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斜倚蒼穹之破天 >第三章 你有病,焰木城有藥!
    陽春三月的風,時而微冷,時而微醺,寬敞大轎內的俏笙,正被暖意包裹,夾雜着揮之不去的困頓,腦袋一點,又一點。像極了小雞啄米。

    身後的小泥鰍卻精神氣十足,歡樂肆意地在水中嬉戲撒潑。不盡興處,又從水中冒出頭來。滑溜溜的腦袋可勁往上一送,即撞上了皿口那層虛不可見的禁制,腦袋左側起了個碩大的包,灰頭土臉地沉了回去。

    在水中甩了甩腦袋,滿眼金星的暈眩剛過,立刻繼續直起身子,再次冒頭出水。往皿口那層禁制處吐了兩個水泡。泡泡到處,皿口的禁制閃了閃,薄如未有的薄膜處,迅速化開了兩道圓形缺口。

    小泥鰍很是嘚瑟地騰身而起,魚尾拍擊水面,一個泥鰍躍龍門的姿勢,將自己送入了大轎半空。身下攏着稍長於其身的大串水珠,愜意悠閒地在空中緩行遊走。

    一個爆栗子驟然降下。小泥鰍收工不及,身下大串水珠嘩啦啦灑了一片。雙眼望向肇事之人,眼神飄起幽怨。

    “還自帶水牀勒,這麼會享受,這麼,智商能不能提高一點兒”

    “小笨泥鰍,小娘告訴過你的啊,要直接吐泡泡,直接吐泡泡,撞了這麼大個腦袋包,不疼的啊要不,小娘再給你來一記”

    半夢半醒的俏笙,單手支鄂,打了個哈欠,作勢扣指,就要再來一記。

    小泥鰍委屈地一個激靈,迅速調轉身子朝下,撲通一聲,業已入皿。

    懶得再去理它的洛俏笙小娘,扣了扣身側的扶手,開始梳理這一年多的頭緒。

    目前所處的這片大陸,名爲盛木大陸。

    顧名思義的盛木大陸70的面積覆蓋於森林之中。大陸之上,萬物和諧相處,物種繁多,入眼水秀山青,風光旖旎。

    陸上之人尚武尊賢,360行行行皆有對應武系輔助,是以衆人皆以武爲傲,以武爲天。

    盛木大陸的孩童生而擁有魂識。多數會在六歲時候藉由魂識,催動蘊藏體內的混沌之源,使之與天地萬物相呼應,激發最基礎的魂識力。由此進入潛力階段,晉升爲潛力者。而功力逐漸增強後的級別分別是:試力、初力、能力、魄力、尊力、皇力、天力、破天;每層力者階段又精分:初生、成長、進階、高級四階段。

    潛力階段長得就跟九年義務教育一樣,會耗掉少年少女的大部分時光,然後在15歲左右才進入試力,領取個現世類似於身份證一樣的東西,表示現在你可以逐步接觸社會了;之後再經過三年的試力階段,18歲成爲初力者,便可正式擇定你的職業方向了;360行,行行有個聯合會,各人可結合自己的志向與魂識力屬性做綜合判斷;而18歲之前進入能力者以上階段的青年,可以自主選擇是進入聯合會還是專司術法修煉並維護大陸秩序的盛木體系,此階段達標者比例已剩不足10。

    哥哥方域之前由於天生孱弱,魂識力是生生拖到了9歲上頭纔在外祖父的幫助下強制催動。但勝在家學淵博,資本雄厚,自身更是以勤補拙,現階段已經晉級爲高級能力者了。

    而自己目前的這副身子,名爲洛俏笙,年歲稱六,得了如哥哥一般出生孱弱的病,卻沒有像哥哥一樣被治好的命,只能蹲在角落裏面嘆一句:“天妒紅顏”

    一聲嘆息過後,取過左側盒中的炭黑短箭,細細端詳起來。

    箭身炭黑油亮,周身指長,箭頭三開,已無能量波動光澤。

    “茶樓中的兩人,附在箭上的光澤皆爲熒綠;屠村之時,炸裂的光澤多爲熒黃。同樣的箭,不同的光澤,上輩子和這輩子,還真是意想不到。”

    俏笙吸了吸嘴角,復又彈了彈轎簾面。簾面忽的褶皺飄揚,在風力作用下,上下翻飛,簌簌作響。

    簾外悠忽暗沉下來。片刻之前還分外明媚的陽光,一個轉身已不見影蹤。大片大片的烏雲低垂天際,片片加深,層層下墜,遮蔽滿城屋脊。狂風呼嘯,山雨欲來。

    伸出頭來的俏笙,盡情享受着這暴雨來臨前的肆意狂風。下顎微揚,粉脣半張,小巧挺翹的鼻隨呼吸顫動,柔嫩的五官舒展開來。

    迎着風向,長舒一口氣。

    殊不知,人生苦短,此風吾愛。

    肆意狂風中,一騎靈獸絕塵至。獸上公子潤如玉。

    靈獸獨角,公子獨髻。

    公子面目清秀,氣質超然,膚容平整,五官柔和。不算驚豔的容顏中,只一雙脣,薄而溫潤,充盈中收斂淡淡水意。身着水色合身長袍,腰繫同色略淺絲帶,腳蹬純色啞光長靴,一騎絕塵直奔城門。

