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新京喋血 >第七十章 春風得意
    話說這駱霜晨拉着程恭年進了春風得意樓。

    酒樓裝修的是古香古色,典雅氣派,清一色的酸枝木中式桌椅,名人字畫裝點其中,很有文化氛圍。

    店夥計是一個十七八的小夥子,衣衫整潔,“二位爺,歡迎光臨咱們得意樓,您二位是坐一樓散座,還是三樓包間?二樓滿了。”

    “三樓吧,前面帶路。”駱霜晨興致正濃。

    “好嘞,您二位三樓請,雅間‘花重錦官城’——”

    到得三樓,二人進了雅間,在八仙桌邊坐定。

    “爺,您們點菜,還是小的安排?”

    “你們家都是以哪方面菜爲主?”程恭年問到。

    “小的店以吉菜爲主,味道絕對正宗。首選就是‘人蔘雞’,用吉林長白老人蔘與當年的母雞精細加工,然後加入適量高湯,調料上蒸籠慢火蒸制而成的,此菜上桌後,只見參臥雞中,雞臥湯中,形體美觀,肢態飽滿,管讓您脣齒留香;第二位就是清蒸白魚,取當日的松花湖特產松花白魚,咱們酒樓清蒸白魚有兩種做法,一是以湯取其魚汁爲主,魚肉細膩無鹹淡味;另一種是以食魚肉爲主,清蒸時使湯汁侵入魚體內,屬幹蒸,鮮美異常,回味無窮;再有就是得意樓殺豬菜,這可不是通常說的‘酸菜燉白肉血腸’的層面上,還以爲這便是東北“殺豬菜”的最爲代表的了,其實,我們的纔是最地道的“殺豬菜”,這菜是由多種菜品組合成的系列菜的總稱的“殺豬菜”,我們在保持原來風味的同時,對做法進行了很大的改進,口味更鮮美內容更豐富,幾乎把豬身上所有部位都做成了菜,豬骨、頭肉、手撕肉、五花肉、豬血腸、酸菜白肉還有全套豬下水,無處不是美味佳餚。另外我們的豬都是自家莊園裏用糧食、豬草圈養而形成的“純種笨豬”,這種豬才更有最純正的天然肉香,保您吃了還想喫……”

    “好了,就來那個清蒸白魚,還有酸菜血腸,再來兩個涼菜,主要是上酒。”駱霜晨打斷了夥計的話。

    “好的,那小的馬上安排,您稍後。”

    “我在蘇南長大,這吉菜的這幾個名菜我還真沒嘗過,今天讓你陸兄費心了。”程恭年給駱霜晨斟上茶水。

    “客氣,我這人就是這樣愛交朋友,只要我喜歡的,沒的說,我要是厭煩的,大巴掌打過去,嘿嘿——”

    “我看不是,你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聽納蘭司長說過,你在日本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留學來着?”

    “就這你也知道?那是早年的事了,後來的事你不知道了麼。我和你說,別看你們江南總喫魚,這吉林還有個名菜,叫‘慶嶺活魚’,慶嶺是蛟河一個山谷小村的名字,由於緊鄰松花湖而遠近聞名,這‘慶嶺活魚’的加式烹調獨具特色,手法超絕,加工時現從湖中撈起活蹦亂跳的金鱗大鯉魚,然後就是快刀殺魚,所用調料,一般來說無非油鹽姜蔥之類,唯獨有“把蒿”這一味調料,是當地山間生長的野草,顏色和南方的艾葉相似,氣味也相仿,微帶藥香,隨着滿鍋的水逐漸濃縮,而深深滲透進魚肉中去。魚肉味鮮肉嫩,令人滿口生津。改日我請你到西道街那裏,有個‘完顏酒家’,那裏的慶嶺活魚做的地道,還有那家的‘鍋包肉’是一道更是特色風味菜,就是把豬裏脊肉切片醃入味,裹上炸漿下鍋炸至金黃色撈起,再下鍋拌炒勾芡即成。成菜色澤金黃,外酥裏嫩,酸甜可口。”

    “你難得對美食這樣有研究,那我可得讓你多請我幾次。”

    二人聊些的時候,店夥計把菜端了上來,還有兩壇“洮河燒酒”。

    程恭年也許是壓抑很久的緣故,倒酒就來喝,“咱哥兩個今天一醉方休。”

    “慢點,怎麼了你是,不會因爲我說的那事吧?要那樣就不好了。”

    “我說陸兄,怎麼你還像個娘們似的,喝酒!”

    “好好,我不說了,陪你喝——”

    就這樣二人邊喫邊聊,程恭年把自己和邱紫坤的近日的矛盾心結都說了出來,意識上他懂得把握,對於自己是國民黨力行社潛伏特務的事,他是不會說的。

    對於他的身份,駱霜晨情知不一般,也沒有多問,這就是二人心照不宣的事。

    喝着喝着,兩個人就把兩壇酒都喝了,都有點多了。

    “沒酒了?夥計,上酒——”程恭年喊了起來,但沒人應聲。

    “怎麼情況?人吶?”駱霜晨也喊了起來。

    “我出去要酒去。”程恭年感覺自己真的是在黑暗又壓抑的環境中遇到了對心意的朋友,還沒有喝盡興,說着站起身出了雅間。

    就當程恭年走到雅間後面的上寫着“經理室”的房間門口,聽見裏面傳出來熟悉的女人的聲音,聲音很高也很柔弱,“你還有完沒有?你讓我做的我都照做,該怎樣?一定要逼我做我對不起他的事麼?我感到厭煩……求你別再威脅我了……侮辱我你就快樂是麼?……”

    “你是我的,我說過你不只是爲我工作,你還是我手中的綿羊……你別無選擇!哈哈……這是我的酒樓,沒人會救你的,你叫也沒用!”男的聲音狂躁而霸道。

    “你在茶裏下藥了?……你卑鄙無恥!……”

    程恭年聽了這些,頓覺一驚,酒意醒了許多,這好像邱紫坤的聲音,又好像不是,如果不是,我沒必要無事生非,再聽聽……

    又過了一會兒。

    隨着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一個嬌弱低沉的聲音讓程恭年怒火中燒,血貫瞳仁,“恭年……恭年……救我……我對不起你,我的恭年……”

    “哈哈——你叫吧……他聽不到的……”

    程恭年二話不說,飛起一腳把房門踹開了,見是一個書房格局的房間,靠裏面的是一張掛着幔帳的大牀,就在他衝進去的一剎那,他看到了地上散落的外套和長裙,是邱紫坤常穿的衣服。

    幔帳裏探出個禿頭、鮎魚眼睛的傢伙,光着膀子,“誰?你他媽是誰?敢打擾爺休息?”

    “少廢話!你個混蛋!我殺了你!”程恭年酒勁加怒火,讓他不可遏止,操起一把椅子直向鮎魚眼甩來。

    這鮎魚眼身手也不一般,穿着中衣,光着膀子,挺着雪白的大肚皮,一拳將椅子接住,反擲向程恭年。

    “紫坤,我來了,老匹夫,拿命來!”程恭年見牀上沒有反應,心想定是藥力發作了,掏出手槍,打開保險,就直接向鮎魚眼射擊,哪知道這個傢伙身手相當利索,一個縱身徑向對門的窗戶撞去,撞碎了鏤花木窗,飛身越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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