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難擇路 全文閱讀 >四百六十七章願賭服輸,終於有個聰明學生
    朱標老實叫了一聲:“李副團長。”

    李得一立馬把手伸到老漢面前,得意洋洋道:“聽見沒有從今兒往後,俺的飯錢可就免了一碗餛燉兩個枚銅錢,老哥哥你可是輸大了你還得給俺舔個滷蛋”李得一貪心不足起來。

    賣餛燉的老漢一巴掌打開李得一的手,然後反伸過手來,怒道:“少跟老漢我耍無賴,告訴你,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老漢我喊一嗓子,街坊鄰居出來都能用吐沫淹了你老實拿枚銀錢出來”

    李得一這時候纔回過味兒來,扭頭怒瞪着朱標,吼道:“你剛纔叫俺啥”

    朱標老老實實再次答道:“李副團長。”

    “俺是你師父,你這個混小子。”李得一大吼。

    “小子尚未行拜師禮,還不敢稱李副團長爲師。”朱標趕緊老實站起來,恭敬地說道。

    “你聽見沒有這位公子可說了,他還沒拜你爲師趕緊給錢,別想賴。”老漢大聲提醒道。

    李得一無奈,只好願賭服輸,趕緊伸手上下摸錢。結果他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一個枚銅錢。原來他今早晨起來晨練,忘了帶着錢出門。

    “你帶錢了麼先借俺些。”李得一低聲跟朱標說道。

    朱標拿出隨身錢囊,看了一眼,擡頭老實說道:“俺這囊裏,最小的都是一百枚銀錢。”朱標剛纔聽說一碗餛燉才兩個枚銅錢,就有些擔憂這老漢找不開。

    “拿來俺看看。”李得一伸手拿過朱標的錢袋,瞅了一眼,發現還真是這個情況。他隨手摸出一個百枚銀錢的大錢,遞給這個老漢。

    “給你,俺願賭服輸,今兒算你贏了。這錢拿去,連帶這兩碗餛燉錢一發算在裏面,全都甭節找了。”李得一把這個一百枚銀錢丟給老漢,拉着朱標扭頭就走。

    此時街上百姓已經躲起來,喫早點的人羣開始圍攏了過來。

    李得一拉着朱標走出人羣,三晃兩晃須臾不見了蹤影。

    “這老漢,你膽子可真大,敢管那個人要錢。你知道他是誰不”走過來一位熟客,對老漢說道。

    賣餛燉的老漢奇怪道:“他不就是個北面碼頭抗包的窮苦力,還能是誰”

    “我是胡大人府上的跑腿,曾見過那位小爺一面,他就是定北守備團的副團長”

    “是誰”老漢渾身就是一個激靈。

    “殺退突遼皇帝的那個定北守備團的副團長這次就是他打退了突遼人,幫着吳王奪回了石康城。”這位李大人府上的家丁邊坐在長凳上,邊說道。

    “啊原來是大敗突遼皇帝的定北守備團哎呦,那可是大英雄。老漢我怎麼能收他的錢”賣餛燉的老漢頓足捶胸,後悔不已。

    李得一帶着朱標,轉過幾個巷子,看身後沒人了,又開始慢慢溜達着消食。“剛纔那碗餛燉,你知道多少錢一碗”

    朱標老實答道:“兩個枚銅錢。”

    “兩個枚銅錢一碗餛燉,加個滷蛋,總共仨枚銅錢。這老漢賣一個月餛飩,不過才能掙三個枚銀錢。”李得一邊走邊說道。

    “謹受教。”朱標恭敬答道。

    “你渾身上下這身行頭,恐怕少說也得值二百個枚銀錢。那老漢賣兩年餛飩,還買不了你一套衣裳。民生之艱,你現在可有體會”李得一邊走邊說。

    朱標把李得一的話用心記住,點了點頭:“我今略知矣。”

    李得一帶着朱標回到府中,李無敵正在院子裏拋耍一個特大號的石鎖。這石鎖若仔細看看,上頭還有不少圈疙瘩,其實原本就是王府門口兩尊石獅子,因爲戰亂被損壞。李無敵索性又自己略修了修,當成了石鎖把玩。

    這倆石獅子,原本一個足有三百多斤重,李無敵拿在手裏,就跟拎着個小雞崽兒差不多少。

    朱標看見了,暗中咽一口唾沫,心說:“這位哥哥真是力大無窮。”

    劉安拎着剛買回來的飯食,此時準備給長樂送到屋裏。

    李得一叫住他,朗聲問道:“李長樂呢咋還不起牀”

    “回稟副團長,殿下今日身體有恙。”劉安低着頭答道。李長樂今年滿十二歲,虛歲十三,正到了來赤龍的時候。

    “這小子事兒真多,他不要緊吧俺這裏有一粒草還丹,他要是病重了,你再給他喫下去。若是小病,就不必喫。”李得一進到屋裏,拿出一粒紙包的草還丹,遞給劉安。

    李長樂不過是個和合境,身體與普通人差不了多少,稍微有個頭疼腦熱,一旦不注意,就會發展成大病。這年頭,熱傷風都能要了普通人的命。最近天越來越熱,這種病又漸漸開始出現。李得一這也是擔憂這個七皇子真的病重。

