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輪到打掃衛生,還是已經回宿舍去了?”
高梧桐看着柳溪月常坐的那條長椅,正想着她的去向時,背後忽然傳來敲門聲。高梧桐轉身剛想說“請進”,柳溪月和蘭陵美已走了進來。
“我都還沒說‘請進’,你倆進來了。”
高梧桐笑道。蘭陵美大模大樣地笑笑。
“又沒有外人,講究那麼多幹嘛。”
“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兩人剛進門,高梧桐便發現柳溪月眉頭緊鎖,面色凝重目光躲閃,不敢正眼看他。蘭陵美和柳溪月坐下,相互看了看。蘭陵美笑笑。
“還真是心心相映,一眼看出來了。時光照相館那糞草老闆太可惡了,把柳溪月的照片放大,擺在玻璃櫥窗裏招徠顧客,我們去講理,不但不聽還威脅恐嚇。”
“什麼時候的事?”
“午去照相的同學說的,我們剛剛去了一趟。”
“底片你們取了沒有?”
“早取了。應該是取照片前他們偷偷放大了幾張。”
“什麼樣的照片?”
柳溪月臉紅了紅,低頭不語。蘭陵美笑笑。
“豔照。”
高梧桐目光似劍地看着柳溪月。蘭陵美不以爲然地笑笑。
“不要那麼喫驚。是有一小小點暴露。”
“爲什麼要去拍那種照片?”
“她想悄悄放進密碼相冊,給某人個驚喜。”
高梧桐愣了愣,目光緩和下來,嘆了口氣。
“你呀,有時候真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別擔心了,有我呢。”
“也不完全是她的主意,我慫恿過她。”
“不管那麼多了,我們現在去照相館。”
柳溪月抹了抹眼淚,臉色好轉了許多。
“去了你不要太沖動,他們有三個男的。”
“沒問題。”
“什麼意思?”
“走吧。”
三人到了時光照相館。一扇黑色鋁合金固定玻璃門,貼着一張十寸醒目的彩色照片。照片,柳溪月身着低胸紅色短裙,乳溝明顯,豐滿的胸部露出一些,嘴脣鮮紅,長髮披肩,肩背大腿裸露,嫵媚微笑露着羞怯,嬌美豔麗。
高梧桐說找老闆有點事。一個二十多歲的長髮男子朝裏看了看。
“王老闆,有人找。”
柳溪月拉了拉高梧桐的袖子,小聲道:
“那長頭髮男子是拍照的攝影師。”
一個三十多歲的矮胖男子從裏面一扇側門走了出來,瞟了瞟三人。
“什麼事?”
“你們私自放大她的一張照片還放進櫥窗裏,”高梧桐指指柳溪月又指指貼在玻璃門的照片,“這是不合法的,你們必須歸還這張照片。”
“怎麼歸還?”
“根據你們牆的價格牌,我們照價付錢取走。”
“標價再乘一萬也不可能。”
“那我們報警。”
“我既然敢貼去,還怕你報警。”
王老闆說完,不屑地斜睨着高梧桐。那攝影師打量了一下高梧桐,起身往店內而去。高梧桐火氣竄,握了握拳頭,深深吸了口氣又呼出。
“快滾出去,影響了我的生意你賠不起。”
高梧桐看了看柳溪月和蘭陵美,指指門口。
“你倆先出去,我一個人可以解決。”
兩人沒動,擔心地看着高梧桐。高梧桐不以爲然地笑笑,一隻手一個把她倆推出店門,轉身走到玻璃門後面,撕粘在照片背面的透明膠帶。
“你幹什麼?虎口拔牙!”
王老闆早已跟到高梧桐身後,說着擡腿朝高梧桐蹬。高梧桐快速側閃避開,王老闆用力過猛,一腳蹬在玻璃門,“啪”的一聲,玻璃門下半部分碎裂落滿一地,只剩了半部分。王老闆沮喪地摸了摸有些變形的門框,惱怒撲向高梧桐,照着高梧桐胸口是一拳。
高梧桐左手一擋,右腳跨前一步右拳趁勢擊出,打在王老闆肚子。攝影師不知何時已手握棒球棍悄悄瞄着高梧桐,趁高梧桐不注意舉棍劈。還沒等他劈下,眼前突然飛來一本相冊,正正砸在腦門,愣神之際,棒球棍雖然劈在高梧桐手臂,力量卻已減弱不少。
王老闆悶哼一聲,弓腰痛楚地捂着肚子說不出話來。
攝影師剛轉過身,一本相冊又砸到臉,憤怒四看,見蘭陵美手握相冊看着自己,掄棍便朝蘭陵美橫掃過去。高梧桐大喫一驚,急忙縱身一躍撲到蘭陵美面前。棒球棍帶着風聲擦過高梧桐的耳朵,重重打在他手臂。
高梧桐痛得身子一顫,卻慶幸沒有打在蘭陵美頭。他扶住蘭陵美雙肩,左腳支撐身子左傾,提起右腳踹出,正好踹在攝影師膝關節處。攝影師一下子單腿跪到了地,一手拄地一手握着棒球棍,畏懼地盯着高梧桐。
高梧桐摸了摸左手臂,彎腰提起一個四腳高圓凳,惡狠狠朝攝影師慢慢逼近。攝影師面露驚恐,朝門口連聲大叫“救命!”
話音未落,兩個警察出現在門口,指着高梧桐厲聲道:
“住手。你幹什麼?不準亂來。”
高梧桐緩緩放下圓凳,對兩個警察笑笑。
“只是嚇嚇他,沒別的意思。”
蘭陵美分別拉着衣服領口一扯,鈕釦掉了兩個,放聲大哭。
兩個警察走進店裏,打量着幾人問:“你們怎麼回事?”
“他們耍流氓還打人,把我衣服鈕釦都扯掉了。”
“他們來砸店打人,還反咬一口。”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起來,兩個警察商量後,叫五人到派出所去解決。進了派出所院子,一個戴眼鏡的警察從幾人旁邊走過,見到蘭陵美愣了愣。蘭陵美拉拉衣服領子,又大聲嚎哭起來。
“流氓,爛流氓,我怎麼活啊,我不活了。”
聲音響徹派出所院子,來往行人紛紛停住觀看。兩個警察見狀連忙催着走,把五人帶進一個房間,在一張長桌兩邊坐下。又問事情經過。王老闆和攝影師說高梧桐打人砸店,高梧桐說王老闆私留照片,蠻橫霸道還動手打人。蘭陵美則說王老闆和攝影師猥褻她,對她動手動腳,把她的鈕釦都扯掉了,證據確鑿。說完又嚎哭起來。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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