,最終也只會不歡而散而已,每次都是這樣,無一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次次都是這樣。歷甫雄看了一眼走廊盡頭,面色沉鬱,又倒回了病房,看着牀上的人:“你好好休息,我跟你母親先回去了。”他沒有再提剛剛的事情。歷於成卻開口了:“你敢傷害她,我就會把你的事情都告訴警察。”他停頓了下,改口:“不,應該是告訴蘇眠,她或許更感興趣。”歷甫雄剛走到門口,聽見他的話,倏地轉過身,眼裏一片猩紅。他氣得胸膛不停起伏,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歷於成了解他,太瞭解他了。不論禾歡剛剛有沒有聽見他們的聊天內容,歷甫雄離開之後,都不可能會放過她,這個人啊,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走一個以後會威脅到自己的人。歷甫雄眼神陰鷙,盯着他:“你現在是在威脅我”“我在提醒您。”歷於成毫不微縮,迎視他的目光。梁怡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明顯能感受到空氣裏瀰漫了一股炸藥的味道,好像再多說幾句,他們就能動起手來。於是忙說:“讓孩子休息吧,我們走吧。”她去拉歷甫雄,想帶他離開病房,但是被甩開了。歷甫雄瞪着他,呼吸沉重:“沒有我,就不會有今天的你,你以爲你是在跟誰說話”他陰陰沉沉地警告他:“別太過分了”他撂下這句話,摔門離去了。梁怡聽得心驚,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然歷甫雄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擔憂的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歷於成,遲疑:“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了。”末了,走到門口,又補充了一句:“你父親的話,別太放在心上了。”歷於成一聲不吭。等到人都走光了,病房裏面徹底清淨了下來,他繃着的臉,才緩和了下來。已經快凌晨了,網絡上關於蘇眠姐姐的事件還在持續發酵,並且討論的人越來越多,控也控不住。事情還沒有了解清楚,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團隊也沒法在第一時間澄清,只能含糊其辭發表了一個聲明。證據確鑿,蘇星被逮捕了。至於爲什麼要捅傷廖言城,無論警察怎麼問她,她都不說話。譯暮動用了一點關係,讓裏面的人幫忙照看蘇星,不讓她被欺負,畢竟她比較特殊,又有自閉症,這段時間要待在裏面,肯定會不習慣。現在他們只能等廖言城醒來,才能知道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他會不會追究到底,就另外說了。總而言之,蘇星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主要原因,也是因爲輿論壓着,加上當時看見她動手的人太多了。網絡上那些照片和視頻,全部都是證據,怎麼也逃脫不開。折騰了很久,離開前,譯暮交代了幾句,然後跟蘇眠一起離開了警局。馬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車輛和人了,夜色一片漆黑。蘇眠走下臺階的時候,速度很慢,還一步三回頭,顯然不放心。譯暮走了幾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慢慢吞吞,抿脣:“她現在很安全。”“我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蘇眠眼睛還是腫的,今晚哭太久了。“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譯暮是指網上的事情。蘇眠早就猜到了,現在昀哥那邊肯定已經亂成一團了,至於網上,她閉着眼都能想到會是怎麼樣的情形。她今年還真的是諸事不順。“大不了退圈吧。”蘇眠有些賭氣的意味:“這樣還能清淨一點。”譯暮等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默了兩秒,吐出一句話:“我瞧不起你。”“”蘇眠深吸了一口氣:“我開玩笑的。”當然,笑不出來。“其實,我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蘇眠看着他,眼底氤氳:“她膽子比誰都小,怎麼可能在大街上亂捅人”譯暮沒說話。經過了今晚發生的事情,大概已經可以印證他們之前的猜測了。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聯繫在一起的。蘇星,廖言城,那個面具男人,包括還藏身在背後觀察一切的歷甫雄和蘇利權他們,甚至可能還有別人,整件事情的源頭,就是蘇程燁。但是還有很多的地方,無法聯繫到一塊,所以他們現在也猜不出來。至於蘇星和廖言城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只有當事人清楚。回過神,譯暮緊緊地看着她,薄脣輕啓:“你父親去世那天,蘇星在醫院的事情,你知道麼”夜裏的風有些涼,吹過肌膚一下就滲入了骨頭。譯暮漆黑的眼裏,女人的臉色尤爲難看,她定了會兒,反應過來,扯脣:“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天她明明在家裏”她話沒說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譯暮說:“沒有人可以證明。”是的,沒有人可以證明她那天在家裏,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說的。因爲蘇眠覺得蘇星是從來不會說謊話的人,所以她一直沒有懷疑過蘇星,也不可能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你接下來不會是想說,我姐跟我爸的死有關吧”蘇眠眼睛已經變得有些呆滯。譯暮雙手滑入褲袋,繃着脣:“我是想說,她或許知道,誰是導致你父親腦溢血突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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