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的兒子重生了 >6夜聊
    “姐姐”聶曼卿訥訥的叫了句。她從飼養棚那邊兒回來去了廁所,碰到了提着煤油燈的夏雪玲,她的旁邊還放着一個木質的馬桶。

    “肥水不流外人田,等會兒被慧慧知道了又該你了”夏雪玲看聶曼卿安然無恙眼睛裏卻似乎隱有淚光眉頭也皺着像是在賭氣一樣,臉上剛纔的焦急隱去笑笑的對聶曼卿道。夏雪玲久等沒看到聶曼卿回來有些擔心便出來尋她,廁所裏卻沒有人,她便慌了,誰知出來等了下就看見聶曼卿從大門外進來。

    “我咳咳”聶曼卿咬了咬脣不知道該怎麼了,眨巴着眼看着夏雪玲,一陣哨子風襲來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好了,凍着了吧趕緊走吧,我就當沒看見,下次可別那麼大膽了,走吧”夏雪玲給聶曼卿拍了拍背,提起夜裏要用的馬桶就往前走去,心裏想着這個丫頭如今也有了祕密,算了,看她那爲難樣,既然她不想,她也就不問了,只要她沒事兒就行,鄰院子裏的男知青得密切注意了,哪個沒長眼的竟敢招惹這個寶貝,等聶衛國來收拾吧

    “咋滴,又便祕了”李思琪看到遲遲歸來的倆人問了句。

    聶曼卿聽到李思琪的話低下了頭臉漲紅,夏雪玲笑了笑道“這地方這麼單一的飲食,不便祕纔怪”

    夏雪玲提來了熱水壺,兩人就着熱騰騰的水,洗漱了下便上了炕。聶曼卿鑽到了已經燒熱的被窩,自動自覺的倦縮着貼在夏雪玲身邊這才舒服了點兒,心裏卻還不忘記腹誹那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即使她明白那傢伙不過是想讓她快走不連累她而已。

    天開始冷下來時,夏雪玲就和聶曼卿將被子合在一起睡了。如果不是睡的是熱炕,夏雪玲真懷疑自己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暖不熱的冰疙瘩,明明睡前都洗了腳,進了被窩半天,碰到她時,那腳還是冰涼涼,似乎是存不住熱量一樣。

    夏雪玲看着閉上眼睡覺臉上還掩不住委屈神情的聶曼卿輕嘆了口氣,半抱着她輕拍着。

    屋子裏的其餘人,除了還在看書的田憶苦都已經入睡了。大家似乎習慣了,煤油燈不是很亮,田憶苦也很安靜的在看書,互不打擾。外面的雪還在繼續下着,周圍安靜的只剩下落雪的聲音,和時不時的幾聲狗叫,村子不遠處修築了一半兒的水壩工事被掩埋了起來,舊戲臺子上的血跡也被雪覆蓋了,白天勞動的熱火朝天,和批鬥時的慷慨激昂都似乎像沒發生一樣。

    冬天屬於農閒時節,自從種下了蘿蔔白菜等越冬的蔬菜,應該沒什麼事情的,隊裏卻趁此機會開始修水壩,修路,挖井了。所以作爲這個大隊的一員,這些知青們也要參與的,何況參與也有工分拿。男的負責用鐵杴钁頭等工具挖土記得是滿工分十分算全勞,女的就用竹篾編的筐子擡土活計輕鬆點只能算半勞六工分,一個工分算起來只有五六分錢,卻也失不得。自從分發的“過渡糧”喫光後,知青們也是要靠工分過活的,少了點工分就意味着之後有可能要捱餓了。

    冬天的土上凍後比鐵還硬,鋤頭砸下去就是個白印子,勞動強度比農忙時有過之而不及,這天也就是白天參加了批鬥會耽誤了半天工,他們纔有了點精力,卻也沒持續多久都補覺了,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來了,大雪天也不是休假的理由。

    “平同志復出,來以爲可以恢復考試製度的,被那個雜種給攪和了,現在又沒戲了參軍招工我們的政審肯定過不了,不知道要窩在這裏到何年何月”飼養棚裏慕雲昌和沈修然一人捲了一根土煙抽了起來,黑暗中兩點暗光一明一滅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着話,熬着這漫長的冬夜。

    “總會有個頭的我就不信”沈修然吸了口味道濃烈的土煙眯了眯眼感嘆了一句“這煙夠勁兒你把那老支書倒是勾搭的挺成功的嘛,他就當你是未過門的女婿了看來你可以在這裏落戶紮根兒了”

