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案頭香 >第六十八回
    姜糼容得季唯相伴,又能看李逸的笑話,樂滋滋快活無比,京城裏,孟沛陽卻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季唯高夫人憐孤恤貧要購置一處宅子給葉霜住,孟沛陽想着高夫人私房嫁妝也不多,不能都靠高夫人,便自己到城外尋問,想給葉霜買十幾畝水田收租使生活有靠,忙了兩日,事情都辦妥當了,正想去找姜糼容話,平地一聲悶雷,姜糼容和季唯定下親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剎那間,孟沛陽只不相信,如果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不是李昂,他定會以爲這是誰在跟他開惡作劇的玩笑。

    李昂看出他心緒不寧,還只當是替自己難過,憨笑道“我娘,糼容喜歡慎之不喜歡我,只要她開心,嫁給誰我沒意見。”

    你沒意見我有意見,孟沛陽想保持自己嘻笑自若,擔風袖月的風流瀟灑形象,卻終是枉然。

    怎能不傷心呢長到十九歲,人情歷練不少,美人兒不知見過凡幾,動心卻是頭一遭。

    是晚李昂走後,孟沛陽喝了個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擲了酒杯要上牀睡覺了,孟沛陽突然看到,青緞錦被的一角顯露出一抹清雅的淺粉。

    淺粉姜糼容最喜歡的顏色,她的衣裳大多是淺粉色的,孟沛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因喝了太多酒而紅通通的臉憋得更加紅,腦袋暈暈眩眩眼前有些霧濛濛的。

    青緞被被緩緩掀開,先是露出高`聳的雲髻,接着是一張滿月般滑潤細膩的包子臉。

    “糼容”孟沛陽喃喃低語。

    姜糼容沒有如往常那樣張牙舞爪對待他,她烏溜溜的大眼含情脈脈地望他,臉頰兩抹酡紅,不出的嬌豔如花。

    孟沛陽愣愣看着忘了反應,姜糼容的粉面更紅,風情愈見綺麗。

    “糼容,你和季唯訂親了”孟沛陽失魂落魄問道。

    “誰我和季唯訂親了”姜糼容狐疑地看着他,忽而脖頸都透紅,更顯美豔不可方物,如蚊子哼哼般道“人家來找你,你在那胡八道些什麼。”

    她的極輕,羞意無限,燭影搖晃着,氣氛旖旎起來。

    孟沛陽見狀,按捺不住朝大牀走過去,姜糼容紅着臉輕輕擡手,孟沛陽近時,她輕解了自己的羅衫,緩緩伸了手勾住他脖頸。

    溫香軟玉在懷,又是心心念念之人,豈有坐懷不亂之理。

    孟沛陽情`動十分,姜糼容更是熱情如火,柔`軟`肢`體如藤蔓糾`纏上來。

    孟沛陽口不能言,攬住,她更緊地纏上,他整個抱緊。

    正是風華正茂渴念濃郁之時,幹`柴烈`火,轟轟烈烈燃了。

    孟沛陽神志昏匱,迷迷糊糊至行雲布雨的緊要關頭,腰身顫動哆嗦,麻`醉過後忽然就清醒過來。

    懷中哪有什麼軟玉溫香,自己抱着的只是一牀冰涼的素羅被。

    孟沛陽捶了自己一拳頭,下牀喊來下人。

    “給我拿幾壇酒過來。”

    醉生夢死幾日,再醒過來時,外面服侍的人顫顫驚驚稟報,悅來客棧裏有一位葉姑娘差人來尋過他好幾回。

    天把葉霜都忘了,那日只給她十兩銀子,過了這許多天了,不知季唯有沒有送銀子過去。

    孟沛陽一拍頭,梳洗了急忙出門往客棧而去。

    葉霜已離開客棧了,留了話給掌櫃讓掌櫃告訴孟沛陽,她住到李府去了。

    季唯不是葉霜出現在人前於姜糼容臉面難看嗎怎麼又給葉霜去李府住了

    孟沛陽不去李府,先去尋季唯。

    季唯自己的宅子鎖着門,孟沛陽尋到呂府來。

    “季大人伴駕離京了,怎麼孟公子不知道嗎”呂風去上朝了,粉妝笑道,看孟沛陽面色泛青,眼眶青黑,暗暗解氣。

    糼容她碰着孟沛陽身體有異狀,也不知是不是與孟沛陽生死相關,粉妝那日急讓人停了弄死孟沛陽,心中爲失去大好機會懷恨着,此時孟沛陽送上門來,是難得的好機會,可惜這是在呂府,孟沛陽在呂府送命,會給呂風招來麻煩的,只得作罷。

    不能殺人報仇,便也言語上先出出氣,粉妝捂嘴笑道“糼容與季大人的親事訂得可真是巧,皇上恩旨,準糼容隨着季大人一起陪聖駕南下出巡,這一路遊山玩水,可真是暢快。”

