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迴歸殿宇後開始閉關。
四大聖君顧不得爲神墟調整狀態,就算只是做樣子,也都齊齊盤坐於靜室之外爲給了他們更大希望的郡王護法。
雖說丟臉,但被現在的“羅怖”打臉,彷彿羅殤也生不出多少憤怒與屈辱感。
閉關三日,羅殤便來了三次。
雖說每次都會被四大聖君嘲笑一通,同時也見不到“羅怖”,但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一個二級郡王,對他妻族一系來說還不是最強大的天才,然而單單是經窟被毀一事,就能讓他跪。
“郡王真是好手段”見羅殤一臉笑意離去,一聖君唏噓。
“那是,或許郡王是被羅殤的虛與委蛇激怒,才施展此等堂堂正正的陽謀”
“呵,若真如此,羅殤純粹是自討苦喫”
就在邪天閉關靜思連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之際,第二次下凡,轟動下界。
仙域一方。
共計三十六人。
遺棄之地。
共計十人。
羅剎獄無。
“哼,又來了”
“肯定是畏懼郡王威勢,這才請援兵下凡”
“哎,若神墟沒有二次異動,他們不可能派遣援兵”
“是以郡王局勢有些不妙,我等是否通知上界”
“等郡王出關再說吧,郡王得悟三成血宙古經一事捅上去,當天或許就有援軍下界而來”
又是六日過去。
靜室內,邪天前所未有地眉頭不展。
血色巨棺爲何而來
一千零九十六個古字怪音
爲何明明未曾領悟,卻能動用血宙古經預知之能
他苦思九日,卻一無所獲。
又看了看識海上空的血色巨棺,他無奈一嘆。
或許,一切都和這神祕的血色巨棺有關,邪天如是想。
但他也僅僅只有這個猜測。
至於順着這個猜測展開聯想推理,他做不到。
血色巨棺,依舊在瘋狂吞噬他的力量。
魂身一躍升空,邪天再度俯視巨棺。
巨棺一角的深邃黝黑,彷彿就在無言表述,棺內其實就是一個怎麼也填不滿的黑洞
“我甚至斬卻一絲神魂,順着魂力進入巨棺,卻依舊毫無所得”
邪天不怕冒險。
但這已經是最冒險的行爲,是以,他不得不終止對血色巨棺的探索。
接下來,他又開始沉思血色巨棺對自己的影響。
“因爲血色巨棺的吞噬,我三修之力只能維持在八成總量,瞬時爆發的戰力會減少兩成”
“三我真正合一之下,邪力自給自足,爆發總量依舊減少,卻不影響戰力”
換作他人,絕對要受影響。
但邪天面對的敵人不一樣。
如今能與他匹敵的人,至少都是啓道中期的至尊。
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即使全力爆發一擊,也不可能瞬殺對方,只能在近乎鏖戰中,靠持久的戰鬥佈局一步步取得優勢,進而擊殺對方。
發現血色巨棺對自己力量的吞噬,在某個極限之下並不會太過影響自己的戰力,邪天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一旦碰到大至尊,甚至是仙尊”
碰到這種存在,他爲了活命,必須全力一搏
“只能儘量避免和大至尊碰撞”
邪天搖搖頭,繼而琢磨血宙古經帶來的收益。
血宙古經三成所得,十分詭異。
對所有兇星羅剎來說,血宙古經都是主動技能,但對邪天來說,卻更類似被動。
因爲他根本就不懂血宙古經,只能去施展。
“我之前殺的兇星羅剎,離一成都還遠,羅血只有一成,羅怖領悟了兩成,而我,是三成”
邪天閉上血眸,從記憶中翻出了與左丘珩的那一戰,並將擁有血宙古經三成的自己,代入其中。
十九個呼吸後,他突然睜開血眸,一抹驚喜閃逝。
“十九息”
藉助血宙古經的預知之能,原本持續近一刻鐘的戰鬥,瞬間縮短到十九息
“血宙古經,果然強大”
發點此點,邪天因血色巨棺而受傷的心,總算好過些許。
“不過想要完全把血宙古經融入我的戰鬥風格,還需一段時日”
他很明白,血宙古經縱然強大,但突兀出現,絕對會大幅度改變他的戰鬥風格。
這對他而言無法接受。
“我始終堅持,只有最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
哪怕他知道,如今擁有的三成血宙古經,比邪心強大,更比擁有五成神韻的鬥戰聖仙訣強。
“邪帝心法,鬥戰聖仙訣,極殺圖錄,外加血宙古經”
想到自己擁有這四種堪稱逆天的殺伐之功,饒是心性堅毅,邪天也不由心跳加速。
“這四種殺伐之功想要完全融合,不知會有多難,但若融合”
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邪天又將思緒落在了自己的修行之上。
這一落,有些難受。
因爲每次思考自己的修行,他都會想到沒有絲毫音訊的邪刃。
而沒有邪刃,他更無法補足七境道果,突破不死仙。
“邪刃,你究竟去了何處”
熟悉的擔憂再次升起,卻又再次同樣地被邪天否決。
“我堅信,你絕對不會出事,我會等到你迴歸,我會告訴你這十數年來我的成長,我會變得更強,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
收斂一切心緒,邪天最後看向體內的邪月。
此時的邪月,虛弱之際。
好在其內的邪月大陸受損不大。
心神從一統大陸的燕國皇宮一掃而過,邪天暗暗點頭。
十數年時光,開啓了修行的燕國茁壯成長,如今修爲最高的已達元胎境,即將破開下四境,步入上三境。
隨後,他便來到了早已甦醒的天衣面前。
而此時,在殿宇中呆了數日的羅血,終於走了出來,面容枯槁。
“你怎麼了”見了羅血,羅殤四眸驚縮。
羅血眼珠通紅,其內顫顫,猶如他那顆惶惶不安的心。
聞言,他張開下顎,沙啞之聲響起。
“殿主,我,我懷疑”
“你懷疑什麼”
“我懷疑”
羅血吞了吞口水,滋潤喉頭,聲音卻更顯沙啞。
但沙啞中,卻有近乎瘋狂的堅定
“羅怖,就是邪天”
這句話,宛如一陣狂風,吹得羅殤身軀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