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族長壓力大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脈(第二更求月票)
    堂屋裏,桂重陽一個餡餅沒喫完,杜七已經用了三個,又拿起了第四個。

    看桂重陽望過來,杜七不好意思道:“我飯量大。”

    “可是喫太快了,不利於養生。”桂重陽道。

    “我娘說長身體呢,纔會喫得快餓的快。”杜七道:“除了一日三頓正餐,我再加兩頓細點。”

    梅小八瞪大眼睛道:“幸好你長在里正家,這要是其他人家,不得被你喫窮了。”

    杜七眉眼彎彎:“我娘說我娘養得起我,可勁喫。”

    桂重陽面不改色,心中卻覺得不對勁。

    要是杜七是兩、三歲的奶娃娃,那自然是怎麼胖乎乎都可愛;如今可是都十二,卻是一百五、六十斤的體重,比旁人多了大一圈,這走路都呼哧帶喘的,難道還只是“富態”?當爹孃的,就不關心兒子身體受不受得住?

    用了午飯,杜七歡呼不已,因爲大家拿着漁網、魚竿去河邊釣魚。

    “我還沒釣過魚呢,我娘不讓我往水邊耍。”杜七匆忙期待道。

    桂重陽不由想起“老爸”,他也是不讓自己往水邊去。可是南方多水,防不勝防,“老爸”還是請人教了桂重陽浮水。

    不過桂重陽過去身體弱,天熱不能在外頭,天冷不能在外頭,還是在屋子裏不出來的時候多,從小性子也安靜,不似尋常孩童那樣活潑好動。

    如今中秋已過,河邊嬉戲的孩子就少了許多。

    桂重陽一行倒時,就只有兩個孩子提了半桶螺螄離開。

    杜七的口水又流下來了:“螺螄,我頂頂愛吃了。”

    梅小八笑着將魚竿、漁網遞給桂重陽與杜七,道:“那你們兩個在河邊釣魚,撈魚,俺去摸螺螄。”

    “還能下水嗎?”桂重陽道:“水涼就算了,別抽筋。”

    梅小八指了指天上道:“大晌午的,日頭正足呢,水溫着,不礙的。”

    這是俗稱的“秋老虎”肆虐的時候,中午的時候穿着單衣都覺得熱,河水也是溫熱的。

    桂重陽就拿了魚竿,一處樹蔭下垂釣。

    杜七拿了簡易漁網,還有半碗餌料,在河邊遊戲着學習下網。

    正午時分,大魚小魚都沉底,桂重陽這裏一無所獲。倒是杜七那裏瞎貓碰到死耗子,漁網上有了收穫。

    卻是長長一條,身子扭動,面相猙獰,杜七嚇得立時扔了漁網,大喊:“蛇!有蛇!”

    梅小八與桂重陽都嚇了一跳,要知道水蛇可是咬人的。就算是沒有毒,也夠駭人的。

    “沒事吧?咬到了?”兩人自是都奔杜七去了。

    杜七雙腿發軟,使勁搖着頭,指了指被丟在地上的漁網,比比劃劃道:“沒咬到,那有一條蛇,好大一條,這麼粗!”

    桂重陽與梅小八都望向漁網。

    桂重陽還在戒備,梅小八已經奔着漁網而去。

    “小八!”桂重陽皺眉喚道。

    梅小八已經蹲下,抓起漁網,回頭興奮道:“重陽哥,不是水蛇,是黃鱔,還是有年頭的老黃鱔。”

    黃鱔是喫的,自不能與水蛇相比。

    桂重陽這才鬆了一口氣,杜七已經心有餘悸道:“怎麼長的跟蛇一樣,看着怪嚇人的?”

    梅小八道:“不一樣呢,黃鱔可是比蛇粗,還沒有鱗,紅燒最好吃了!”說着,已經是口舌生津。

    杜七方纔還怕的不行,現在一聽這話,立時道:“這一條得有幾斤吧?全都紅燒嗎,能燒一大盆。”

    梅小八心直,道:“你還不家去喫飯?你娘不找你?”

    杜七一聽立時蔫了,小聲道:“我不想回家,想同你們在一處玩。”一邊說,一邊用小眼神瞄桂重陽。

    杜家氣氛不好,杜六姐兒“尋死”不成也變了性子,不愛出屋,整個人也變得陰沉沉的。杜里正對兒子雖有耐心,可心中也憋着火;李氏這裏,精神也不大爽利。

    杜七覺得家裏憋得慌,自是不願意在家裏待。

    桂重陽道:“你來一道臨字學習自是無礙的,不過也得跟父母說清楚,你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讓你父母跟着操心。”

    這句話,杜七極愛聽。他已經十二歲,自不是小孩子了。他挺了挺胸脯道:“嗯,我一會兒就家去跟爹孃說,放假這幾日同你們兩個一起學習。”

    桂重陽想起明日是十八,鎮上食店開業的日子,便道:“明兒怕是不行,明兒我五叔的鋪子開業,我們一家去鎮上喫酒。”

    杜七聞言,立時帶了祈求:“是不是小八也去?那就剩下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能不能帶了我去?”

