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家的戰國 >第七章 異變突生
    從酒館吃了些東西,帶着買好的一壺米酒趕到大熊朝秀家時已經是午後了,玉千代也沒管大熊朝秀有沒有休息,一邊用力砸着門,一邊大聲喊道:“朝秀師傅在家嗎,玉千代來看你啦,開門啊。”

    大熊朝秀在城下町的屋敷並不大,因爲大熊朝秀之父政秀名義上仍是越後守護上杉定實的家臣,所以大熊氏跟隨上杉定實居住在春日山城不遠的御館,春日山下的屋敷是晴景單獨賞賜給大熊朝秀,只住着大熊朝秀和妻子阿梅以及兩個僕從,所以即使是不大的屋敷也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不一會,大門敞開,開門的是大熊朝秀的隨從平藏,二十多歲的年紀,確是很乾練的一個人,馬上把玉千代二人迎了進門,說道:“殿下您小點聲啊,我們家殿下發了一早上的脾氣了,剛睡下,夫人都被罵了。”

    進了院子,果然看到大熊朝秀的妻子阿梅雙眼通紅的在屋口接自己。

    “阿梅夫人,聽說師傅發脾氣了”玉千代帶着玩笑的口氣問道。

    “是玉千代殿下啊,讓您看到這個,真是失禮了。”阿梅不好意思的說道,“夫君還在生悶氣呢,請不要見怪。”

    “生悶氣是自然的,”玉千代哈哈一笑,“我聽乘松丸說了,這次本家出陣,除了留守的幾位大人外,排的上號的重臣都去了,這可是難得收穫軍功的時候啊。”

    “玉千代殿下,你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刺激我的啊”大熊朝秀大喊着從屋內走出來,看樣子倒是沒有想象中那麼失落,當然也可能是因爲剛纔發泄了情緒。

    大熊朝秀不客氣的從乘松丸手中搶過酒壺,直接大灌了一口,有些幸災樂禍的對乘松丸說;“原來你也沒有跟隨出陣”

    乘松丸無奈的聳聳肩:“總得有人陪着朝秀師傅您失落不是”

    乘松丸也曾受大熊朝秀指點,所以與其也不是很見外,後者知道他在逗趣,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在理睬。

    當衆人進屋閒談之時,平藏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說道:“剛纔大人讓去買魚,聽集市上回來的漁戶說,有幾支軍隊正在向城下汀這邊移動,都穿着鎧甲帶着弓箭,嚇得他們都不敢繼續捕魚了。”

    “知道是哪家的武士嗎”大熊朝秀不在意的隨口問道。

    “聽漁戶們描述,”平藏不確定說道,“打的好像是黑瀧城的旗幟。”

    “秀忠大人的部隊啊,”大熊朝秀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對玉千代說道,“這位大人在城主大人組織出陣時,居然稱病了,大家可都在笑話他黑田秀忠英勇的一世,到了老居然害怕打仗而稱病不出呢。”

    由於年齡原因,玉千代對越後國諸豪族,甚至是長尾家很多家臣都認不全,主要是沒有接觸,開始他對黑瀧城還沒什麼概念,但是聽到大熊朝秀的最後一句話提到的人名,明顯一愣,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玉千代上一世不是主攻日本歷史的,所以對戰國的知識也就停留在大面水平,之所以知道“黑田秀忠”這個名字,主要還是因爲越後國的“黑田之亂”在歷史上還是比較有名的,其甚至可以看做是長尾景虎上杉謙信崛起的一個重要契機,自此之後,景虎收穫了大量的威望,一舉壓過長尾晴景成爲越後國各家較爲推崇的家族繼承人。玉千代費勁的轉動腦細胞,回想起上一世的記憶,黑田秀忠大概實在天文十四年左右豎起反旗的,時間倒是差不多了,加上蝴蝶效應的影響,越想越讓人不放心。

    “乘松丸,叔父大人長尾景康手下現在有多少人在城中”玉千代扭頭問道,長尾晴景攻略越中國,安排庶弟景康暫代城主看家,這玉千代倒是知道,但具體有多少人手留在城中就不知道了。

    “大概20名武士吧,”乘松丸不確定道,“可能還有50名輪值的足輕。”

    玉千代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父親大人”這是很重視越中國的出陣,居然調走了本家大部分的武士,由於這個時代的日本還沒有實現農兵分離,大部分足輕是農戶臨時徵調,這部分人只能打順風仗,極易被敵軍擊潰,戰爭還是主要靠武士打頭陣。

    “朝秀師傅,請助本家守衛春日山城吧。”玉千代俯身對大熊朝秀說道。

    朝秀明顯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殿下您是說黑田家謀反不可能”

