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268章 原是假消息
    因着趙阮誠所言的那味可白骨生肉的藥材,蘇鳳錦便留了下來。

    天光微曦時,長安城的雞初初叫喚,暖春已至,魏府主屋外頭的桃花已經開得極盛,戰青城便在這樣一個清晨醒了過來,他醒來時只覺渾身疼得厲害。

    一低眉便見一道身影伏在牀邊,戰青城微擰眉,還當是蘇鳳錦來了:“你”

    魏蘭馨迷糊着擡頭,見他已經醒了幾乎要喜極而泣:“爺,你終於醒了,你可躺了足五六日了,可有覺得哪裏不適太好了,海棠,你快去請老夫人來,紅豆,你速去張府,將張大人也請來,就說爺已經醒了。”

    戰青城欲起身,魏蘭馨已然近身按着他,梨花帶雨:“青城哥哥,如今你正傷着,可不能亂動。”

    戰青城環顧四周:“她呢”

    魏蘭馨面色微沉,安吉忙湊了過去,低聲道:“她不知此事,這會兒正在小舊院裏頭呆着呢,小的去了一趟,只說爺要在皇宮裏頭呆幾日。”

    戰青城點了點頭,復又伸了手摸索着身上的傷,魏蘭馨坐在牀邊,伸了手去執他的手:“青城哥哥,如今你醒了就好了,你被猛虎咬着的時候我心都快嚇停了。”

    “今上如何”戰青城凝向安吉。

    “昏沉了幾日,如今已經大好了。只是,卻不曾下任何恢復戰府的旨意,爺,也不知今上”安吉猛的頓了頓 ,如今魏蘭馨在場,有些話他原是不該說的。

    戰青城暗自鬆了一口氣:“無妨,安吉,你且送我回小舊屋裏去。”

    老夫人匆匆打外頭趕了來,一雙滄桑的眼中佈滿了血絲,身上還沾着滿身的佛塵味:“青城你可算是醒了,如今瞧着可還好”

    戰青城瞧着老夫人愁白了的幾縷髮絲心口微澀:“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你我是親生的母子,血脈相連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爲娘如何是好,如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眼看蘭馨這腹中的孩子也足有近四個月了,青城,你要當爹了,你可萬萬不能再出事,若是扔下這孤兒寡母的”老夫人坐在牀邊,扯着帕子,憔悴的面容裏透着欣喜。

    戰青城掃了眼魏蘭馨已經稍稍顯現的腹部,面容微沉:“是嗎。”

    魏蘭馨輕撫着肚子,低眉順目裏盡是溫柔:“青城哥哥,你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戰青城躺在牀上,閉了閉眼:“母親與舅舅還是儘快離開長安吧。”

    老夫人面色微沉:“青城,你救得今上性命,戰府若是要恢復往日榮華亦是指日可待”

    “今上這一次是放過滇南候府罷了,同戰府無甚關係,母親回滇南去吧,兒子也要回小舊屋了,她還在等我。”戰青城悄悄伸手去摸他腰間的荷包,卻發現衣裳都被換了,身上哪裏還有蘇鳳錦繡的荷包。

    老夫人冷哼:“你怎的還惦記着那女人你先前病着她過來瞧你,聽聞你可能殘疾便收拾了包袱走了,想來現下早已經出了長安城了,你這般掏心掏肺,她呢你原也不是不知道,她是留不得的,你如今已經妻有子,何苦還要去掛念着那個女人。”

    戰青城緊了緊拳頭,面色越發陰沉:“誰告訴她的”

    他出事之前原就吩咐了安吉不要告訴她

    老夫人嘆了嘆氣,好言相勸:“青城,如今你重傷在身,便是要下牀,怎的也要十天半個月的,那蘇鳳錦如今既已經走了,就讓她走吧,你也莫要再惦念着她了。隨母親回滇南去,那裏到底是你舅舅的地盤。”

    戰青城陰沉着一張臉暗自想着,蘇鳳錦的膽子倒是大了,如今竟敢自個兒一個人走,待他將蘇鳳錦尋回來,定要好好收拾她纔好

    “母親,戰府早已經敗落,朝堂之事你我也不可再妄議,你同舅舅還是儘快回去吧,舅媽如今也懷着孩子,應當仔細着纔好。”戰青城擰着眉,雙拳緊握忍着身上的疼。

    老夫人氣極:“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蘭馨原也是你的妻,你竟連你的孩子也不要了不成,你莫不是糊塗了,竟還想着她她早已經棄你而去了”

    戰青城狠狠的錘在牀上,殺氣騰騰:“那又如何我要她留下來,她就得留下來”

    魏蘭馨心下苦澀,撫着肚子心裏頭慌得緊:“母親,想來青城哥哥身上的傷疼得很,你莫再同他吵了,他心情不好說話不好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青城哥哥已經盡力了,至於旁的,就要看今上的旨意了,母親在佛堂裏唸了幾天的佛,都不曾休息好,如今青城哥哥醒了,母親還是去歇着吧。”

