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如此,但實際上,沒人相信。
林動自然是不信,只當作是陸玄的託辭。
“陸師弟,這是天武城和天樞城修補關係的絕好機會,就連青炎宗的師兄們,也紛紛出面來調停,豈容你一人任意妄爲,而導致和解破裂這個酒宴,你不去,也得去”
林動話鋒一轉,將這件事情,弄到大義方面。
說得陸玄不去,就是千古罪人一般。
陸玄眼中精芒微閃。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林動有些不對勁,三更半夜邀請別人去參加那所謂的酒宴,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古怪的事情。
所以,他一開始才用奇怪的語氣,去試探了一番。
果不其然,其中必有貓膩。
陸玄灑然一笑,他前世乃至高無上的大帝,豈會懼怕這些宵小之輩。
他手上的底牌,多不勝數。
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敢走上一遭。
更何況,在青炎宗內,長老也不是一手遮天的,陸玄料定他們不敢明着來,否則就不是赴宴那麼簡單了。
而是直接下令圍殺他。
明刀明槍,陸玄都毫不畏懼,背地裏放冷箭,他又豈會一懼。
“既然如此,那帶路吧。”陸玄點了點頭。
“嘿嘿,陸師弟既然如此深明大義,那就再好不過了。”林動冷冷一笑,走在前面,給陸玄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來到天樞城弟子的住所。
房間內。
坐着不少人,有一部分是天武城和天樞城的弟子,白天陸玄曾見到過,有印象。
而另一部分,就是陸玄所不認識的。
有男有女,大概就是青炎宗的弟子了。
這些人,臉上都帶着莫名的笑容。
很假,很刺眼。
陸玄神色不變,隨便找了個空的位子坐下。
“喲,正主終於到了,咱們也可以動筷子吃了吧。”青炎宗其中一個弟子忽然道。
衆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放在陸玄身上。
有審視,有戲謔,但更多的是同情。
誰都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沒有一個人肯提醒他。
面對這些異樣的眼神,陸玄泰然自若,老神在在地坐着,並沒有說話。
“他是誰”有的人還不知道陸玄的真實身份。
他們正修煉着呢,突然就被拉過來參加酒宴了。
“他啊,大名鼎鼎的陸玄,陸師弟你竟然不認識”有人陰陽怪氣道。
“徒手破武技,力壓數十人,打得對方敢怒不敢言,而且果敢心狠,連自己人也不放過。”
“你沒聽說過他的大名,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聞言,衆人恍然大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滿臉都是戲謔。
原來是名頭太大,需要打壓一下,這些年頭,他們幹這些事情已經不算少見了。
這種不聽話的新人刺頭,確實需要好好敲打一下,不然到後面,說不定連師兄師姐都不放在眼裏了。
陸玄旁若無人的坐着,對他們私底下的談論,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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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師弟,你怎麼不動筷子啊,是不是這裏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林動假心假意道。
但門牙還是有兩個缺口,隨意說話多半都是用扇子掩面,以防被人看出端倪。
還沒等陸玄回話。
青炎宗一個英俊不凡,頭戴青冠的青年突然站起身。
這個青年叫卓俊馳,是青炎宗外門弟子的領軍人物,據說再過一段時間,就要躋身到內門弟子行列了。
在外門中,話語權不是一般的大。
“好了諸位,安靜一下。”
話音剛落,原本還頗爲嘈雜的酒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視線都落在場中央的卓俊馳身上。
“這次酒宴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吧。”卓俊馳很滿意衆人的反應,侃侃而談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天武城和天樞城都是咱們赤穹帝國的一份子,本應相親相愛,平等相處。”
“因此,這桌宴席,就當作和解酒,大家只要喝下這杯百年陳釀,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件事就揭過去了吧。”
卓俊馳高舉着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酒杯當中,散發出一陣陣醉人的香味。
哪怕是不經常飲酒的人,聞到這股味道,也會讚歎一句,好酒。
武者當中,幾乎無人不飲酒,哪怕是女子,多少也會喝上一點。
卓俊馳的威名很大,不少人都知道他在青炎宗的地位,因此也給他一個面子。
天樞城的人和天武城人互相對視一番,繼而輕笑了一下,雙方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場上所有人都喝下了面前的美酒。
除了一人。
陸玄。
“姓陸的,你怎麼不喝啊難不成你看不起我們天樞城的人”花風流臉色一沉,呵斥道。
“陸師弟,卓師兄好不容易把大家聚起來,擺一個和頭酒,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所有人都難堪嘛。”林動也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卓俊馳自然是注意到了陸玄這邊的情況。
端着酒杯,來到陸玄面前,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語氣帶着自嘲道:“陸師弟,諸位師弟師妹們都喝了,爲何你不肯喝呢莫非,是我卓某人面子太小,你不肯賞臉麼。”
這是客套話,也是誅心話。
誰不知道他卓俊馳的實力,一個即將躋身內門的人,在整個外門,話語權幾乎是第一人,他只需振臂一呼,就有數百個手下聽他調遣。
不肯賞臉
他有上百種方法讓你“賞臉”
場上的衆人都帶着戲謔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陸玄的面容,想在他臉上看出一些有趣的反應。
比如皺眉,驚慌什麼的。
然而,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
聽到卓俊馳這番話,陸玄別說動容了,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彷彿眼前就是一團空氣。
卓俊馳也覺得有些煩了,一個來參加考覈的新人,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架子那麼大,你以爲你是誰啊
正當他想呵斥一聲的時候。
只見陸玄緩緩站起身,淡淡地說出一句話:“沒錯,你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