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超凡貴族 >第717章 祕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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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出了平湖鎮,駛上一條向西的道路。起初這條林蔭道寬闊平整,可越走越狹窄,道路右側的樹枝不停地敲打車廂,發出沙沙的聲音,但車伕遵照蘭德爾領的馬車行路規則,堅持靠路的右側行駛,即便車廂內的乘客是這片領地的主人,高貴的蘭德爾伯爵大人,他也沒有侵佔左邊的行車道。

    一輛由兩頭犍牛拉動的公共馬車迎面而來,趕車的車伕很有些眼力,他停下馬車,從駕駛位上跳到地面,朝着貴族馬車脫帽致意。柵格車廂內的乘客正奇怪公共馬車爲什麼停下,但他們見到由十多個迅鳥輕騎兵簇擁的貴族馬車便知道有大人物經過,紛紛站起身面對右側彎腰施禮。

    維克多的車駕沿着林蔭車道繼續西行,一路上再沒有遇見公共馬車,連收工回家的農夫和雙輪貨運板車都變得稀少,馬車行駛的位置漸漸偏僻,道路兩側的農田被丘陵牧場取代,最後乾脆連牧場也看不見了。

    傍晚時分,馬車來到這條林蔭道的盡頭,駛入一座用原木和青磚搭建的崗哨裏。

    它是蘭德爾領西側原野和東部行政區的一個分割點,由於灌溉系統沒能覆蓋全境的緣故,從這裏再往西屬於蘭德爾領未經開發的荒郊野外,平時人跡罕至,只有巡林客、伐木工和牧羊人的集聚點分佈在幾十座溪流水庫附近。

    這座崗哨的前方已經沒有路了,維克多命令侍從留在崗哨,帶着納爾森、夏洛特和六個鷹獅民兵騎乘迅鳥,繼續向西邊進發。

    在這個有怪物生存的世界,野地意味着危險,奉行黑森林法則。儘管維克多已經掌控蘭德爾領全境,他的勢力範圍還包括雲雀山脈南段和蜥蜴大沼澤局部,總面積接近3萬平方公里,可他仍然按照領主的通用規則,禁止領地民衆非法闖入野地,一經抓獲可以按盜匪論。

    通常情況下,私闖領主野地的“盜匪”最高可罰三年苦役,沒抓住的“盜匪”就有另外兩種說法了,反抗抓捕被當場格殺的,或者成功逃脫,卻被怪物喫到肚子裏,變成一堆分不清誰是誰的糞便。

    總之,私闖領主野地的“盜匪”常常失蹤,或被失蹤,就算服苦役也有可能種種意外死,

    蘭德爾領西側野地一直流傳着兇暴狼的故事,老實本分的人不會冒着生命危險跑進去瞎溜達,但總有些居心妥測之徒不怕死,想要到野地找點什麼東西,然後他們就失蹤了。

    天上有鍊金烏鴉當眼睛,地上有鍊金戰獒和鍊金民兵巡視,就算普通騎士遇到這些對手都是有來無回,只有白銀階的大騎士才能全身而退。不過,看看納爾森就知道,自從金黎雀伯爵遇襲隕落之後,北地之熊就上了教會的銀邊名冊,享受白銀騎士的待遇,出行都要到教堂報備。

    各大勢力派來的密探只能是普通人,或祕法死士。鍊金民兵在野地抓到好幾個活口,用迷幻藥劑把他們變成白癡,再送給矮子格林當試驗素材。

    而矮子格林的藥劑學祕堡就建在蘭德爾領西側靠近雲雀山脈的偏僻處,它看起來就像普普通通的巡林客落腳點,原木柵欄加上幾座瞭望塔圈住一座小型溪流水庫,旁邊矗立着小木屋、營房、倉庫和一座三層樓的青磚別墅。

    當初,維克多、西爾維婭和託佛文經過討論,決定優先發展騎士向的心靈血脈祕法,集中精力改良心靈藥劑“騎士的絕望”,調配“晨曦”藥劑。至於普通向的心靈血脈祕法則停留在初級,放棄對源力的研究,但作爲交換,藥劑學大師矮子格林被鳶堡派到蘭德爾領,專門研製替代源力的心靈藥劑,好讓初級心靈戰士能達到中級的水準。

    這處祕堡由奧古斯特家族和約克家族共同組建,雙方都派遣藥劑師和學徒協助矮子格林,資源共擔,成果共享。由於蘭德爾家族沒有像樣的藥劑師,只能出個地方,再向祕堡提供日常生活所需。

    實際上,建在蘭德爾領的心靈藥劑學祕堡更像是託佛文和西爾維婭安撫維克多的產物,一方面,人類國度的政治體制沒有做好容納高階心靈戰士的準備;另一方面,源力目前只存在於維克多假設推演的概念,如果普通人真的有所謂的源力,教會早就研究出來了,可誰也沒聽說過類似源力的東西。

    蘭德爾殿下想折騰,就隨他折騰好了,奧古斯特王室總應該滿足王國守護者的小要求。西爾維婭的想法更務實一些,不同流派的心靈祕藥能取得進展最好,沒有進展也無所謂,通過這次合作,讓約克家族的藥劑師向矮子格林學習,提升家族的藥劑學底蘊纔是關鍵。

    維克多也確實太忙了,根本沒時間過問藥劑祕堡的具體事務,祕堡的研究項目完全脫離他的掌控。妮可時常會過來看一看,可她對藥劑學研究沒有半點發言權,只能抄寫祕堡的研究記錄。

