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知道袁耀的厲害的人是曹操和劉備,他們和袁耀打交道最多,也與袁耀離得最近,最瞭解江東的發展狀況。如果袁耀報復,最先受害的也是他二人,因此,曹操和劉備最能感受到周瑜這句話的壓力。
其他勢力對袁耀的認識,大多基於傳聞。有時候傳聞過於神奇,反而不太令人相信。因此,他們把袁耀的威脅看做虛張聲勢,只是他們都不想站出來挑頭跟袁耀對抗而已。
就像董承成爲聯軍盟主一樣,按照他的實力,根本當不了萌主。但是曹操和袁紹誰都不想當這個盟主挑這個頭,萬一戰事失利,想跟袁耀恢復關係,還可以賴在漢帝身上,當了盟主就不同了。
董承不明白,他以爲大家推舉他當盟主,是因爲大家都承認和服從漢帝的權威。
見到大家都不敢表態,董承覺得大家都是膽小鬼,他更加自我感覺高大,指着江上二十幾艘鐵船哈哈笑道:“諸位,你們怕什麼?這些鐵船雖然厲害,但是滿打滿算也不過數千甲士,難道他還能喫掉我數十萬大軍?我們就不退兵,看他能奈我何!”
“對,對,看他能奈我何!”許多小勢力跟着起鬨起來,尤其是那些沒有得到過袁耀幫助的勢力,比如黑山軍、白波賊出身的那批人,他們比那些太守州牧更想要軍功提高地位。
這麼一來,曹操和劉備就更不敢出言勸大家退兵,否則會被視作膽小鬼,二人只能硬着頭皮跟着董承。他們也想看看袁耀會採取什麼報復行動。
在周瑜前去勸退聯軍的同時,袁耀也登陸淮水南岸,紀靈、梁綱、樂就、李豐四將率衆將官一齊上來躬身行禮道:“臣等拜見大公子。”
袁耀見四人因爲自己受到牽連丟官,如今危難之時重新啓用,依然無怨無悔,拼死保護自己的弟弟,深受感動,扶起四人說道:“四位叔叔受委屈了!”
四人一聽,當即淚奔。紀靈道:“臣等受先帝和大公子知遇之恩,有何委屈。”
李豐向梁綱、樂就使個眼色,二人會意,與李豐齊聲拜道:“臣等誓死追隨大公子!”後面一羣將官跟着齊聲拜道:“臣等誓死追隨大公子!”
袁耀一愣,知道他們這麼公開表態追隨自己,實際上是逼自己回到壽春主持大局,不想讓袁術開創的大淮國死在一對孤兒寡母手中。如果自己不回來,他們將來必定再次遭到張太后的清理,甚至可能因爲今天的表態招來殺身之禍。
袁耀道:“衆將心意,我已明白。請大家放心,等擊敗聯軍之後,我會妥善處理國事,不會再讓烈士蒙冤,忠臣泣血。”
衆將聽了袁耀表態,喜出望外,齊聲道:“謝大公子!”
紀靈道:“大公子,鐵船雖然在江上所向披靡,然而岸上敵衆我寡,爲之奈何?”
袁耀道:“大家放心,我會設法將它們攪亂。你們回到各營做好準備,讓將士們喫好休息好,只等敵軍一亂,便萬船齊發,率十萬大軍渡江追擊。記住,少殺傷,多俘虜。”
“是!”三人齊聲應畢,各自分頭行動。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袁耀半個時辰期限越來越近,曹操、劉備等人也越來越緊張。他們明白袁耀的風格,既然他說了狠話,他必然要做到,只是他們不知道袁耀將會採取什麼行動。
其他諸侯見到袁耀從岸上回到船上之後,只顧與孫策、周瑜、魯肅等人閒聊,更加覺得袁耀不過虛張聲勢罷了,諒他三四千人的隊伍,也不敢上岸來跟數十萬大軍決一雌雄。
袁耀見到時間已到,對孫策、周瑜、魯肅三人道:“可以行動了。”
“是,公子。”
不一會兒,二十多艘船開始嗚嗚啓動,孫策、周瑜率十幾艘船離開南岸,向淮水上游駛去,魯肅也率幾艘船向淮水下游駛去,只剩下袁耀一艘大鐵船停留在原地不動。
“袁耀想幹什麼?”董承見到袁耀的鐵船兵分兩路分別向上遊和下游駛去,有些迷糊。
衆人一陣緊鎖眉頭,都在思考袁耀想幹什麼。
“壞了!”曹操突然醒悟道,“袁公子要截斷我們的水上糧道。”
“啊!”衆人恍然大悟,驚恐道,“沒錯,我們的糧草主要靠水道運輸,要是糧道受阻,幾十萬大軍很快就要捱餓了。”
因此,在來增援的路上,魯肅和周瑜早已設計好行動計劃,只要用鐵船封鎖敵軍糧道,敵軍立馬崩潰。
因此,孫策率幾艘船前往穎水汝陰河段,周瑜率幾艘鐵船前去汝水入淮一帶河段,魯肅前往當塗縣(今懷遠縣南岸)一帶淮水河段,截斷聯軍水上糧道。
董承大驚失色,幾十萬大軍一旦缺糧,立馬就要分崩離析了。此時他突然腦子亂作一團,毫無主意,半天才記得問大家道:“各位有什麼應敵之策?”
