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劉洛凝侍女在樓梯口的一聲驚叫,整個酒樓大廳都沸騰了。 .
“什麼?竟敢非禮二小姐!這姓趙畜生在哪,我剁了他!”
“快,快去看看二小姐有沒有事……”
酒樓大廳裏,有半數是真酒客。另外一半,分明是劉家的護院、家丁。
且他們竟還是帶着兵刃的街,一個個都藏在衣袍下,不認真去看還真難注意到。
一大幫人從樓梯口涌,這麼大的動靜在門口的姜伯怎能不知道。
聽到那侍女的話,他心裏自然頓時不妙,直接原地騰起,幾個跳躍先人一步來到了頂樓雅間的窗口處。
破窗而入後,眼前的一幕令他從頭涼到了腳。
地,躺着一個渾身血跡慘不忍睹,不知究竟是死是活的人。
這人,可不是他們家太老爺的心頭肉,那個往日裏橫行霸道,被寵溺壞了的大少爺趙毅麼!?
再看旁邊,劉洛凝披頭散髮,雖爲露出春光卻也亂了衣衫。
屋子裏是打翻了的桌椅酒菜,還有幾根撕扯下來的布條,看材質像是劉洛凝衣裙的。
這會兒她正死死抓着衣領,咬着脣潸然淚下,彷彿受到了世間最大的侮辱。
姜伯腦嗡嗡直響,以他的閱歷一時間竟也不曉得該如何動作了。
嘭!
正這時,雅間的門被狠狠踹開,十七八個手持兵刃的壯漢涌了進來。
當頭者愣了一瞬,馬粗着脖子紅着眼,聲嘶力竭的叫喊道:“砍了這玷污二小姐的狗賊!”
“砍了他!”
身後羣情激憤,一個個恨不得將地化作血人的趙毅千刀萬剮。
“住手!”姜伯頓時大怒,一掌擊飛最先衝來的那人,旋即捲起地的趙毅,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畜生幹出如此行徑,他的家僕竟還敢傷人?快,去稟報家主,再去城主府告官,讓趙家還我們小姐一個公道!”
“對!”
一衆大漢風風火火的去了,雅間裏只剩下個侍女,臉的急色也逐漸散去,只是有些惶恐。
“出去吧。”劉洛凝坐正了身子,臉又哪裏還剩半分委屈。
待侍女退下,黑暗的雲錚才走出來,心有餘悸道:“還好那老傢伙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不然還真怕他把我給揪出來,那可尷尬了。”
劉洛凝苦笑道:“今日過後,洛凝這名聲也真是爛到底了。不過好歹幫了雲公子的忙,過去之事,還望雲公子既往不咎。”
“誒,洛凝小姐別急嘛,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雲錚發揮了他無恥的本色,算是要把劉洛凝的利用價值壓榨乾淨。
他還道:“而且洛凝小姐別忘了,當初你邀我去東林,可是說要與我們雲家結盟的。可現在,劉家雖未對雲家落井下石,卻也沒見得幫襯過什麼吧?”
劉洛凝嘆道:“當初我與父親都只以爲你身後有高人相助,雲家必定崛起。加秦家狼子野心,故而……”
“可惜你們覺得我那所謂師尊是個幌子,於是又臨陣倒戈了。”雲錚連連搖頭:“這風吹牆頭草人往兩邊倒可不是好習慣,得改。不過我現在可以給洛凝小姐指一條明路,若是你還想劉家百世昌榮,這次可得看好了再站隊。且站站穩了,再左顧右盼……可怪不得雲某不留情面了。”
一個六品修士,威脅一品。
劉洛凝卻不覺得有任何違和之處,只是心疑團更多。
她問:“洛凝不解,既雲公子沒有高人相助,那又如何來的那許多靈器、丹藥。方纔你所施展的靈術又是……”
望了望雲錚刻意藏在身後的雙手,劉洛凝搖着頭喃喃道:“若論演技,倒的確是雲公子高三分。你這沒有感情的殺手,只是將那趙毅廢了,竟也會顫抖?”
廢話!你當我是殺人魔頭虐待狂啊?
雲錚乾脆不再掩飾,大大方方的拿出了抖個不停的雙手,訕笑道:“這不是爲了入鄉隨俗麼。”
劉洛凝自然聽不懂雲錚這入鄉隨俗的含義。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喫人人便喫你。
經過這許多波折,又莫名其妙冒出個邪蠱,雲錚算是看清楚了。
想安安穩穩過自己的紈絝大少生活已成奢望,他終究得手染鮮血,踏着白骨一步步走那寒冷孤獨的巔峯……
是夜趁着劉家酒樓外人羣雜亂,雲錚在劉洛凝侍女的掩護下悄悄從後門溜了。
不多時候,滿腔怒火的劉颯便帶着大批人馬趕到了趙家,嚷嚷着討要說法。
城主府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歐陽磊親自下場來打圓場,最後還是沒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劉颯與那趙毅的父親據說還動了手。
好在還是趙公井老道,說三天內必定給劉家一個交代,這才讓劉颯暫熄怒火,趕忙去了劉家酒樓看望自己受到傷害的女兒。
見到心急火燎的劉颯,劉洛凝再次發揮影后技能,直讓劉颯暴跳如雷,恨不得再去趙家打鬧一番,定要血刃那趙毅才罷休。
最後還是劉洛凝相勸,說趙毅並未得逞便被她拼死反博,她受驚之下下手過重,直接把那趙毅廢了,劉颯這才忍住,帶着劉洛凝回了劉府閉門謝客。
再說那趙家之,看着牀被割了舌頭、挖了雙眼、捅穿了耳膜,還打斷了脊椎,甚至切了十指的趙毅,趙公井幾次沒站住,險些癱坐在地。
“是誰,是誰幹的,是誰這麼狠毒!”趙公井的怒吼傳遍趙府下,人人寒蟬若驚。
趙毅的母親已經哭暈了好幾次,一醒來聲聲泣血大罵劉洛凝心狠手辣。
姜伯低着頭站在趙公井身邊,忍不住小聲道:“太老爺,我看這未必是那劉家二小姐下的手……”
“廢話!”趙公井反手一巴掌,把姜伯抽飛了好幾米遠,眼珠都似要鼓出眼眶。
他無陰狠道:“若真如那姓劉的小女娃所說,當時那種情況她怎可能做的如此細緻!?穿耳、割舌、挖眼、剁指,除此外便沒了別的傷痕,那般亂境她是如何做到的!”
拍碎了一張珍貴的木桌子,趙公井每說一字都彷彿心如刀割:“且我毅兒同是一品高手,便是受了傷、醉了酒,又怎會毫無抵抗之力……這,是有人要害他,那劉家次女不過是把刀子!”
“小人該死,不僅沒護住少爺周全,亦想不出是誰……”姜伯早已怕了起來,立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不管是誰,那劉洛凝都逃不了干係!只要抓住了她,不怕揪不出她背後那個害我孫兒之人!”
趙公井不忍再看那已經醒來,卻只能痛苦幹嚎的孫子。
他眼迸出怨毒狠決,隨即拂袖而去。
至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雲錚,此刻正盤坐在自家酒樓房間的牀。
他的手已不再顫抖,只是趙毅的慘叫和扭曲面容歷歷在目。
長舒了一口氣,雲錚閉目,開始驅逐雜念,第一次打算認真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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