    維克多看了妮可提供的記錄,發現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改良配方,和心靈藥劑學完全不沾邊,那個蠻族俘虜居然還被矮子格林給弄死了。

    他這次搞突然襲擊,打算好好整頓一下矮子格林和那些頭腦發熱的藥劑師,要讓他們明白這裏是爲蘭德爾殿下服務的祕堡,不是自由散漫的藥劑學院。

    納爾森負責嚇唬他們,這傢伙的眼神比較兇狠。

    充當祕堡斥候的鍊金民兵不會妨礙主人,等維克多氣勢洶洶地衝進祕堡大門,鳶堡和薔薇莊園的祕密騎士才反應過來,他們看清不速之客竟然是蘭德爾殿下,連忙上前見禮,並制止守衛敲響警鐘。

    然而,維克多的注意力被小廣場上的一個人所吸引,對兩名資深騎士的問候未做迴應。

    四個身形魁梧的衛兵正押着一名年紀不大的囚犯走向一個精鐵打造的吊籠,打算把他裝進去,再懸掛起來。

    吊籠是一種殘酷的刑具,折磨囚犯的身體和心靈,專門用來對付仇敵,也就是說籠刑屬於家族私刑的範疇。領主抓住自己仇恨的敵人,關進狹窄的鐵籠裏,向家族成員公開展示。囚犯在籠子裏站不起來,也躺不下去,只能蜷縮着任由別人觀看。

    由於鐵籠半開放的特點,囚犯和外面的人可以互動,但他沒有任何,而雙方對比會給犯人的心靈造成巨大傷害,從而又放大了上的折磨,令籠中囚徒痛不欲生。

    領主一般允許觀衆憐憫囚犯,給他提供一點食物和飲水;也允許人們羞辱囚犯,甚至是隔着籠子用木棍毆打他。只要不打死,無論圍觀者對籠中囚犯幹什麼,領主都不干預。善良人的憐憫,或惡毒者的羞辱虐待只會讓囚徒覺得自己是個動物,而不是一個人。但相比尊嚴被撕碎,身心備受折磨,最可怕的是漠視,當人們對籠中囚徒失去興趣,他只能在絕望中凍餓而死,他痛苦扭曲的屍骸依然困在籠中,高高懸掛,令旁觀者不寒而慄。

    教會嚴厲禁止籠刑,維克多聽說過,卻從沒有見過。實際上,真正的騎士領主都不是心靈失控的變態,只有東部聯盟那些毫無榮譽感的弱雞家族纔會採用這種極不人道的刑罰。

    眼前的這名囚徒樣貌普通,身體瘦弱,蒼白的皮膚沒有血色,胳膊上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見,稚氣未脫的臉龐看起來剛剛成年,高大強壯的衛兵讓他的表情有點畏畏縮縮,但很順從地鑽進鐵籠,還主動把籠門關上,然後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裏。

    一般人見到鐵籠刑具難免會拼命掙扎,衛兵要費一點力氣才能把囚徒塞進籠子。就算這個年輕人沒聽說過可怕的籠刑,憑他單薄的衣衫,不可能熬過寒冷的夜晚。

    維克多衝着籠具擡起下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兩名資深騎士互相看了看,來自鳶堡內務府的祕密騎士卡伊文恭敬說道:“殿下,那是一個月前送過來的死囚威利,他在北方郡至少殺死了47個人”

    “這麼兇”納爾森摩挲下頜的胡茬,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籠子裏的囚犯,皺眉說道:“不像啊,他明明就是個普通人比普通人還要瘦弱。”

    “納爾森勳爵,你有所不知。”薔薇莊園的祕密騎士沃恩接口說道:“威利白天還算正常,可到了夜晚,他變成了一個惡魔,力大無窮,行動敏捷,而且嗜殺成性。據說,他在北方郡一夜之間徒手殺死11名追捕他的士兵,其中還有一名見習騎士。最後,明斯克要塞派了一名騎士才抓獲他。”

    “殿下,我們已經試過了。”沃恩轉向維克多,介紹道:“太陽落山之後,威利的變化驚人,薔薇莊園的祕法衛士都不是他的對手。格林大師懷疑他是個巫師,一直沒用他做藥劑試驗。晚上的時候把他關進籠子裏,等第二天太陽昇起,威利又恢復正常,還能記得夜晚發生的事情。”

    維克多眸光一閃,反問道:“如果他是巫師,鳶堡不可能把送過來當試驗素材。他是巫師嗎”

    “他在夜裏看起來的確像巫師。”

    卡伊文騎士回頭看了看籠子,接口說道:“北方郡的裁判所牧師已經鑑定過了,威利不是巫師受他迫害的村民都管叫他夜魔,其實他是個瘋子。”

    夕陽西下,黯淡的天空泛起朦朧的紫色,一股冷風吹進鐵籠,滲透囚犯威利的身體,讓他裹緊單薄的衣服,卻依然保持着死寂般的沉默。

    維克多眨了下眼睛,解除風元素洞察,他已經確定威利只是個身體孱弱的普通人。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身體及心靈的劇變,需要出動正式騎士才能抓獲他

    “把他從籠子里弄出來,我要看看夜魔是什麼樣的”蘭德爾殿下的眼眸閃耀金色流光,聲音平淡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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