“派兵去護糧吧!”
“不行,多少船隻都不夠他鐵船撞翻。”
“改用陸運……”
“放屁,我們推進太快,糧庫遠在後方,陸運十天半月到不了,只要兩天沒有船運糧草,我們就要斷糧了。”
大家議論紛紛,各出餿主意,又各被駁掉。
袁紹見曹操在那裏捻鬚思索,問道:“孟德,你常有奇計,此時爲何一言不發?”
“對,孟德,你可有奇計?”董承忙問道。
曹操捋了一把鬍鬚,緩緩指着對岸道:“我們只有殺到對岸,纔有活路!”
“殺到對岸?”衆人道,“你瘋了嗎,袁耀的大鐵船還在對岸。”
“哼,袁耀如今只有一艘鐵船,只要將士克服恐懼,我萬船齊發,他一艘船能撞翻多少艘?最多一二百艘,不過是我是六七千艘船數十分之一罷了。”
“孟德說的沒錯,袁耀只剩一艘船了,就是排隊給他撞,要撞翻六七千艘船,只怕也得一兩天才能撞完,怕什麼!”袁紹道,“大家快集合隊伍,請主帥給衆人鼓氣懸賞,然後再次強攻對岸。”
“對,對!”衆諸侯覺得這是唯一的出路了,準備親自去給自己的親兵打氣,然後重新組織數萬大軍,準備再次強攻。
“看!那是什麼?”突然,白波賊楊奉見到淮河南岸有數十個大球冉冉升空,急忙招呼大家快看。
“飛天氣球!”衆人同時驚呼道。
大家早就聽說袁耀有一種氣球,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袁耀因此曾受封飛天將軍。數年來,很多諸侯都曾經仿製過,但幾乎都沒有成功。
他們不知道,氣球使用的布帛,必須薄、輕、密,只有頂級蜀錦符合標準。即使如此,也還需要用礬水浸泡,否則再密,也還會漏氣。所以,儘管他們用盡辦法,都沒能讓氣球飛起來。
除了氣球,煤爐的設計也有很多講究,否則弄不好把球布燒了,或者把藤籃燒了,不但飛不了天,只會製造空難。
當然,即使他們懂得製造,但不明白熱氣球飛天的原理,不同大氣層空氣流向不同的原理,依然難以起飛。這些知識,不經過袁耀指點,他們又豈能自己想得出來。
由於此時是冬季,近地西北風會把熱氣球刮向東南方向,所以氣球必須升入高空才能向北飛行。衆人目瞪口呆看着數十個熱氣球冉冉升空,高入雲霄,然後逐漸向淮水北岸飄來。
“袁耀想幹什麼?”董承問道?“難道想要運兵攻我後路?這幾十個氣球,能運多少兵馬?”
“不管他。”曹操也不明白袁耀放飛熱氣球幹什麼用,但很顯然,這幾個球所運兵力不構成威脅,因此對大家說道,“我等繼續強攻對岸,只要抓獲袁耀弟妹,就可以逼迫袁耀向我們投降。”
“對,不管他的飛天氣球,我們繼續強攻對岸。”袁紹、劉備等人附和道。
“大公子,”袁雄發現敵軍動向,指着對岸對袁耀道,“敵軍又在集合,好像想要再次發動攻擊。”
袁耀一看,果然敵軍又在集中人馬。
“開船!”袁耀命令道,“到對岸去震懾敵人!”
不一會兒,船隻嗚嗚啓動,向泊在淮水北岸的數千艘敵船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