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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黃菜花改名、建廟

    黃菜花與公公商議定當,當即開始籌建廟宇。她先讓關族長找個有點文化的來,寫個關嶴村建神麂廟黃菜花改名啓事。在山區真要找個會寫的,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那時候沒有學堂,山裏人,大都沒文化。偶爾有個有見識的把兒子送到山下親戚家,讀上幾年私熟,這便是幾世修來的福份。這樣的人在山村一村都找不出二個來。能寫的更微呼其微。沒辦法,關族長只好把山下的一個遠房親戚叫來,據說是個秀才。關族長買來紙筆,寫了二十來張。黃菜花又讓關族長把鄧家嶴的狗剩叫來。

    第二天,狗剩來了,多天未見,他明顯地消瘦了。人生有諸多的無奈,是無法改變的。黃菜花把自已要建廟和改名的事和他說了。她還說:“這裏有幾張關嶴村建神麂廟黃菜花改名的啓事,請他張貼一下,就是離你村莊近的六七個自然村,還要他幫着宣傳神麂藥的靈驗……爲了確保鄉坊平靜,景界安寧而建神麂廟,懇請各自然村父老鄉親捐助捐助多刻碑文,千古流芳,捐助少的不必自責驚慌,捐助多少量力而行,總之捐多的不嫌多;捐少的不嫌少。大家心到就好。這是積功積德的好事,將惠及子孫後代。幫助張貼啓事的也將刻入碑文,以傳誦子孫後代。等等。

    狗剩問:“你日子過得怎樣?你家那個對你好否?……”

    黃菜花嘆了口氣說:“談不上好與不好,整在外不着邊際,非賭即嫖,說說他怕生口舌惹人笑話。現在有老爸罩着,倘若老爸百年之後,日子怎過?……”說着,滴下淚來。接下說:“這些也只能放在肚子裏。跟誰能傾訴?若跟自己父母講了,又於事無補,空讓他們牽掛。平常在人前裝個開心,扮個笑臉,象個傻子似的。而內心在流淚。內心的痛又有誰知曉呢?”

    狗剩聽了沉黙良久說:“以後有啥困難儘管找我。……我也有對象了……”

    黃菜花沉黙了一會,嘆了口氣說:“這是早晚的事,以後我們碰面的機會可能更少了,……我想送樣東西給你,就算是作個念想吧!……”

    她說着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紅肚兜,說:“這個肚兜是我幾年前揹着爸、媽、奶奶,爲你做的,一直沒有機會給你,今天要是再不拿出來,這輩子可能就沒機會了。”

    狗剩的淚水一下子淌了下來。他恨不得想一下子抱緊她。然而當他慢慢地走過來時,她卻推開他說:“別這樣,要是讓人看到,對你對我都不好。我們只能等來世了,倘若有來世我一定會來找你的。”說罷淚水象決了堤似的……

    狗剩想把全部的啓事都拿走,黃菜花說:“我計劃是找好幾個人張貼的,這裏的村落散,這個村到那個村都有十幾裏山路,有的在二十里以上,你拿着它張貼,還要宣傳,一天沒幾張可貼,貼剩下的還要貼到山外平原地區,全部貼完搞不好要化十來天時間。耽誤你太多的時間,我心裏會不安的。”她說着,只讓他拿了一半去。剩下的她找了本村兩個要好的人去張貼。

    卻說這啓事一張貼到了洞山村,洞山老怪不知就裏也跟着人們一起看個熱。她也目不識丁,但她記憶力超強,跟着別人讀兩遍佛經什麼的,她會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而當她聽到是黃菜花想建神麂廟時,她的心一驚:這傢伙是否又想耍啥花招!但迴心一想神麂廟黃石山村不是有了嗎?她再搞不是跟她爸媽在搶生意嗎?她想到這裏,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但又心一想,這黃菜花可不是等閒之輩,就憑上次送紅包的事,足以說明她的才智不同凡響。作爲一個山村的婦女能給和自已有過節的人送禮、祝賀,如此胸襟,如此度量就是男子漢也是少之又少。她不敢往下想,……就目前的啓事也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招數:那是發動大家捐錢,擴大自己的影響。

    這洞山老怪想到這些頭皮發麻。這黃菜花不知要幹啥,居然改名爲小關阿婆。連她的婆婆現在都還沒人稱她爲阿婆。因爲這些東西牽涉到宗族的排宗論輩而來,並非誰想稱婆就稱婆,這黃菜花真有點鬼迷心竅,竟自稱爲小關阿婆,那麼她婆婆就該稱太婆婆了。如果這樣下去,整個關嶴村豈不亂了套了?看來這關嶴村馬上會有好戲看囉。

