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家的戰國 >第八章 籠城戰
    籠城戰是日本戰國時期人們對圍城之戰的叫法,在每天都發生戰鬥的戰國前中期,籠城戰的出現概率是極低的,人們還是習慣於在野外進行合戰。蓋因爲這個時代日本的攻城手段仍處在很落後的階段,日本城又多爲山城,且都是岩石修築十分堅固,進攻點幾乎僅有木質的城門一項,這是一件十分費力不討好的選擇,進攻的一方必定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但是黑田家的軍隊還是來了,而且鬥志昂揚,因爲城中的守衛實在太少了,這幾乎算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春日山城中的武士連同會射箭的足輕都來到了城頭,加上玉千代自己也不過40人,剩下的足輕全都在加緊加固城門。

    看着城下黑壓壓的人羣,玉千代說不感到恐懼是不可能的,他此刻都恨不得和城中的女眷一同躲到天守閣裏去,其實他真的這麼做也沒人會說什麼,畢竟即使是武士家庭,也沒有一個3、4歲的孩童上戰場的道理。但是面對大熊朝秀的勸說,玉千代還是堅持留在了城牆上,因爲不願意真的聽天由命的等待命運的裁決。

    “打起精神來,這可是你們的初陣。”大熊朝秀看到玉千代和乘松丸都沒什麼精神,半開玩笑道。

    “沒有元服也算是初陣嗎”乘松丸不明覺厲的問道。

    “我說算就算,”大熊朝秀繼續道,“如果你表現的好的話,我就把我的偏諱贈給你。”

    “誰要你的偏諱,要求也是向城主大人求啊”乘松丸不屑的撇撇嘴。

    “乘松丸,如果你表現的好的話,父親大人說不定把長尾家的通字賜給你。”玉千代看到兩人拌嘴,覺得有些意思,插嘴道。

    “哎真的嗎”乘松丸一臉認真的問道,迴應他的是城牆上衆人的笑聲,本來壓抑的氛圍有些緩解。

    長尾景康沒有制止軍士們的嬉笑,只是重重的咳了下,說道:“爲什麼還不進攻。”

    “應該是在準備撞門的圓木,看哪裏,他們在伐樹。”大熊朝秀指了指遠處對方的軍陣。

    “大概是因爲不知道城中的確切人數,所以採取最傳統也是最保險的戰法,”玉千代替大熊朝秀做出瞭解釋,在得到後者認可口繼續說道,“畢竟籠城不是簡單的事,對方的時間拖不起,必須保證一擊擊潰我們,不然即使是手下長期征戰的武士也會心生退意的,再加上這裏離本家幾個位重臣的城不遠,他們沒有太多糾纏和試探的時間。”

    “這反而對我們有利了。”景康驚異於玉千代能想到這麼多。

    “但是同樣,我們不能借他們試探來製造城中有重兵的假象了,”大熊朝秀緊了緊頭盔,擔憂道,“一旦攻擊必然是全力一擊”

    這時,一聲悠長的法螺從對方軍陣傳來,緊跟着是嚎叫着衝向城門的人流。

    “來了”玉千代緊了緊手中的半弓,當然他拿着弓不過是個形式,現階段即使是這種輕弓,他也開不了幾次。至於鎧甲,由於年齡太小,找了一件足輕用的腹卷、綁上了塊護額將就,其實他站在這裏更多是作爲長尾晴景的繼承人養子來守衛主城,實際大家也沒指望他真的上去與敵人家的武士對砍。

    衝上來的是三個方陣,前面是200多人武士隊伍,然後是50多名足輕抱着一根粗壯的撞木緊跟在後,最後是大約100命手持長弓的弓手,確實是像預測的那樣,對方除了在本陣留了些守衛部分軍械,其他人居然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我乃齋藤下野守定信之子乘松丸,誰敢與我一戰”

    玉千代瞬間懵逼了,看着站在城牆頭上大喊的某人,後者瞬間被大熊朝秀拉了下來,緊接着便是敵人一陣箭雨射來。

    “你是笨蛋嗎這不是普通的合戰啊,對方明顯是欺負我們人少,要速戰速決。”大熊朝秀拿槍桿敲了一下乘松丸,但是同時也對敵人這麼不守武士間的規矩而不滿,向城下喊道:“你們黑田家的都這麼沒有骨氣嗎連一名少年的叫陣都不敢應答。”

    對方隊伍停頓了一下,一名長得矮壯的武士喊道:“聽聲音是朝秀大人啊,看在我黑田家和大熊家都是時代侍奉守護大人上杉家的份上,你只要棄暗投明,我很田家可以將閣下視爲一同起勢的一方,待我等還政於守護大人,一定記你的功勞。再說,長尾家不過是篡國的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聽到這話,不帶朝秀有反應,長尾景康先是緊張了起來,要是城中這位反水,到真是沒人制得住他。

    “混賬,”大熊朝秀回罵了一句,“你黑田家有什麼資格代守護大人興兵,守護大人又何時有意要攻伐守護代大人長尾晴景的職役是越後守護代,名義上是上杉定實的副手亂臣賊子,報上名來,不然一會兒我討取你的首級都不知道往哪裏送”