    老夫人託着魏蘭馨的手直嘆氣:“多好的媳婦,你這孩子,怎的就這般死心眼那蘇鳳錦早已經走了,你便是將她尋回來又如何,心都不是你的,你強求又有何用蘭馨到底哪裏對不住你,你要這般嫌棄她,爲孃的原也沒有旁的想法了,只盼着臨去時還能抱上孫子,青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懂事了見天這般胡鬧,實不像話”

    魏蘭馨垂眸委屈的不說話,老夫人又道:“這幾日在這兒衣不解帶的照顧你那人是蘭馨,可不是那女人你怎的這般不識好歹,不分好壞你若是要娶了她,便也娶了,可一顆心卻也不該放在那女人的心上”

    戰青城聽着老夫人張口閉口那女人,面色陰沉得似要滴出水來:“母親我戰青城征戰沙場這麼多年,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這一世我就只想要那麼一個人,若是沒了她,這一世還有什麼意思。還望母親對我的女人尊重些,她便是走了,過幾日她也會回來。”

    老夫人捂着心口朝後倒,屋子裏頭一羣人七手八腳的將老夫人扶了出去。

    張紀全提着藥箱子在牀邊坐下,嘆了嘆氣:“這戰家,到了你這一代,怎的就沒落成了這個樣子。”

    戰青城望向張紀全,面容微凝:“我記得你這兒有一種藥,三日之內可令傷口迅速生好。”

    張紀全掃了他一眼,取出一包銀針:“你這身上五根肋骨斷了,大腿肉被撕了一塊,肩膀上也扯出了好幾道口子,再加上舊傷,怎說也要耗上半個月,你那身子近來原就不好,該好好歇着,免得將來再落下個病根。”

    戰青城咳了兩聲,咬牙切齒:“你家娘子跑了你躺得住 ”

    張紀全哼哼道:“我家娘子跑不了。你真要用那藥”

    “用”戰青城曾經在戰場的時候受過一次重傷,但是尾戰在即,往後是最要緊的一仗,戰青城便逼着張紀全用了那藥,雖說三日便可好,可是後勁卻極其大,那身上的傷會不斷的疼,好似在傷口撒了一把鹽,裏頭有螞蟻在撕咬一般,令人痛苦不堪,甚至嚴重者,恨不能將那塊好了的肉再割下來

    張紀全取了那藥出來,替他一圈圈將帶血的紗布解開,沉聲道:“你便是能行動自如了,這痛苦也得持續一個月整,你這再好的身子骨也承不住兩次,你可想清楚了”

    “囉嗦。”戰青城掃了眼腿上那半掛在大腿上的肉,劍眉緊擰。

    張紀全嘆了嘆氣:“你們這些年輕人,行,就由着你,你也是受過一次的,你自也知道那藥的後勁。”

    戰青城是記得的,若不是因爲那藥勁,他也不會將年少時的蘇鳳錦給忘記了,只是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忘

    安吉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爺,您再躺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打緊啊,小的差人一路跟着她呢,便是走了,想來也不會走得太遠纔是。”

    張紀全打開那藥罐子,一抹苦得令人作嘔的藥味兒滲了出來,那藥離戰青城的大腿只有一指遠近時,戰青城低喚:“等等。”

    張紀全收了手:“知道後悔就好,這藥勁可厲害得很你這大腿上的傷又大,到時候怕是連路都難走穩當。”

    戰青城望向安吉:“我的荷包哪去了”

    安吉忙打懷裏掏了出來,那荷包上沾了血,這會兒血跡已經幹了,印在煙青色的荷葉上,顯得有些詭異的好看。

    “爺,這兒呢,當時蘭馨奶奶原是要扔了,被小的撿了回來。”戰安吉是知道的,打蘇鳳錦將這荷包送給他開始,他便格外的寶貝,若是拿了他的荷包,那簡直跟要他命似的

    戰青城接了那荷包打開,那荷包裏頭是一副簡小的肖像,雖小得很,卻能瞧出來,這人便是蘇鳳錦。

    “開始吧。”戰青城將畫像妥善收好,緊攥在手裏。

    張紀全捏着藥瓶子的手抖了抖:“安吉,你讓田七尋片人蔘來給他吊着氣,再尋個帕子來讓他咬着。”

    戰安吉狐疑的掃了眼那白得跟水似的罐子,實在想不明白,那麼一罐子小東西,怎的竟能將戰青城這八尺男兒給疼成這個樣子他轉身尋了參過來給戰青城含着,又取了帕子讓他咬着。

    那藥一倒在大腿上戰青城便渾身冒汗,甚至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因爲隱忍而打着顫,那大腿上半掛着的肉被張紀全狠狠的按了下去,再用那紗布死死的纏緊。

    戰青城咬着帕子牙口都滲了血,安吉瞧着戰青城這一身的傷眼眶泛紅,自家爺打小就在戰場上撕殺,先前是因着家國大事才用了這藥,如今卻要因爲一個蘇鳳錦而再用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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