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兒子重生了 >3前因後果
    有雪的映照,外面沒有燈,也能看見點。聶曼卿心翼翼的朝着牛棚靠近,緊張的心情加上刺骨的冷意讓她抖個不停。圓木頭加茅草蓋起的牛棚並不大,圓木欄杆下食槽都附上了雪,裏面四頭健壯的秦川牛,一頭牛犢子,此時都趴在牛棚裏睡覺。好在是冬天,牛棚裏的氣味不算重,糞便都幹邦邦的。

    聶曼卿雖然膽,怕黑怕鬼怕人怕髒怕苦,各種怕,但是她不怕非人類的動物,這幾頭牛都是家畜,很溫馴,勞作起來很是賣力,她在鄉親們的影響下很喜歡它們,尤其是那個出生不多久的牛犢子,秋天還有嫩草的時候她沒少在上工回來給它帶點喫的。當聶曼卿靠近牛棚時,幾頭牛似乎聞到了熟悉的氣味,並沒有躁動,只有牛犢子擡頭“哞”了聲,聶曼卿上前聲的了句“哞哞乖”拍了拍它的大頭,它便溫順的趴下睡覺了。

    聶曼卿緊了緊衣服大着膽子劃了根火柴,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草棚角落的木樁上綁着的人,咬了咬脣貓着腰走上前去。聶曼卿只是一個膽的女孩,並不是一個正義感強烈到可以超越自己的膽量的人,對裏面的人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不過只是見了幾面而已,此時如此作爲就來話長了。

    王建軍,也就是這次批鬥大會的施行者,原來也是附近大隊的知青,不知道怎麼混到了公社武裝部,滿嘴的語錄,總是面目嚴肅方正的樣子,最會給別人扣各種帽子,講起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將那些鄉民糊弄的每次都爲他叫好,對他很是崇拜,甚至有姑娘還爲此迷上了他。不過熟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爲人肚雞腸,睚眥必報,假正義,卻沒人敢什麼,得罪不起啊,只是暗地裏腹誹,送他一個外號王八一,簡稱王八。因爲偏偏是這樣的人很受上級的歡迎,還屢獲嘉獎,手裏有槍有人,看誰不順眼就鬥誰,誰敢招惹他啊

    聶曼卿是少數知道王建軍性的人之一,卻不是因爲和他熟識,出於一種能的感覺,她對他極其的討厭,他口中出的話總是讓她能起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的噁心,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爲這人早在三年多前她就見過。

    那時聶曼卿跟着母親去看當兵的哥哥,她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身量不足,的一點,看上去像是十一二歲,穿的衣服不算起眼,是改的藍色揹帶工裝褲,裏面是白色的確良短袖,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鞋,只是臉精緻的很,一雙眼睛像是覆蓋了一層水霧,很是好看,辮子細細的耷拉在胸前,看上去纖弱如水。王建軍是個混的,十七八歲的青年無所事事,就會找姑娘去調戲,恰逢聶曼卿在從招待所等哥哥等的急了,出來去供銷社的店買東西順便在外面等哥哥好第一時間看到他,王建軍一眼看見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姑娘,眼饞的很便上前騷擾。一副流氓像,歪戴着頂軍帽,色咪咪着眼,面目猥瑣,邊着調戲的話就往她跟前湊,手腳都不老實,卻也不敢實質性的碰觸,她左躲右躲,躲不開,又放不開嗓子叫,回身想跑,又被攔住,嚇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也就在這個時候沈修然來了,當然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他騎着一輛“一腳踹”老式摩托車穿着藍白條紋的海魂衫軍綠色的褲子還戴着個圓墨鏡很是威風,到了巷口停下來,朝聶曼卿的方向看了眼頓了頓,長腿跨出從車上下來,身形顯得很高大,背卻稍拱着,走路一搖一晃,懶洋洋無精打采的樣子,嘴角斜勾着叼着一根菸,無理又張狂,聶曼卿看到他的樣子,感覺他似乎比王建軍更像流氓,一時絕望,卻不曾想他走上前去二話沒就給了王建軍一腳,將他踹出去好遠。

    “沒出息的東西,連學生都不放過”沈修然語調輕快帶着點鄙夷着,聲音很好聽,特殊的磁性帶點金屬的鏗鏘,卻有些散漫。

    “你有種,老子遲早有一天會整死你的”王建軍爬起來邊倒退邊着狠話,被沈修然瞪了眼便嚇的飛也似的跑掉了。

    “我初中畢業了”聶曼卿以爲自己遇到了好人,還對自己以貌取人剛纔那麼想這個人有些愧疚,被他那麼一糯糯的大着膽子辯解了一句。

    沈修然輕笑着轉臉端詳了會兒聶曼卿,將圓墨鏡摘下來露出了一雙斜挑的桃花眼,形狀很好看,眼神裏意味不明,最後漫出一絲笑意,竟然伸手捏了捏聶曼卿粉嘟嘟的臉,讓聶曼卿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剛纔王建軍再怎麼樣也沒碰到自己,這人竟然這樣,她實在是太大意了