    正如洞山老怪所料,黃菜花啓事一出,關嶴村象炸開了鍋似的。首先是德高望重的關太公出來講話了,關太公是關族長的堂叔公,他看着關族長長大的,他先把關族長叫去訓了一頓:“你也正是瞎了

    眼的了,娶了這麼一個不安份的兒媳婦,結婚那天來個與狐狸同坐婚轎進門,這是犯大忌的事,她都敢幹!現在好了,你的老婆都沒做上婆,而她卻要做婆,竟自稱“小關阿婆,”這不是扯蛋嗎?老話講:‘廿年媳婦熬成婆’她來了才幾天?就急於想做婆了,一點也不知廉恥。……哎,我們關嶴村被她這一鬧,搞得雞飛狗跳!……”

    關族長急中生智,忙說:“叔公,我兒媳在家的小名叫阿波,她五行缺水,從小一算命算卦的給她排的八字,取的名。因爲缺水就取了個波字,是水波浪的波。所以從小就叫小阿波,而阿波是男孩的名字,一個女孩家家取個男孩的名字,這也不是事,所以她爸後來又給她取了個黃菜花的名字。早幾天,我兒子嫌黃菜花的名字不好聽,所以我兒媳又改回小阿波的小名了,我兒子說:“你既然嫁到關家應該帶點關字。”於是我就說:就叫:“‘小關阿波’吧!”

    “如此說來其中多有誤會,且波與婆諧音,也說得過去。這樣吧,讓你兒媳多檢點些,別鬧得紛紛揚揚,不可收拾,有些事你也得管管,別讓她瞎胡鬧。年輕人不懂事,你總該懂事了吧?……”關太公說到這裏有些激動了。未了,他又接下說:“既是小名小波,就小波吧,你們家改定爲小關阿波,就小關阿波別再改來改去,搞得她媽的煩人!大家聽不明白就多解釋,名字嘛取來叫叫,波跟婆沒有關係!”

    關族長陪個小心,連聲說:“是,是……”說着便退了出來。他終於舒了口氣。

    回到家裏,關族長把這事跟黃菜花說了,黃菜花說:“改名這事確實有點欠考慮,改成‘小關阿婆,’更是犯了大忌。所好公公機智,說成小關阿波,也說得過去,也在情理之中。我上介段,生意紅火,也賺了一些,關虎娃化掉一些。還剩下不少,我想買些禮物拜訪關太公。……”

    關族長問:“準備買舍禮品?……”

    菜花說:“您說呢,我年紀輕,未經歷過,啥都不懂,……”

    關族長說:“買點他愛喫的糕點。或補品……也不用太好一般化就可以了。”

    黃菜花說:“如果走親訪友,一般的也說得過去。但是送禮就不一樣了,既是送禮一定要好,一般的不如不送。……我們事業還未開始,日後求太公的事一定還很多,不管啥事,只要他出來澄清,事情就好辦了。”

    說着讓關族找了個親信,讓他到山下集鎮買上支上好人蔘,和關太公愛喫的糕點。關族長想想也對。心想:這個兒媳可不是一般的見識。

    第二天關族長領着提着禮品的黃萊花,到了關太公家。關太公見她提來長白山的老人蔘來,高興得合不攏嘴說:“來就來吧,還買那麼貴重的禮品來。……”

    黃菜花說:“我早就想來了,但是瑣事太多整天瞎忙着,一拖再,拖到今日……”

    “聽說你生意搞得不錯,挺紅火……”太公說。

    “託太公的福,還算可以,我還想蓋座廟,還請太公鼎力相助。”黃菜花說。

    “蓋廟是建功積德的好事,惠及民衆,造福一方。我會大力支持的。你也真是能幹得很呢!……”

    才一天的時間,關太公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昨天還說讓關族長管管,還讓她作事檢點些,而今天卻誇她能幹!這真讓關族長哭笑不得。也讓關族長尷尬得很,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黃菜花說:“太太公,我在家的小名叫小阿波,……”

    黃菜花正要往下說,關太公打斷她的話說:“這事我知道了,昨天你公公和我說過,波跟婆勿搭介的,音差不多,意思是勿樣的,別人問起好好解釋不會有事的。”

    關族長和黃菜花在關太公家閒話了一會也就回來了。

    沒幾天各村各地的募捐的資金陸續到來,關族長親自管理,登記各地各人的募捐款項,也有捐木材的、有捐磚頭的、有捐房柱的、有捐瓦片的、也有捐糧食的。也有人說家貧出個力,做個小工什麼的都一一記案入冊,待日後作價刻碑。

    黃菜花請人擇了個黃道吉日。在自已屋傍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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