    本就是桂重陽的買賣,不過是爲了少麻煩,暫時打着桂五的名號。桂重陽想要多帶一個人,自然並不難。

    只是桂重陽不想慣杜七隨意提要求的毛病,沉吟道:“那我問問家中長輩,看看許不許,你也問問你爹孃,到底是去鎮上。”

    杜七還沒說話,就聽到遠遠有人喊“七哥”。

    正是之前跟在杜七身邊的瘦小廝,之前杜七在縣學讀書時,小廝充當他的書童;如今回到村塾,沒有人帶書童,杜七便也不許瘦小廝跟着他。

    “七哥,太太喊七哥家去。”瘦小廝近前,恭敬地說道。

    杜七意興闌珊,看着桂重陽與梅小八道:“我先家去,你們還在這邊耍嘛?我一會兒再來尋你們耍啊?”

    桂重陽搖頭道:“我們也家去。”

    杜七立時興致勃勃道:“那別忘了幫我問問梅姑姑,看看明天能不能帶我一同去喫酒。”

    “得趕大早呢的,估摸着卯正(早上六點)前就要出發。”桂重陽道。

    杜七立時道:“縣學裏有早課,我能早起,就帶我去吧。”

    桂重陽已經說了要問長輩,自然不好直接點頭,便道:“那你晚飯時打發人過來問一遭。”

    杜七歡歡喜喜,指了那小廝道:“好,好,到時候我讓百歲過來問。”

    “百歲”就是那小廝的名字了。

    桂重陽點點頭,衆人一起離了河邊,在路口作別。

    梅小八還沉浸在收穫的喜悅中:“給二奶奶家送半條,二爺爺之前還提過黃鱔哩!”

    梅小八性子憨厚,加上是梅青竹的嗣子,桂春的小舅子,二房長輩對他都十分慈愛。他自是曉得好歹,也從心裏親近起桂家二房來。

    桂重陽點點頭道:“你做主的,不過到底是杜七抓的,明兒咱們去鎮上給他買些喫的。”

    梅小八口袋裏也是有零花錢的,每個月三十個錢。梅小八性子疏朗,不是個小氣的,遇到貨郎也會給梅氏、梅朵買個絹花、零嘴兒什麼的。

    梅小八點點頭道:“那俺明天給杜七哥買綠豆糕喫。”

    兩人說這話,回了桂家老宅。

    見杜七沒有跟着回來,梅氏神色頓了頓,提着黃鱔,精神有些恍惚。

    桂重陽瞧着不對,打發梅小八去西廂溫書,才追到廚房道:“姑姑,可是杜七有什麼不對?”

    梅氏愕然,小聲道:“你可是曉得了什麼?”

    桂重陽正色道:“還能有什麼?長輩們之前不是曾疑過杜七血脈嗎?只是因杜七足月出生,對外的生日離大伯出丁有十一個月,纔去了長輩們心中疑惑。可是杜家與村裏往來的少,也沒有幾個人見過做月子的李氏,誰也說不好孩子生辰到底是什麼時候。”

    “原來是這樣嗎?”梅氏點頭道:“當初李氏做月子時,李家人去看過,可都說杜七八字輕,李家當初又剛死了人,杜里正嫌晦氣,不讓兒子見人。因這個,李老太太在家咒罵了好幾天,我剛好聽了一嘴。”

    之前覺得杜家的解釋合情合理,如今看來不無漏洞。

    桂重陽道:“姑姑是瞧杜七與大伯有相似之處?”

    梅氏指了指桂重陽的耳朵道:“杜七有‘栓馬樁’,你大伯也有。你見過杜里正幾遭,留神過他有沒有?”

    桂重陽回木家村快到三個月,總共見過杜里正三、四回、他素來幾個記性好的,加上格外留心杜里正,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

    “有,右耳前,黃豆大小的‘栓馬樁’!”桂重陽沉思,回憶,帶了肯定道。

    “啊?”梅氏不由傻了眼,這可怎麼分辨?

    要是“仇人之子”,是一種對待;要真的是“桂家血脈”,那自然是另一種對待。如今這樣,可怎麼應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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