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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陸與之的展開在市內最大的展廳裏,展廳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那裏的商場中央有一塊巨大的銀幕,平常總是來回播放一些國際模特的奢侈品廣告。

    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銀幕上正滾動着陸與之畫展的宣傳片,宣傳片的名字叫“心事”。

    陸與之的臉和朝陽的臉在銀幕上來回晃動,不斷的,出現,消失,出現,再消失。

    這種朦朧漸變的播放廣告的方式讓人忍不住會駐足多看一會兒。

    我忽然有些恍惚,思緒便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

    我終於明白,那個能邀請陸與之來拍宣傳片的神祕甲方原來就是陸與之本人。

    我曾經一度在心裏千萬次腹誹過這個奇怪的甲方,自己定了主題,自己定了主角,自己選了故事,末了還不用我們配合宣傳,拿了片子就走,給的價格也是業內最高,這一系列操作看上去特別像只付錢不辦事的嫖客,要我說,總結起來,就是有錢燒的。

    在此刻,我突然醍醐灌頂,陸與之真的是個很好的藝術家,同時,他也是個很聰明的商人。

    陸與之要回國內開國內首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更是藝術界早就有了共鳴的事情,但陸與之很大膽,畫展的主題,風格全都是保密的,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去,還聽說這次展出的畫都是他從來沒有面世過的私作,這一營銷手段已經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再加上籌備到開展的這段足夠的時長,觀衆更是都被吊足了好奇心,最後在開展的當天播放主題宣傳片,一擊即中,衆人當然是前赴後繼的前來觀賞。

    神祕最令人着迷,而陸與之,足夠神祕。

    “想什麼呢”看我望着大屏幕發呆,許格子在我眼前招招手。

    我一下回過神來:“沒什麼,就覺得陸與之還挺帥的。”

    許格子扯了扯嘴角;“好了,視頻再好看,能有本人好看走走走,快進去吧。”

    我被她推搡着到了檢票處,才突然想起來陸與之好像沒有給過我票。

    許格子眼睛瞪的像銅鈴:“你們沒搞錯吧,陸與之沒給你留票”

    我吐了吐舌頭:“我天真的以爲他的口頭邀請就算門票了。”

    許格子打發我:“去去去,趕緊去買。”

    售票處在離展廳不遠處的左側面,我通過跟售票處美女售票員長達十分鐘交涉,最終得到了早就沒有票了這個慘痛的消息,悻悻而歸。

    談話期間,我高頻率的使用“漂亮”“美女”“善良等等很殷勤的詞彙,但顯然,效果不太顯著。

    我回到展廳門口,無奈的對許格子攤攤手,她立馬心領神會。

    “那我們怎麼辦”她問我。

    我想了一下,然後立馬從揹包的小格檔裏翻出一些零散的硬幣指着不遠處的超市朝她建議:“要不我們去對面喫個泡麪,這種展很快的,等結束我們再走,這也算是看過了你說呢”

    許格子朝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回頭在看了我一眼說:“張未乙,雖然我真的覺得你這個建議很瞎,但目前來看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隨後她就要默契的跟我擊掌,我手剛伸出去,就被另一隻大手從後來伸過來牽走,我立馬回頭看。是陸與之。

    “雖然你們是同性,但我還是建議你們少有肢體接觸,畢竟科學研究證明,過量的身體接觸會造成過量分泌多巴胺,產生情感,這項研究應該是男女通用的。”陸與之對許格子說完又轉過來問我:“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去對面喫什麼口味的泡麪。”許格子先回答。

    陸與之眉頭微皺:“喫泡麪你們怎麼不進去我在裏面等了很久。”

    我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唉,到了這兒才發現,你沒給我票啊,我也拍不好門口售票處的小姐姐的馬屁,卯着勁把她從頭髮絲到腳尖來回誇了好幾遍,她也沒能給我弄張票。”

    陸與之一臉疑惑:“這個展就是爲你一個人籌劃的,你還要什麼門票”

    我“啊”了一下,腦子邏輯打架,分析能力瞬間分崩離析,整個人無法思考,但是沒關係,還好我有一個好朋友,她叫許格子,她在這種時候,總是能有驚人的想法,這麼一對比之下,她的分析邏輯太強大了。

    她說:“那陸與之,既然你這麼愛我家張未乙,要不你愛屋及烏讓我把泡麪帶進去喫唄”

    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我想把許格子打暈,在她的嘴上貼上封條然後撞進麻袋裏,用繩子紮緊,然後丟到亞馬遜森林,好好讓那裏其實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食人族好好飽餐一頓。

    “其實我覺得泡麪真的不太好,致癌率太高。”陸與之回答的很認真。

    我很滿意我身邊還有個正常人,但是下一秒我就聽見陸與之繼續說道:“我建議你喫火鍋,品種多,口味豐富,幸福指數更強一點。”

    我震驚的扭頭看他,內心默默打開裝着許格子的麻袋,把陸與之也敲暈扔進去,然後還不忘告訴亞馬遜流域的食人族:就當今天過年了,我給你們加餐。

    許格子到底還是要臉的,也有可能是附近實在沒有火鍋店,她沒有帶什麼奇怪的東西進入展廳,不然,像這種比較大型的展覽,門口都是有安檢人員的,爲的是怕出現一些意外。

    但我想了想還是不妥,因爲就我帶着許格子這個人,就挺危險的。

    許格子聽完我的論斷,當然是給了我響亮的一記,她真的是人不胖,但勝在力大如牛。

    跟着陸與之果然是享盡了資本主義那一套,雖說門口禮儀小姐沒有給我點頭哈腰,但那標準的八顆貝齒看上去也殷勤的厲害。

    陸與之一直握着我的手,一路上不停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

    其實我也能理解,陸與之這個工作其實跟明星的包裝差不多,他的....可以算作粉絲吧,倒也不少。

    我大致觀察了一下,他的“粉絲”大多分爲這幾類,有錢看上去很懂藝術的商界女強人,有錢看上去完全不懂藝術的富家千金,和有錢看上去和實際上都很懂藝術的藝術生和藝術家。

    當然了,有一個前提,都得有錢。

    這些女人看我的眼神彷彿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他們的目光裏大多有着這幾類意思,鄙視,鄙視和鄙視。

    而裏面藏着的都是嫉妒,嫉妒和嫉妒。

    這麼看來,陸與之還真挺喫香。

    照這麼看來,我好像絕對不能在這些惡毒的眼光下活過這場畫展,爲了人類長命百歲的千古大業,我想從他手裏把手抽出來,但卻反被他借力握的更緊,我用另一隻手翻開手機偷偷給許格子發信息:記得給我買塊好墓。

    許格子低頭看了眼手機,再擡頭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我心裏感動。

    真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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