    駛過俏笙身側,卻慕然回頭,清淺一笑。

    俏笙微笑迴應。

    脣間尚未扯出標準八顆牙,獨髻公子卻驟然出手一記光符直線進擊,劃破空氣,伴隨“咻”一記長音破風聲,直奔俏笙眉心腦門。

    “啪”一聲脆響,俏笙腦門喫痛,“哎喲”大叫出聲。

    頃刻間,暴雨傾盆而下。

    轎伕守衛一陣慌亂。俏笙暗地裏伸出手,剛想做點什麼,卻覺一陣暈眩來襲,險些昏死過去。

    “這身子骨,確實弱。”公子輕聲呢喃,並不憐香惜玉,單手上揚,繼續絕塵離去。瓢潑大雨中,竟是滴水不沾身。

    心底暗罵“完蛋”的俏笙,發狠咬緊嘴脣,直至鮮血汩汩滲出,大腦始見清明,才鬆開滿是牙齒印的下脣,惡狠狠瞪向來人去處。

    來人明顯並不想奪命,否則,以剛剛一記無擋光符,自己,已死無疑。

    去處,是梅子青色城門。城門兩旁,是花白的蕩木城城牆。城牆上方,雨水毫不容情衝襲而下。衝襲波中,城牆毫無倦怠雕刻出經年風霜。被經年風霜洗禮過的水紋城牆,緩緩現出幾個鮮活的大字:

    “你有病,焰木城有藥”

    俏笙收起惡狠狠的喫人表情,喫驚地望向耀眼的八個大字。

    “快點,快點,往左側品茶樓歇腳”

    守衛隊長喬其一聲令下,守衛們齊齊兩聲大踏步,轉向左側茶樓方向。轎伕們七手八腳、左搖右擺將俏笙居中送入。

    “小姐,您沒事兒吧”雨落之時,喬其沒有發現任何異動,卻清楚聽見轎內小姐一聲“哎喲”,急急忙忙退進茶樓,這纔來得及詢問小姐情況。

    “喬其,剛纔落雨之時,你可曾看見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俏笙接過左側蘭姨遞進來的帕子,擦了擦打溼的頭髮,換了副奇妙的表情,開口問道。

    “未有。”

    沒有麼自己差點就嗝屁歸西了,守衛竟然毫無察覺麼。如果不是守衛玩忽瀆職,那就只能是剛纔那人,實在,太過高妙了。

    譬如,他根本就是個隱形人,剛纔看見他的,只有自己又譬如,他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周圍人根本就沒看清有人出手還譬如,他的魂識力實在太強,強到所有人都被壓制到停滯了一秒而不自知再有,那令人在意的八個大字

    “喬其,抱我至窗畔”俏笙捏手,朗聲吩咐。

    頭倚在窗櫺上,俏笙努力往外看了看。花白的蕩木城牆上,除了經年風霜沖洗出的參差水紋,哪裏,還有什麼鮮活大字。

    俏笙若有所思眯了眯眼。斯須,蠟黃的小臉上鑲嵌的兩顆明珠復又睜得老大,不甘心地喃喃:“看來,混喫等死的日子是真的到頭了。”

    傾俄再次歪頭開腔,目光灼灼:“喬其,我記得,這裏,是南城門吧”

    樓中歇雨的大轎內,小泥鰍激動不已,反覆扭動着身子,不住朝天噴吐着水泡,似乎,在訴說着什麼。

    南城門外四十里,迷離森外緣地帶。紫衣美人孤身站立,擁抱瓢潑大雨,無聲接受着大自然的洗禮。仰頭望向雲中若有似無,翻騰不止的身影,眼中,有片刻恍惚。

    良久,一把油紙傘翩然而至。在美人頭頂遮起一片晴空。

    一隻線條分明的手臂搭上美人右肩,喚道:“回去吧”

    “老子喜歡淋雨”美人一掌拍掉煩人的油紙傘,轉頭對身後人道:“墨初,你很礙事。”

    來人清淺一笑,充盈水意的脣和聲開合,應道:“萬物生來礙事。”順手將被打歪的油紙傘丟棄一旁,氣定神閒走入雨中。

    望着無傘一身輕,滴雨不沾身的水色背影,墨陽嘴角扯了扯,道:“莫裝逼,當心裝逼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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