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沉默，莊羽突然失聲一笑。
下一刻，他眼神一定，右手抓着神劍猛然一斬。
這一斬，比起之前的斬擊明顯要強過很多。
神劍被其手臂的力道帶着，劇烈顫動了一下。
而後，一道近乎狂風般的劍芒爆射而出，直接打在通天神木之上。
嗡！
陣陣嗡鳴聲中，一尊龐大的九色神爐從神木半截處緩緩浮現。
神鼎的正中心，一團若隱若現的黑白蓮花正在緩緩盤旋，一絲絲的黑白氣息，正順着神爐向外界的通天神木流轉。
“起！”
滿臉複雜的望了一眼那尊天地神爐，莊羽眉頭一凝，右手抓着神劍，再次一揮。
轟隆隆！
又一次，一陣天地轟鳴後，那株通天神木劇烈顫動中，快速消失在那尊神爐之內。
神木消失的瞬間，虛無之上，大量的無形時空之力立刻像是失去了束縛，滾滾壓下。
只是，這股狂暴的時空之力，在接近神爐的瞬間，像是碰到了什麼隔絕一般，直接被排斥開來。?
依稀能看到，神爐周圍有一圈圈的無形束縛，阻擋着時空之力的穿梭。
“可以！”
而後，莊羽一聲低喝後一張嘴。
嗖！
那尊神爐直接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鑽進其口中。
唔！
一瞬間，莊羽像是承受住了某種劇烈的衝擊，整個人臉色一白。
原本穩定的神軀，似乎頃刻間受到了重創，顫顫巍巍中，居然半跪了下來。
唔！
又一聲悶哼，莊羽如遭重創，一口鮮血噴出。
大量的傷口從其體表浮現，道道血花順着傷口迸濺出來。
“果然不比當年了，相當喫力！”
莊羽勉強站起身，左手艱難的打出一道手訣。
轟！
一團凝練無比的黑白光流迸濺出來。
一株凝練無比的黑白蓮花虛影在其眉心一閃而現。
“開！”
莊羽一聲爆喝。
大片的血花從其體表飛濺而出。
那一道道血花聚而不散，化作一枚枚詭異玄奧的符文，重新融進莊羽神軀。
轟隆！
漫天轟鳴聲中，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形氣息，瞬間從莊羽體內瘋狂涌出。
這股無形氣息，和其右手中神劍的無形氣息，在一瞬間融爲一體，而後化作一柄無形劍芒，向上一斬。
虛無之上，那股正在向下瘋狂傾瀉的無形氣息，立刻被一分爲二。
一瞬間，某個無形空間，像是被打開了一般。
漫天淒厲鬼嘯中，一重重的怨靈之力，幻化出一道道洪流從天而降。
“呼，終於來了嗎？”
長長呼了一口氣，感受着體內澎湃的時空之力，莊羽似乎有些不太滿意，皺眉探查了片刻後，擡頭一望。
“你竟直接放我出來？”
像是迴應莊羽一般，一個聲音悠悠傳來。
剛剛消失不見的素衣男子，緩緩飄落。
比起之前，素衣男子渾身上下的氣息，和莊羽體內的氣息一樣，完全內斂下去，變成了時空之力那種詭異而又無形的氣息，普通神力根本無法探查。
不經意間，莊羽看着對面的素衣男子，眉頭一皺。
“沒有，只是迴歸本體了。”
素衣男子微微一笑。
“也夠可悲的，一直以爲是我的同源體，不想只是你的一具時空化身，他也夠執着的。”
莊羽聞言，直接搖頭。
“上一次見你，還是在時空的源頭，你成爲天地間第一個衝破時空洪流束縛的大能之人，前往源力所在的地方，和我廝殺。”
素衣男子說着，微微一笑。
下一刻，一股若隱若現的黑芒在其臉龐之上消散。
一張與莊羽一模一樣的臉龐緩緩浮現。
雖然之前的素衣男子與莊羽已有九成相似，可認真看還是能看出區別。
可此刻的素衣男子，無論是身上的無形時空氣息，還是臉龐的輪廓五官，完全和莊羽一模一樣。
若不是身上的衣服顏色不一致，無人能認的出來。
“好久沒用過實體了，有些不太適應。”
素衣男子扭動了幾下脖子，而後右手輕輕一揮。
啊！
漫天淒厲鬼嘯，隨着他的揮舞，居然幻化出一張張猙獰恐怖的面孔。
而莊羽看到那一張張面孔時，眼神微微跳了一下。
“所謂怨靈之力，他們都以爲是時空崩滅之後，一個個冤魂厲鬼殘餘下來的怨念意念，可真相竟是如此，恐怕也只有你能面不改色的接受這個事情了，和當年一樣，你依然面無表情啊。”
再次扭動了幾下脖子，素衣男子看着對面一動不動的莊羽，微微一笑。
“只是知道了而已，心底還是很震撼的，畢竟就算是我，也只是第二次看到。”
莊羽點頭一笑，眼神轉向了周圍一張張猙獰的面孔。
雖然扭曲了很多，但那一張張面孔，莊羽無盡輪迴的記憶中，都能找到對應的存在！
幕長老，子墨，蘇言，蘇九，花無影，還有冥河，還有仙界的一衆存在，人界的一衆存在，所有人，除了青茗的面孔，都在！
“當年我一直以爲他是從我的意念內分離出去的，其實是你，對吧？”
莊羽望着周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眉宇之間閃過一絲唏噓。
“對，也不能這麼說，他是我，我也是他，而我和你，誰說的清呢？我們都成了時空法則的一部分，分屬兩個不同衍化方向，而我的時空洪流內的億萬時空最終崩滅，導致了我這道鴻蒙意念的獨立，而我的獨立，和我一起誕生在鴻蒙之內的你，也獲得了獨立，當我意念獨立的那一刻，於時空的源頭看到了你，你應該和我一起去迴歸鴻蒙，重新衍化時空洪流的。”
素衣男子說了一大堆。
“當年鴻蒙初開，你我一陰一陽帶着兩個完全相反的時空意念去衍化時空洪流，你的時空崩滅了，就認爲鴻蒙衍化已失敗，要求我的時空洪流和你一起重歸鴻蒙混沌，着實自私了些！”
莊羽笑着搖了搖頭。
“那是鴻蒙意志的選擇，你我無法抗衡，當初你也看到並認可了鴻蒙意志的想法，不對嗎？”
素衣男子再次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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