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斜倚蒼穹之破天 >第四章 變態病秧子
    俏笙上輩子所在部落,統分五寨,遙遠神祕,與世隔絕,人民並不尚武。最新最快更新

    寨子附近流水環繞,山包矗立。天獸、魔獸、異獸、妖獸隱匿其中。

    俏笙上輩子曾被一種叫做“猴耳彌熊”的異獸擄走。

    猴耳彌熊熊身猴耳,身覆短毛,腹前一個寬大的育兒袋。俏笙曾在這個寬大的育兒袋裏度過一段美妙時光。

    從茶樓回來的當天夜裏,俏笙做了一個夢。

    夢裏一顆徑幹及其細弱,卻細長似可達天聽的怪樹驀然紮根洛家後院,而後越長越粗壯,越長越細長,抑制不住地向天攀登。俏笙就騎在上輩子初遇的那隻猴耳彌熊身上,蹦啊跳啊,向上爬啊,卻怎麼樣也爬不到頭爬的累了,會想起雨中公子薄而溫潤,充盈淡淡水意的脣。會想起光符擊腦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然後也想不起可不可能,合不合理,自己竟然就手抓枝條,抱起猴耳彌熊,繼續一步一腳印地向上攀去

    夢着夢着,一道凌冽寒風襲來,俏笙一聲“阿嚏”,猛地坐起身。

    一記飛鏢已穿過牀頭紗幔,斜刺入木,攜帶綁有掛繩的藕色香囊,定於牀架外沿。透過窗外的月光,俏笙勉強辨認出,掛於牀架外沿的香囊上,有着怪異的繡花圖案,非龍鳳鴛鴦,也非牡丹紅梅,竟是一棵徑幹及其細弱,卻細長似可達天聽的怪異之樹,一如夢中所見

    窗外,月涼如水,夜風徐徐。不遠處,有守夜的僕從,或立或行,輕微的腳步聲被吞噬在了幕天席地的靜謐之中。

    俏笙取過枕邊的冰蠶絲手套,將藕色香囊置於掌心揉捏,低語:“看來,身邊人,真的都成了裝飾”

    第二日清晨,洛涵天和洛方域盯着這古怪香囊,發了半晌呆。

    “無毒。”洛方域長舒一口氣,望向洛涵天安心嘆道。

    洛方域想起茶樓當日的調查結果。

    據聶童回報,馬匹當日的受驚源於街上小兒們的突然發狂。小兒的家屬雖然也受驚不小,卻集體否認自家小兒有任何不尋常之處。唯一的端倪出現在當日大搖大擺帶領衆小兒讀詩的紫衣公子身上。提及此公子,衆人皆道不識,都只道:“此公子生得極美。”至於怎麼個美法,卻是千般言語,莫衷一是。

    “我的可憐乖乖孫女兒。”洛涵天老淚縱橫,一把抱住洛俏笙。

    較真的人都知道,這洛涵天雖是兄妹二人外祖父,卻從來都是以祖父自居。緣因這二人之父乃記憶受擾,不諳前事之無名無門人士,只與洛涵天之女洛傾娥情投意合,惺惺相惜。幾場花前月下,互訴衷腸之後,便入贅洛家,成就良緣。此一段,自是另一場風花雪月,不必贅訴。

    話回洛涵天。想他風雲一生,卻只得洛傾俄一個女兒。如今好不容易得兩孫輩,卻皆福緣單薄,命途多舛。如今,孫子算是勉強正常了,孫女卻依舊

    “咳咳,祖父,我快沒氣了。”祖父熊抱太忘我,俏笙俏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纔擠出幾個字來。

    “說什麼傻話。”洛涵天短鬚一震,不滿地剜了小丫頭一眼。

    “祖父,哥哥莫慌。”俏笙坐於特製高腳木椅之上,伸出戴有冰蠶絲手套的右手,鬆開香囊掛繩,翻出內部對摺的紙條,展顏脆聲道“也許,這輩子,俏笙可以活得更長久一點。”

    紙條之上,歪歪扭扭現出幾個大字:“速來焰木城。”紙條右側,是簡筆勾勒出的茂密森林。茂密森林之中,有一顆甚秀於林而未被風吹折的奇異大樹。

    看見大樹的洛方域不自覺瞪大了雙眼:“烏心石”

    第二日夜晚,洛俏笙支走了院落所有人。

    在自己院落門口掛起了一塊“無事勿擾”的木牌。

    半夜午時,天乾物燥。

    房內,燭光搖曳,物影婆娑。婆娑物影搖曳白牆之上,又被靠牆几案攔腰截斷。靠牆几案上,置着一方琉璃器皿。皿內是泛着黑光的小泥鰍。小泥鰍虛浮水面,肚皮外翻,似極樂沉睡。皿旁六尺,有女童安坐牀沿,靜靜垂目。

    女童左手捧着個半人大的棉布娃娃,右手背於身後。嘴角噙有一絲笑意。笑意擴大之時,女童忽地從身後抽手,舉刀狂亂刺下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棉布娃娃的鼻子、眼睛、嘴巴吧嗒吧嗒往下掉。掉落地面蹦躂幾次,不乾脆地反覆彈跳。女童笑了,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吧嗒吧嗒,在安靜的夜裏震顫和鳴。

    片刻,一應聲響緩慢停歇。

    驚起時分復又轉變成更加聳人的長條碎裂聲。嘩啦啦,嘩啦啦。使刀人笑得更加詭異,劃一條,笑一聲,劃一條,笑一聲。

    笑足七聲,房內連續兩次響起沉悶的軟包撞物聲。第一次,手擊拋物,第二次,物中門框。

    中招房門吱呀一聲脆響,射入皎潔一線月光。

    月光下,女童再次手起刀落,以飄忽不可測的病人之姿痛下狠手,對着自己左手臂就是三刀。

    三刀下,女童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沿着手臂一刀刀往上劃。掌心、下臂、關節、上臂,肩膀,然後是脖頸。

    對着脖頸的一刀,弧度拉得分外悠長。拿着刀的手舉得老高,猶如獵鷹捕食,先行在高空盤旋,搜尋,一旦發現目標,立刻調轉鷹頭,看準脖頸蠢動的動脈,加速俯衝直下

    “叮”金屬相擊之聲適時響起。在略帶腥甜味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悅耳。震動的空氣奏鳴逼得人分外清醒,隨着氣虛之人將滅的喘息聲敲打心房。

    兩聲沉悶撞地聲之後,一記光符凌空而至,擊中俏笙腦門。又是一陣撕心裂肺。

    冷風窗外瀟瀟,夜色室內寥寥。病弱的女童嘴角擒笑,暈厥不忘慣性怪叫。

    綠袍白麪具少年踢門而入,抓起病弱的雙手,看着已然昏厥過去的蠟黃小臉,很是不妙地嘆了句:“正常的都被選走了麼就給我留下這病入膏肓的這豈止是有病,簡直是變態啊”

    琉璃皿內,肚皮外翻的黑光小泥鰍幾不可見地抖了回尾巴。少年身後,凝滯的空氣盪開了波紋。少年垂眸,身前自虐暈厥的女童同時霍然睜眼少年心思轉了千百回,詫異道:“這下才是真正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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