    姜糼容和季唯一起走了

    孟沛陽心中空落落的,夏日天氣,烈日當空照着,他卻覺得朔風凜凜侵肌裂骨,幾乎要將他凍死。

    問得季唯和姜糼容是今日剛走的,孟沛陽轉身離開呂府,縱馬急奔出了城。

    他要追上季唯和姜糼容。

    追上了又能怎樣姜糼容和季唯名份已定,他再死纏爛打,不只有失光明,還很招人厭,潑皮無賴似的。

    孟沛陽先是疾奔,後來,馬速越來越慢,到最後,散步似的任馬兒晃悠悠走着,後來又沉默着調轉馬頭。

    孟沛陽與奉了皇命去接管命案的京兆尹左勝迎面遇上。

    京城裏各方勢力雄踞,京兆尹爲人若是太尖銳,易得罪權貴給各方參,很難任得長久,皇帝委任左勝爲京兆尹,看中的是他和稀泥的性情,重要案情他處理不來的,橫豎上報到刑部有呂風和季唯。

    左勝既沒能力,遇到案子時動腦筋轉給別人最靈活,孟沛陽懨懨着尚未看到他,他先看到孟沛陽了,經歷過幾宗案子,他對孟沛陽的能力甚是高看,當下高興不已,大聲打招呼“孟大人,幸會。”

    孟沛陽掃了左勝一眼,見他全副儀仗,杵作擔架齊備,一看就是去接管命案,來了興趣,問道“左大人這是往何處去爲的何事”

    “前面發生命案,皇上命我去查察,孟大人若得空,一起前往如何”左勝見孟沛陽過問,更加高興,把暗衛傳給他的季唯斷案的辨析摸出來遞給孟沛陽,“季大人先看過案發現場了,這是季大人寫的案情分析。”

    季唯看過案子了看了爲何沒有一查到底

    定是跟着皇帝出發了沒有逗留,想到季唯一路上和姜糼容眉眼傳情,孟沛陽胸口悶堵,爭強好勝之心更盛,不接左勝遞過來的紙卷,傲然道“左大人,一起走吧,不需看這個,我也能抓到兇手。”

    看不看隨意只要能抓到兇手便可,左勝見孟沛陽肯趟渾水,大喜。

    孟沛陽看過現場後,得出跟季唯一樣的判斷,仔細檢查過馬車輪印,再從左勝手裏要過那一塊衣裾碎布後,他的臉色極是難看。

    雙駕四輪馬車他家裏便有,高壯孔武有力的男下人他家裏也有,他家的下人衣衫用料正是靛藍團花緞,他老爹跟盛鳴認識在嫌疑人範圍中,他老爹卑鄙無恥地從盛鳴手裏強了葉霜,與盛鳴也有仇隙。

    殺人的動機和條件,他老爹樣樣佔齊。

    孟沛陽胸口燒起悶火。

    “左大人,我突然感到不適,告辭。”孟沛陽打馬朝京城狂奔而去。

    “喂,孟大人,等等”左勝大喊,孟沛陽去勢如風,眨眼已不見了。

    “這這案子到底怎麼找兇手,你倒是出來再走吧。”左勝跺足。

    風從耳邊呼呼地刮過,孟沛陽狂抽馬鞭,馬兒嘶叫着,撒蹄狂奔,快要把他顛下馬背了。

    若殺人的真是自己老爹,要怎麼辦大義滅親

    孟沛陽腦袋嗡嗡響着,快炸開了。

    孟府有兩駕馬車,一樣的雙駕四輪,一輛是韓夫人在用,一輛是孟滔用,孟沛陽直奔孟滔常用的馬車。

    馬車裏有一股淡淡的絕算不上好聞的味道,孟沛陽那一晚綺夢裏與姜糼容這個那個,醒來後溼了褲子,剛過去沒幾日,還記得清夢,情知自己老爹在馬車裏做過醜事,當下眉頭緊皺,胸口的悶氣卻消散了。

    命案看起來才發生一天,馬車裏這股味道不像是剛有的,也許指使殺人的不是自己老爹。

    僅猜測不夠,孟沛陽仔細檢查車廂各處和坐褥。

    坐褥不算髒,可摸着微有澀滯,不是剛清洗過的,抓起來到鼻邊聞一聞,有異味,至少有十天沒清洗過的。

    將車廂每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地看了一遍,孟沛陽長吁出一口氣。

    車廂沒清洗過,也不見半絲血跡,看來,殺人拋屍的不是自己老爹。

    打理馬棚的廝在孟沛陽方纔策馬狂奔過來時嚇得退避到一邊去,遠遠看到孟沛陽臉色轉霽,忙走過來請安。

    “公子要用馬車嗎”

    “不用。”孟沛陽跳下馬車,要再次印證自己的想法,問道“老爺昨日出府了嗎”

    “沒,老爺自前幾日回來後,給夫人拘着,沒出去過。”

    韓夫人管束得狠,毫不避孟府下人耳目,固馬棚廝話也沒有避忌。

    好的很,拘的好。孟沛陽微笑,又去牽馬,準備出門去,得抓緊查出殺盛鳴的兇手,讓季唯在回京後聽了,對自己不服氣都不行。

    跳上馬背了,孟沛陽眼角無意間瞥到另一輛韓夫人用的馬車的車軲轆,拉馬繮的動作僵住。

    京城裏都是青石板路,可那輛馬車的車軲轆卻有泥巴。

    城外才有泥土路面,那輛馬車出城過

    孟沛陽僵硬地跳下馬,僵硬地跳上馬車。

    馬車廂氣味芬芳,坐褥潔淨清爽,薰香氣息裏皁子味隱隱。

    “公子要坐馬車”廝見孟沛陽到處摸,熱心盡職的介紹,“這輛馬車的坐褥套子什麼的昨晚剛洗的,今日下午剛剛套上去,很乾淨。”美女 ”songshu566” 微信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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