    “大熊朝秀”對方憤怒道,“我乃黑瀧城主黑田常陸介秀忠之子國忠,既然你執迷不悟,一會不要怪我黑瀧城的武士不客啊”

    黑田國忠還沒有說完,一支箭從城頭飛了過來正中其面部,由於沒有佩戴面甲,兩顆門牙直接被箭矢擊飛了,當然也得益於這兩顆牙,加上箭速不快,這一箭沒有造成什麼實質傷害,僅僅是滿嘴流血,看着有些恐怖而已。

    “哪個卑鄙小人”黑田國忠捂嘴吼道。

    玉千代尷尬的放下弓箭,環視正盯着自己的城上諸人,尷尬的說道:“我說我太緊張手滑了,你們信嗎”

    “攻陷春日山城,城內財物可隨意掠奪,城中女眷可任意取奪,跟我上”黑田國忠一抹嘴上的血,喊道:“把剛纔放箭的那個給我找出來,我要活剮了他”

    玉千代瞬間有一種誤點開了“嘲諷”技能的感覺。

    “放箭”景康向守城的諸位下令道,對方的武士和弓手也很快到了城下開始用箭還擊,對方的箭雨很密,城上的諸人甚至無法露頭,僅僅能向下仍石塊還擊。

    隨着一聲巨響,敵人對外城門的攻擊開始了。

    “這樣不行,城門根本就撐不住,我去下面協助看守城門”景康點了5名武士迅速離開了城牆,向城門方向跑去。

    春日山城的規模和相模國北條家的小田原城那種聞名天下的堅城當然沒法比,但是也是修有二丸的大城,加上是依山而建,平時是很難被攻下,奈何今日守城人數太少,守如此大的一座城,怎麼佈置都會有無奈之感。

    隨着木質大門破裂的聲音,開始有黑田家的武士從大門縫隙裏衝進城中,瞬間將幾名呆住長尾家的足輕砍到。景康連同聞訊從城牆上下大熊朝秀、乘松丸等人帶着本家武士迎了上去,雖然朝秀腿上有傷,但是依然無人能敵,攝於他的威勢甚至有的黑田武士開始後退。

    鮮血在猶如在眼前炸裂開來一樣,一股刺鼻的行爲迎面撲來,如此近距離的見識武士對砍,場面讓玉千代一陣噁心。

    一旦到了白刃戰階段,玉千代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用處了,在2名本家武士的護衛下開始向本丸撤去。而伴隨着涌入的黑田軍越來越多,大熊朝秀幾人明顯有些體力不支。

    “朝秀大人”景康皺眉說道,“我帶人拖在這裏,請您幾位一同護送玉千代去天守閣,他是兄長大人的繼承人,我有責任保護其安全,請務必想辦法找機會把他送出去,”

    大熊朝秀也明白耗在這裏大家都得死,示意乘松丸和幾名武士跟上,回頭對景康說道:“我明白了,那預祝閣下武運昌隆”

    “武運嗎”景康自嘲的笑笑,“那種東西想必我是沒有吧,但是作爲長尾家的一員,誓死一搏的勇氣還是不缺少的。”

    朝秀拍了拍景康的肩膀,帶着乘松丸等人向玉千代方向追去。

    景康將打刀在衣袖上擦拭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最威風的時刻是要死的時候啊。”

    景康帶着幾名手下快步擋到二丸的大門前,舉刀向着不斷涌入的黑田武士吼道:“我乃恆武平氏平良文之後,長尾彈正少弼爲景之二子,守護代家侍大將,長尾平次郎景康黑田家的崽子們速來送死”

    本欲追擊大熊朝秀等人的黑田武士聽到景康的話,猶如嗅到血的鯊魚,一窩蜂的開始向其身邊涌來,景康一個下劈先將當前一人劈倒,橫刀向下一人刺去。

    玉千代在大熊朝秀等人的護送下推入本丸,玉千代見景康不在,問道:“叔父大人呢”

    “落下橫木將門栓住,不要留人防守了,都退入天守閣”大熊朝秀沒有回答,而是指使乘松丸幾人開始封閉本丸的大門,這才扭頭對玉千代說道,“只要能堅持到天黑,估計周邊的各城就能得到消息馳援我們了。”

    “叔父大人呢”玉千代頓時生出了不好的感覺。

    “景康大人已經做出了身爲武士和家臣的正確選擇”大熊朝秀只是淡淡的回答道,開始將玉千代向天守閣方向推去。

    “什麼正確的選擇”玉千代有些抓狂,“我們回去救他。”

    大熊朝秀一把拉倒了向門方向跑去的玉千代,鄭重的說道,“如果有氣就氣自己無能吧,景康大人可是爲了保護你自願選擇留下來拖住敵人的你不要白白浪費了他的苦心,要報仇的話,有的是機會,但你現在什麼也幹不了。”

    朝秀說完一把將玉千代拎了起來扛在肩上,揮手示意乘松丸幾人一同退入天守閣,在天守閣沉重的大門關閉時,玉千代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喊聲。

    “長尾家侍大將長尾景康被我,黑田家部將金津國吉討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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