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是在九成宮裏,和女皇出來一起避暑的,自從昨夜接道僕人的信來,說是自家兒子和崔相的女兒在曲江鬧得人盡皆知,簡直要一口悶氣暈死過去了。
這是養了個什麼混賬兒子
晦氣
韓宿襄氣的渾身發抖,當晚便命令僕人連夜把龜兒子給他送到九成宮裏來,不僅是給崔知同賠罪,也是向女皇求罪。
“崔老弟”
崔知同進了宮,在婢女的指引下和韓宿襄見了面。
“國公爺,”崔知同神色複雜,捋着自己的一把小鬍子:“我雖然年紀小,把閨女養的有些嬌怪,可你也知道,這養閨女和養兒子不能相提並論,我家六娘不過是說了世子幾句,世子何必要當着這麼多人面要她下不來臺,這以後誰還敢娶她”
“崔老弟,你消消氣”
韓宿襄陪着笑,先把面子拉了下來,“那個小兔崽子,等會兒我綁了他來給你賠罪,之後送到聖上那裏,不管聖上如何處罰他,都絕不會多回一句嘴,你說如何”
崔知同嘆了一口氣,手扶着石桌就坐在了石凳上,“世子年輕氣盛,小女蒲柳之姿,看不上倒也是情理之中”
“哪裏的話”韓宿襄忙打斷崔知同,說道:“他要是敢不娶小娘子,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看他敢勾搭誰去”
話糙理不糙,崔知同掩着嘴咳嗽了一下,打算給個臺階就下好了,“國公爺莫嫌棄愚弟纔好,說到底,國公爺纔是女皇陛下最爲親近的人。”
“哪裏哪裏。”
韓宿襄笑着送走了崔知同,不過一刻,桓修玉接着來了。
“哎呀,桓老弟,您可算來了”
韓宿襄彷彿見到救星一般,迎着桓修玉就送到他的位置上,嘆道:“婚事是好事,可惜我養了個豬狗不如的龜兒子,半點不聽我的話呀”
韓宿襄把崔知同的話轉述了一遍。
桓修玉心中冷笑,真是個老油條,自家女兒,丟臉丟成那個樣子,話都可以那麼說。
不錯,崔六娘手裏那封韓重獻寫給李綺容的信,是他給的,他還囑咐崔六娘,無論誰問都不能說信是他給的。
結果貌似還不錯,兩人在曲江吵的人盡皆知,韓宿襄和崔知同同時大失顏面。
“唉,”桓修玉佯嘆一口氣,疑惑道:“大哥也莫要如此悲性,我只問一句,你可知小郎君爲如此執拗,難道說他和崔家娘子就看的那麼不對頭”
韓宿襄支吾起來,說實話,傻兒子喜歡一個落魄皇子的女兒並算不上什麼令人敬佩的好事。
“算了”他眼一閉,心一橫,反正桓修玉都這麼爲他着想,也不能事事都瞞着人家罷
“是因爲潁川王的女兒。”
李綺容和韓重獻定過親,兩人又青梅竹馬,就這麼一句話,桓修玉立刻就明白過來。
他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大哥說的是真的”
“還能有假”韓宿襄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可恨我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否則非要打殺了他不可”
桓修玉勸慰了他一回,又打保證一回,定會在女皇面前爲小郎君說情,韓宿襄立時感激涕零,送走了桓修玉。
韓重獻很快就被捆來了九成宮。
韓宿襄早就準備好了鞭子棍棒招呼他。
“說,你以後還敢不敢了”他舉着一根手腕粗的棒子,指着韓重獻的鼻子道。
韓重獻臉有些白,大約因爲連日的騎馬,身形都消瘦了一大圈。
“兒不敢了。”他清冷冷的說道。
韓宿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