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學霸終結者 >第三十九章 新年祈福
    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顧莫傑鞠躬盡瘁太賣力,以至於第二天上午是被油煙味薰醒的。醒來的時候,昨夜蜷縮在他懷裏的妹子已經不在了;茫然四顧,屋裏煙霧瀰漫。

    餐廳門口那張南宋的紫檀木桌上,都薰了一層滑膩的油煙。桌上放着一個大碗,權寶兒蹲坐在牆角,一副頹廢的樣子。

    偏偏樓下的侍女還非常懂事,知道除非真的火災了,否則上頭再大的動靜也不能上來。

    顧莫傑忍着眼睛乾澀疼痛,也不洗臉,先走到桌邊看了一眼,只是一大碗腐乳醬的豇豆泡飯因爲沒有韓式大醬湯的材料。

    做這玩意兒還用起油鍋這不科學。

    又掃了幾眼,終於在寶兒旁邊的垃圾桶裏,看到了幾樣焦黑的幹炸點心。

    顧莫傑微微嘆了口氣,沒說什麼。他當然知道,哪怕一個妹子再不擅長料理,平時再爽朗,在她剛剛完成女人的蛻變時,都會忍不住嘗試做些妻子該做的事情的,這份心意不能隨便傷害。

    他親自下廚用剩下的現成食材弄了幾個點心,煎了兩個蛋。然後擺好餐具,拉着寶兒一起就着泡飯分吃了。

    他當然可以讓樓下的侍女把現成的早餐送上來,但是爲了氛圍,必須自己做,哪怕只有這一次。

    “下次記住,平時做涼拌菜用的橄欖油沸點很低,稍微一熱就有油煙了而這種菜油沸點高得多,如果也弄出橄欖油煎東西時那麼大油煙,菜馬上就黑了。還有,這屋子是仿古的,沒油煙機,廚房就是個擺設,所以最好不要在這裏起油鍋。”

    寶兒咬着筷子,都快哭出來了:“是不是這些桌子都很值錢”

    顧莫傑摸着她的頭髮,輕聲撫慰:“傻孩子,都是仿的。我不讓你起油鍋,是怕薰壞了你,又不是心疼東西。你看這頭髮薰得,被助理看到還不心疼死,起碼損失兩個月的離子燙效果。”

    “我不會嫁給你,但就是忍不住想做一次妻子該做的事情。”

    “我都知道的,來,先洗洗乾淨吧。”顧莫傑陪着小心,呵護着對方脆弱中的心靈,把寶兒提着丟進按摩池。

    “別”

    “那種事兒都做過了,還害羞”

    寶兒羞澀得酡紅不已:“昨夜喝酒了麼何況那時候這麼暗”

    顧莫傑不解風情:“那那你自己洗”

    寶兒急得捶他:“你你是不是男人呀還不許人害羞”

    顧莫傑恍然,半推半就親手把寶兒身上一寸寸的油膩洗乾淨,親手幫她弄好了頭髮,兩人都換上清爽的衣衫。

    “今天就不化妝了不會嫌棄吧。”寶兒對着鏡子捂着臉,琢磨半晌,憋出這麼一句話來。雖說女爲悅己者容,可是終究要讓對方習慣自己的素顏纔好。

    “怎麼會,我又不是看上你的姿色,何況這樣就很好。”

    寶兒一陣氣沮:“有你這麼不會哄女人的麼”

    權寶兒雖然去年來過中國兩個月,但是在錢塘真沒怎麼出去玩過,當初一直是深居簡出忙着錄音做聲優。後來雖然和顧莫傑橫跨大洋兩岸聚首過幾次,都是在東京、大阪、洛杉磯等地,如今纔算是重回初識之所。

    顧莫傑對寶兒有一種強烈的惺惺相惜地之感,尤其是權寶兒表現出來的那些獨到的能力、經歷、沉澱,始終在潛移默化中警醒着顧莫傑。讓他知道:哪些藝術創造力,是未來會被人工智能首先消滅掉的。而哪些東西,是人工智能數十年內都無法取代的。

    初音雲翻譯這種初級的人工智能,當然可以滅掉商務翻譯。可是,初音雲翻譯滅得掉權寶兒這種沉浸到文化神髓中的跨語種創作者麼

    顯然,除非機器完全取代人類,否則權寶兒這樣的創作者是消滅不掉的。

    和權寶兒的交往越深,顧莫傑愈發覺得當初剛重生時的偏激。

    曾幾何時,他對“工業化量產娛樂產品”是如此的不屑,自以爲將來可以通過技術手段把這個行業滅絕。如今才知道,哪怕技術再進步,人類依然可以找到技術無法企及的角度去滲透、楔入、創造獨屬於人的價值。

    這份相知,讓權寶兒在他心中的地位遠重於軟弱的溫婉清。縱然在責任感上,寶兒對他的約束不如陸文君和費莉蘿;但要說知己之感,卻是猶有過之的。

    知道對方在中國留的時間不會長,短短一個多星期,顧莫傑也算盡本分,儘量陪着她,親自當導遊把錢塘周邊各處名勝都玩了一遍。

    夜夜耕耘,同遊;高山流水,琴瑟和諧。

    元旦前夜,兩人纏綿完畢之後,顧莫傑摟着寶兒問:“想不想去靈隱寺撞個鐘祈福想的話我就託人包場,一千七百年的古剎,肯定比你們韓國最古的寺還早。一般人都是春節去,但是到時候你不在,咱就元旦湊數好了。”

    寶兒蜷在他懷裏,癡纏地摩挲着:“你往年都去麼我說春節。”

    顧莫傑愣了愣:“沒去過。我什麼也不信仰,誰湊這熱鬧。但是很多外地遊客喜歡。”

    寶兒神色鬆緩了些:“歐巴是爲了我纔想到的好開心呢。但還是不去了吧,我也不信這個我是天主教徒呢。”

    “也是,差點忘了。你們韓國人那麼多天主教徒,真不像是東亞國家。”顧莫傑自言自語了一句,心中卻緊急盤算着,“那我倒是知道有個教堂不錯就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非要天主教的”

    寶兒婉然一笑:“那倒不講究。我們韓國的教會很多也是美國傳來的,哪有那麼形式主義。”

    原來也是個分不清天主教和新教差別的傢伙,顧莫傑心中暗笑,倒是他自己把問題弄嚴肅了。

    兩人迷迷糊糊依偎着到了天亮,收拾好後,都穿着高立領、戴着大墨鏡,讓女保鏢開着保姆車,去了市中心最古老的教堂天水堂。

    顧莫傑的變裝比權寶兒更嚴密,因爲這裏是中國,認識他的人顯然比認識權寶兒的人多得多。要是在日本的話,兩人就處境立換了。

    呼吸着2008年的第一縷新鮮空氣,兩人的心情都挺不錯。

    教堂看着有些斑駁,也不宏偉,但是走近門口的時候,權寶兒卻覺得呼吸有些壓抑,手心出汗,緊緊地攥着顧莫傑。

    她這輩子是沒機會走進教堂宣誓,說“我願意”了。作爲一個教徒,這種狀態對她的打擊其實比費莉蘿更沉重一些。畢竟費莉蘿只是一個事業型女強人,沒有信仰和宣誓這根弦。

    “你不舒服麼”顧莫傑察覺到了寶兒的異樣,溫柔地問,一邊環住了對方的腰肢,不讓她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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