    “手感不錯可惜,還是太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沒見過”沈修然笑笑的問了句。

    雖然聶曼卿記事起經常被哥哥捏臉,被別的異性捏卻是第一次,而且還是這樣的情況,立即臉就紅了,而沈修然的這個動作也讓他的好人形象立即崩解了,他笑笑的表情更是讓聶曼卿有種被大灰狼盯到的感覺,一時羞惱的轉身跑着回去了,心想着再也不單獨出來了,這個軍區真是太可怕了

    此時沈修然給聶曼卿的印象並不比之前的王建軍好多少,後來幾天偶爾看到他,都是和很多人成羣結夥的,怎麼看都像是流氓團伙,每次聶曼卿都躲在哥哥的背後。

    聶曼卿沒想到再次見到沈修然會是在這個批鬥大會上,而且還是巡迴批鬥,她所在的西溝區總共有十八個大隊,每個大隊下面都有好幾個隊,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了。

    陰沉的天空下,冷風陣陣,貼着大字報的原戲臺子上,他穿着看不出顏色的破爛棉衣,原來厚實的頭髮被剃的坑坑窪窪的,脖子上掛着一個木牌子,粗黑的毛筆字寫着“黑五類沈修然”,一條粗粗的麻繩困綁着他,繩子套在脖子上,又從腋窩繞過圈住胳膊將手腕反轉到背後綁在一起,繩子是活結,王建軍踩着他的背將繩子使死力的拉着,他的脖子和胳膊同時受力,面目青紫,筋絡暴起,看起來可怖之極

    爲了讓他跪下,王建軍用一根粗棒子打着他的膝蓋,褲子上滲出了血跡,不知道是不是骨頭碎裂

    王建軍在高臺上將他擺好姿勢,又用手肘狠狠的頂了下他的背脊,讓他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才義正嚴詞的宣讀着作爲“黑五類”的沈修然的十大罪狀。

    從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未有變化,眼簾垂下,看上去像是屏蔽了感官一般。聶曼卿起初並沒有認出他,只是蹙眉呆愣愣的看着這人間慘劇,她纔不相信那些罪狀,她不懂那些最高指示,只相信自己對人好壞的感覺,如今被冤枉的人太多了,之前自己敬重的一個老師就被批鬥過,她好恨,卻沒有一絲辦法,每每看到這樣的情形都讓她止不住的想哭

    直到結束時,沈修然似乎放鬆了一樣深吸了口氣擡眼恰巧與聶曼卿含淚的眼對上,聶曼卿才突然想起了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實在是很特殊,她想忘也忘不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那雙眼睛竟然在看到她時露出一絲似乎是寬慰的笑,似乎認出了她。

    聶曼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被兩個人架了下去,全身止不住的開始發抖,想到當年王建軍扔下的那句狠話,她突然覺得好像是自己把他給害了

    那個睚眥必報的王建軍因爲她被沈修然踹了一腳,懷恨在心這絕對有可能的。

    因爲聶曼卿聽夏雪玲過,王建軍因爲上工偷懶被同組的知青了一句,竟然祕密告了那知青一狀,他偷了隊裏的雞蛋,還栽贓嫁禍,害的那知青被打的半個月都沒起牀,還被遣出去勞教了半年

    聶曼卿雖然對沈修然的印象並不怎麼好,可是如今這樣的情形,王建軍這個人所批鬥的肯定是和他相反的人,加上聶曼卿自己愧疚的心思,讓她從批鬥結束解散回到住的地方就魂不守舍,夏雪玲這才以爲她被嚇到了抱着哄了半天。

    直到李思琪到外面下雪了,聶曼卿抱到了熱燙燙的紅薯纔不知道哪裏的來的勇氣,決定去看看。她不想連累身邊的女孩子,被人抓住了這可就是“通敵”了,只好自己大着膽子來了。身邊的資源實在有限,取暖的鋪蓋她們到了冬天也是擠在一起共用的,棉衣也就一人一套,套上罩衫換洗着。聶曼卿臨走的時候只是順帶了一點止血的三七粉,和自己感冒喉嚨發炎時用剩下來的藥。

    “喂”聶曼卿聲的叫了句,沈修然似乎睡着了,靠在木樁邊閉着眼一動不動,臉上的顏色很不正常,嘴脣發紫,看的聶曼卿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用嘴咬下空着的那隻手上的手套,食指發顫的向沈修然的鼻子湊近。

    冰,冷的像冰一樣的溫度,這是聶曼卿在碰觸到沈修然的第一感覺,然後她就害怕起來,因爲手指一點氣息都沒感覺到

    就在聶曼卿嚇的抽回手,那根火柴要燃盡時,她看到了沈修然的眼睛睜開了,眼白裏充滿血絲,眼神透着邪氣的,看起來詭異之極,乍然間又黑了下來,聶曼卿來想掉轉頭跑的,腿卻軟了下來,只把手捂住了嘴巴抑住了將要發出的尖叫美女 ”hongcha866”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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