    劉安連忙替自家殿下道謝。

    轉過頭來,李得一看着朱標,感慨道:“都是帝王家的兒子,差距怎麼這麼大你還不能修原氣,看着比李老二的這個小兒子可是強出一大截。”

    朱標嫩臉一紅,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直接的誇讚。他爹朱祿臣,師父宋連可都從沒這麼誇獎過他。

    他爹朱祿臣是個標準的梟雄,生下來就是個窮光蛋,爲了喫飽肚子啥都幹過。後來遇上亂世,爲了活命乾脆把腦袋別在褲腰帶裏,抄傢伙砍人混口飯喫。

    哪知道,他爹天生就是喫這碗飯的料一不小心買賣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終於隨着買賣做大,他爹朱祿臣也被人慧眼看中,把閨女馬氏嫁給了他,此時朱祿臣已經算是標準的大齡光棍。朱標出生時,朱祿臣已經二十八。二十八歲纔有一個兒子,這事兒就是擱到現在,也得算晚婚晚育。

    朱標出生時,他爹正帶隊埋伏在山上,準備給山下過路的陳祿友兵馬一個驚喜。結果驚喜沒送出去,自己的驚喜到先來了。

    “將軍,將軍夫人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送信的家丁一路瘋跑過來,報上這件大喜事。

    朱祿臣聞言大喜,顧不得打埋伏,仰天大笑三聲,抽出刀來,在山石上刻下一行八個大字“到此山者,不患無嗣。”從這行字就能看出來,朱祿臣當時盼兒子盼到了一定程度。

    打從有了朱標開始,朱祿臣這就算是開了胡,兒子一個接一個,噼哩噗嚕往外蹦。

    朱祿臣兒子現在雖然有幾個,但對這個長子,還是最爲重視。朱祿臣是個有腦子的梟雄人物,不是那種溺愛兒子的富家翁。他對自己這個長子重視的方法,就是嚴加管教,請名師教導。

    因此對朱標來說,父親朱祿臣是個標準的嚴父,讓他又孺慕,又不敢過於接近。

    朱標雖然打小就是個好孩子,長大了也是個好學生,可也從未聽過父親當面誇讚自己一句,最多就是一句:“不錯。”

    他的第一個老師宋連,是標準的儒士,講究喜怒哀樂,皆發於中。更不會這麼直白地誇獎朱標。

    因此現在被師父當面這麼誇讚,朱標還真有些不大好意思。

    “俺今天先把定北守備團的軍規挑些重要的交給你,免得你將來跟俺去了定北守備團,再觸犯軍規受罰。”李得一帶着朱標進屋,拿過紙筆,開始一條條寫。

    寫了幾條,看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一筆爛字,李得一扭頭把硬炭筆遞給朱標,道:“你來寫。”

    朱標爲表示鄭重,問李得一,能不能用毛筆。李得一點頭同意。

    磨墨,朱標開始一條條把李得一口述的定北守備團軍規寫了下來。

    “嘿這字,真漂亮。好,好”李得一對朱標的一筆字讚不絕口。

    朱標謙虛道:“老師曾說我筆力尚有不足,只能算秀氣,算不得好字。”

    李得一嘴一撇:“你才十二歲,又沒修原氣,當然沒啥勁兒,哪來的筆力。以後你修了原氣,腕力足夠,自然能寫出好字。”

    朱標聽到面前這位自己尚未正式拜師的師父,幾次三番提起自己將來能修原氣,心中不禁也有些嚮往。

    他擡起頭,看着李得一,認真問道:“李副團長,我真的能修原氣許多名師都不肯給我開第三次蒙,他們都說希望渺茫。”

    李得一拿起朱標寫好的一張,用嘴吹乾墨跡,道:“你聽他們胡說,那些名師,不過是些靠着名望混飯喫的庸俗之輩。他們這種人,向來愛惜羽翼,明哲保身。本事自然高不到哪裏去。”

    朱標聽到自己的師父如此大肆訕謗那些名師,根本不敢接話,也不敢堵着耳朵,只能老實聽着。

    李得一把這張寫滿守備團軍規的紙檢查一遍,發現沒有錯漏之後,遞給朱標。“拿去,三天時間,背下來。到時候俺要檢查。”

    給朱標佈置好作業,李得一又帶着李無敵倆人應邀去李大人府上參加宴席。

    當天晚上李得一回來,發現長樂屋裏的燈亮着,劉安正忙進忙出。

    “怎麼回事長樂病情不好”李得一語帶關切地問道。

    劉安被李得一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慌忙道:“已經沒有大礙,只是還需靜養兩日。”

    “不行就找個大夫來看看,可別自己胡亂治。”

    劉安臉一紅,拎着壺熱水匆匆進了屋,不忘把門關牢。

    李長樂自然聽到了外面李得一這幾句話,自言自語道:“他還挺會關心人。”

    劉安拖長了聲音:“殿下,您快起身把,婢子給您換換牀單。”

    “記着,連前面那些,全都用火燒掉”長樂俏臉通紅,低聲吩咐道。

    “放心吧,婢子省得。”

    當天晚上,朱標來到李得一面前,說自己已經把這張紙上的軍規全都背誦下來。

    未完待續。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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