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寶撅起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滿是不服。
葉唯白了鼠寶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拿起書繼續看起來。
房間裏立時變得很安靜,許是受傷使得身體變的容易疲累,沒多久鼠寶就又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已是黃昏。
在得知陸荊卿一次都沒有來過之後,鼠寶突然心裏堵得慌,也不知道爲什麼,居然害怕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一陣模糊的喧譁聲。
鼠寶聽了感覺不對,剛坐起身,一團東西就這麼衝了過來,直直地撞進她懷裏,鼠寶的背部與牀頭猛地一碰,“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嗚嗚嗚寶姐姐你騙我,明明說不會死的”
鼠寶:“”老子現在也沒死啊喂
“嗚嗚嗚還說什麼今天獵屍團裏見,結果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好吧,這個承諾確實是沒有兌現。
鼠寶抽出一隻手來虎摸着肩膀上的小腦袋,“好啦,別哭了,只是一點點小傷,很快就會沒事的。”
林飛白猛地一下擡起頭來,咬住下脣,萌萌的看着鼠寶,不信任道:“寶姐姐,昨天陸涵說你病的快死了,你說只是一點小病。今天他們說你肚子上被戳了五個洞,你又說只是一點小傷。那麼對你來說,到底什麼纔是大病,什麼纔是重傷”
“呃”面對一臉認真的林飛白,鼠寶居然編造不出任何謊言。
林飛白落寞的垂下眼簾,“我是不是很笨很好騙,所以每一次寶姐姐你說什麼我都傻乎乎的相信了。”
鼠寶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我的白白很聰明,一點也不好騙。你看,我話剛說出口,你就發現不對了,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林飛白想了想,似乎真是這樣,頓時又高興起來,“那以後我再也不會被寶姐姐騙了對不對”
鼠寶目光柔柔的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是啊,我以後再也騙不到白白了。”
林飛白也笑了,很開懷的那種。
葉唯在一旁看着這兩個臉上溢出陽光的人,忍不住的也笑了出來。他們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能夠輕易地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傳播給他人。
不過
“飛白,你剛纔說鼠寶病的快死了是怎麼回事”
“咦,葉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裏。”林飛白一臉的驚訝。
葉唯:“”又一個近墨者黑的,果然跟鼠寶在一起呆久了的人,最後都會慢慢地被她傳染。
接着,林飛白拍拍額頭,醒悟道:“對了,你的腿”
葉唯:“”連後面的動作和對話都一模一樣,你們這是要鬧哪般
總算接下來不再是劇情回放了,林飛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葉唯複述了一遍。
葉唯有些喫驚的看向鼠寶。
鼠寶的身體不好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鼠寶先是一愣,隨後想了想,反問道:“爲什麼要後悔”
葉唯淡漠的半閉着眼睛說:“因爲不值得。”
鼠寶嘴巴一抿,淺笑着說:“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過着普通生活的普通人。”
“但是在一件事情上,我卻很成功。那就是在一段戀情裏,我全心全意地愛着一個人,並且完好無損的守護了他,直到把他完整的交到了另一個女人手中。”
“不論最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曾鼠寶不負戚殷”
“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屋內。
屋外。
所有人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陸涵和寧永昌一人一邊的守住大門,攔着不讓戚殷和李玥珂進去。
聽見鼠寶的話,陸涵睜圓了他的小鹿眼,挑眉道:“聽到了嗎曾鼠寶不負戚殷我妹妹她從來就不欠你什麼,所以也請你不要再糾纏她了。”
戚殷紅了眼眶:“爲什麼”爲什麼不早點讓他知道這些事情爲什麼所有的一切都獨自承擔爲什麼要把他保護的這麼好
爲了不讓裏面的人聽到,陸涵壓低了嗓門:“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去問爲什麼。不要說,離開之後還會想念;不要說,分手後還是朋友。離開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風景就不再屬於你;錯過一個人,那人便從此與你無關。”
李玥珂滿臉心痛的看了一眼戚殷,隨後轉身對陸涵道:“我沒有想要傷害誰,我只是想三個人永遠生活在一起。陸哥,你幫我們勸勸小耗子好嗎,我不明白她爲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爲什麼一定要三個人一起痛苦,大家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不好嗎”
陸涵後退一步避開了李玥珂的靠近,冷漠厭惡地說:“在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另一個人的傷害。你們要玩幾角戀是你們的事,但是請不要把我妹妹拉進來。”
戚殷揉揉眼眶,深深地吸了口氣:“能不能讓我再進去見她一次,只要一分鐘,一分鐘就好,我只是隻是想和她說聲對不起。”
陸涵卻毫不退讓,與面對李玥珂時的冷淡不同,他對戚殷總是會忍不住的擡高眉梢,目帶輕蔑,“不需要道歉,一旦說了對不起,就代表兩人之間一定有所虧欠。可是,你們兩個現在連虧欠都成了多餘。”
“”戚殷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水終於忍不住的滑出眼瞼,他撇過頭:“阿珂,對不起,今天你能不能自己回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李玥珂指甲深陷入掌心,半響才擠出一抹得體的微笑。
“好”
於是兩人就此分開,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戚殷最後在陸家祖宅前停住了腳步。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來這個地方,只是順着心走,心想來,人就來了。
看着那棟在夕陽的餘暉下畫滿金邊的古舊老宅,戚殷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寶寶,曾經的我只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任性的以爲你只屬於我。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是誰的,我們終究只會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