    “你就別噁心我了,我容易嘛,出賣色相,出賣貞操,到頭來,好處都給你佔了”慕雲昌有些忿忿的道。想到老村長那個閨女,他就起了雞皮疙瘩,可如今他也沒什麼好的資了,也就是憑着一副還算過得去的相貌,勾搭勾搭不懂事兒的丫頭來給他弄個靠背

    “得了便宜還賣乖”沈修然不以爲然的道。

    “不跟你計較等這陣子過去了,你要是還沒被弄死,我想辦法讓老支書把你轉到我們隊裏吧,剛好這邊兒男知青有一個病退回城了,有地兒,省的你在你那隊裏再被揪出來”慕雲昌道。

    “不懷好意啊,讓我去當苦力我可不幹有沒有漂亮妞兒”沈修然嘴上的輕鬆,心裏卻是一緊,那丫頭好像就是這個隊裏的吧

    “你這傢伙,可當是我求你去了我們這個知青點兒分了十個人,五男五女,那五個女的,有兩個倒是看着還可以,有一個也算水靈,只是一點跟個初中生一樣沒長開,也不知道她媽是怎麼想的,讓她來了,力氣的跟個貓一樣,動不動就生病,人卻倔的很”慕雲昌聽沈修然問起,腦袋裏出現了隊裏的五個女的,想到那個人兒嘆了口氣,心裏莫名的有些憐意,那孩子看着嬌氣,倒是挺能喫苦賣力的

    “哦”沈修然皺了下眉頭。

    “喂,這個,你可不能打主意,別她那個樣子實在是的很,光是她那個當兵的哥,就夠人喝一壺了,那可不是一般人,狠着呢,來過一次,就把我們知青點兒製造了個病退的”慕雲昌聽到沈修然那聲似有似無的疑問句,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了一堆,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了,趕緊轉移了話題“有個樂事兒給你聽聽,張麗青那妞兒,貼上了政治部於主任的二公子就以爲自己有了大靠山,沒成想現如今於主任也下臺兒了,倆兒子都跟着倒黴了,我看她又該去貼誰了”

    沈修然沒有搭腔了,沉默下來,腦袋冒出那個自一起長大明媚豔麗的女孩子的樣子,只是一瞬間,那影像便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的身影,她含淚的眼睛怯怯的帶着倔強,好像是她自己在受罪一樣

    想到這裏,沈修然不禁咬了下後槽牙,猛吸了口煙將這自以爲癔症的東西扯走,沒倒黴那會兒,什麼妞兒沒見過偏偏就是那樣一個看上去還沒長大的丫頭只是見過幾面就揮之不去的印着,這次又猛然的闖了進來,打亂了他維持的平靜,想着都煩

    “嘖,過了這麼久,你不會還沒想開吧”慕雲昌看沈修然沒話便了句。

    “人各有志,有什麼想不開的雞叫兩遍了,你還不走”沈修然語氣淡淡的道。張麗青,那時雖然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卻也沒有愛的死去活來的份兒上,不過是因爲自家突然倒黴她就變心讓他很是惱火,此時想想不過如此,早分也早少點兒事兒。

    “行,那就不和你多了,你也悠着點兒,沒了命什麼都沒了,離我遠了,我可沒那麼偉大跑幾裏地給你送喫的去了”慕雲昌了起來也沒囉嗦了,給沈修然重新將繩子綁上。

    “你也悠着點兒,同一時間勾搭好幾個妞兒,心過勞死”沈修然調侃了句。

    “呸誰都跟你一樣,虛的話都費勁兒,哥們兒再加幾個也能行”慕雲昌打掃了下現場就走人了。他跟沈修然和那些插隊落戶的知青有些不一樣,作爲成份不好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他們可以是發配來進行勞動改造的,即使天天上工也沒工分拿,乾的活還是最累的,還有人監管着,他也是混熟了,才能偷溜出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紅花寨的人都趕早起來了。紅花寨地處西北,乾旱少雨,所處的位置比較奇特,處於一座像是削平了的土山上,四周除了一邊兒臨山,其餘三邊兒都是溝壑,村子裏的地多以梯田爲主。如果不是那座山上流下來的一條細細河,這個村估計也要被列成特困村了。饒是這樣,這個村仍舊像是被隔離一樣,要想去別的村子,就得下溝再上去,去縣得走三十多裏地。據當年這就是一個土匪寨,被我軍打了下來才漸漸的變成了村落,村民老一輩的還有那時的記憶,有的在講古時還會吹噓下當年如何的跟着大寨主二寨主威風。

    雖晚上下了雪,第二天雪停了天氣放晴,該做的活還是要做的。喫過了紅薯玉米糝就鹹菜的早餐,夏雪玲她們就帶着各自的工具出發去修水壩的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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