    玉千代如果不是來自後世,自己可能都不相信,因爲黑田家世代爲越後國重臣,最初是侍奉越後守護上杉家,隨着長尾家幾代人“挾天子以令諸侯”,實際控制了越後國,黑田家又轉爲侍奉長尾家,到秀忠這一代,甚至做到了長尾家的家老,一般人根本想不出其謀反的理由。但玉千代大體瞭解一些,這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典型,黑田秀忠起勢很大程度上是想擊敗長尾家而恢復上杉家執政,至於其中有多少私心就不好說了。

    朝秀看玉千代依然俯身一副懇求狀,便也重視起來,說道:“殿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朝秀師傅,”玉千代催促道,“不論真假,就當是您護送我回城好不好,我們快走吧,如果真是最壞的事情發生,那再慢可就遲了。”

    玉千代確實還是抱有一絲的僥倖心理的,希望自己多慮了,但是從歷史上看,越後國似乎是一個遍地“反骨”的地方,大臣造反想喫飯睡覺一樣普遍,自己不能冒這個險,不然還沒有抱上軍神大人的腿,自己可能先被一波“帶走”了。

    可能是受到玉千代的影響,大熊朝秀不能不重視起來,先回屋內換上了自己的鎧甲,有叮囑自己的阿梅夫人關好宅門注意防範亂兵,這才一瘸一拐的帶着玉千代和乘松丸忘山城趕去。

    三人趕到城中時,城裏的守備顯然還沒有得到有軍隊向山城趕來的情報,足輕們靠在城門口說笑,負責監督的一名武士也卸下了鎧甲坐在一旁喝茶。

    “叔父大人呢”看到玉千代等人進來,那名武士一愣迎了上去,玉千代擺手制止了他行禮,開口問道。

    “景康殿下應該還在側殿整理今日收到的越中方面傳來的文案,聽說攻勢非常順利”武士回答道,“也可能去青巖院夫人那裏彙報這件事呢。”

    “快把大家召集起來,有敵襲我先去找叔父大人想對策。”玉千代撂一句話便向側殿方向跑去,留下一臉懵懂的衆人。

    玉千代雖然是晴景的養子甚至說是名義上的繼承人,但是一個三歲的孩童的話還是很沒有說服力,那名武士將詢問的眼光投向大熊朝秀,在後者點頭表示認可後,動身開始着急在城中的守衛。

    玉千代趕到側殿沒有見到人,又跑到了青巖院夫人的佛堂,看到長尾景康正跪在那裏彙報着什麼,應當是越後聯軍在越中國所向披靡種種,因爲青巖院夫人明顯帶着欣慰的笑意,一旁陪同的阿桃也是神色飛揚。三人同時看到了跑的一身汗的玉千代,阿桃最先反應過來,從懷中拿出手帕,走過來給玉千代擦拭,調笑道:“都說玉千代你行事穩健,這不瘋起來與我們家太郎也一樣嘛。”

    玉千代忙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對屋內另兩人說道:“黑田秀忠謀反了,黑瀧城的軍隊已經快到山下了。”

    “什麼”屋內三人均是大驚。

    “此話當真”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景康。雖然已經在此生活了三年,玉千代卻一直對於景康其人不是很熟悉,全因爲在城中,這位“叔父大人”存在感太低了,可能與其庶子的身份有很大關係,給人的感覺是中規中矩,既不像長尾景虎一樣鋒芒畢露,又不像晴景那麼貪圖安逸,一切都中規中矩、平平淡淡。

    “已經確認了,在回山城的路上向山下看已經能夠看到對方的隊伍了,絕對沒有看錯,大概有500人,都全副武裝,正在加緊向山上趕呢。”玉千代急道。

    聽到玉千代的話,青巖院夫人頓時感到一陣眼暈,也來不及追究玉千代私自下山了,對景康說道:“已經到山下了,那也就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達山城了,城中有多少守衛。”

    “今天值守的武士有15名,另外還有9名就住在城下町,我派人去召喚他們抓緊回城,”景康作爲守將無疑還是十分稱職的,“臨時徵兆的足輕有40人左右,再調集城中的僕從,大概還能組織起20人。”

    “加起來還不到百人嗎”青巖院夫人到底是見慣了國內的叛變,倒是還算鎮定,只是語氣格外凝重,“只能暫做抵抗,還是要去向國內各家求援啊。”

    “是,我這就去安排。”景康說完快速的離開了。

    大約申時下午三四點鐘,黑瀧城的軍隊出現在了春日山城城頭,在觀察完敵軍陣勢之後,守城一方的士氣更爲低落,經目測,對方500人的軍陣中身穿全套甲冑的武士居然有近200名,剩下人也多是武士隨身的侍從或低級的護衛,竟然沒有平時出現在戰爭中用於湊數的農兵足輕。

    “黑田秀忠這是把自己全部的家底都帶來了嗎”景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敵人。

    “應該是有其他家一同謀反了,”大熊朝秀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千代,一副“被你害慘了的表情”,補充道,“黑龍城不可能派出這麼多武士。”

    此時,青巖院夫人也來到了城頭,環視了一圈衆人,面色凝重道:“諸位,要做好一同戰死此處的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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