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散發出滔天氣焰
但是此刻蘇牧的識海中，卻是一片寧靜。
降臨蘇牧身體的白骨大元尊，那虛幻的身體披着一件蒼白的衣袍，繫着一條火紅的腰帶。
露出的頭顱，則是一顆猙獰的白色骷髏。
但是此刻的他，根本沒有去管召喚他前來的蘇牧
而是死死的看着自己身前
在那裏。
站着一個男童。
男童彷彿粉雕玉啄一般，烏黑的大眼睛下，小鼻子微微挺翹。肉嘟嘟的臉蛋兒帶着一絲嬰兒肥，一抿嘴就露出兩個小酒窩來。
他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身上，穿着一件紅色衣袍蓋住全身，踩在識海之上。
“是你”
此刻，那白骨大元尊的聲音出現了一些變化。
從原本的沙啞霸道，變得有些尖利
“東方慕山呢”
“不要說他死了”
“他壓根就沒有入地府”
“整個幽冥十八元聖都等着生喫他的骨肉血魂，只要他下來，千萬裏鬼國，絕無他藏身之地”
巨大的白袍骷髏朝着那男童咆哮。
而蘇牧的魂體則是站在一旁。
這小正太
是犼
應該是了。
看，那尾巴都還沒藏起來啊。
這個白骨，看起來對他有蠻大的怨念啊
東方慕山
應該就是犼口中的那個騙子吧
也就是道山九問的創造者，或者說就是那所謂的大厄尊
一邊想着，蘇牧倒是也沒有動作。
他沒什麼可怕的。
自己主動成爲這個大元尊的使徒，他沒有動自己的必要。
而此刻，犼則是平淡的很，他歪頭道：“吼什麼吼”
“我要是知道，我還在這裏”
犼的聲音有些奶生奶氣，但是卻意外的好聽。
那白骨元尊聽了他的話，微微一頓，卻是冷笑道：“好好好”
“東方慕山既然留下了你，那就說明他還有後手”
“而你，在這個人類的識海，說明他應該是被東方慕山選中的人之一”
白骨元尊譏笑道：“道山九問，我們都知道。千百年來，我們從亡魂口中知道的消息遠遠比你們要多。”
犼點了點頭，道：“你說是就是吧，就跟你們能猜到騙子的想法一樣。”
“你”
白骨元尊聲音一沉，卻是冷冷一笑，看了蘇牧一眼。
“這就是被犼山選中的人”
打量着蘇牧，白骨元祖突然大笑
“哈哈哈”
“有意思，東方慕山的九個繼承者之一，竟然選擇成爲我的使徒”
白骨元尊猛然看向犼，沉聲道：“這個，我不信東方慕山也算到了”
犼淡淡一笑，輕輕道：“哦。”
那白骨元尊一顫，罵道：“你哦什麼哦”
“沒什麼，請便。”
犼依然淡淡的開口，絲毫沒有在乎。
但是他這個樣子，竟然讓白骨元尊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犼在這小子的識海之中，他想要成爲自己的使徒，若是正常情況，犼肯定會阻止的啊
但是他偏偏沒有
再想到犼是東方慕山那個騙子的人，一時間白骨元尊竟然不敢徹底將蘇牧化爲使徒
沉默片刻，白骨元祖突然開口：“這個使徒，本聖不收了”
聽了這話，蘇牧卻是愣了。
啥
不收了
還能這麼玩
若是平時蘇牧定然無比激動
沒成使徒白得一份仙功。
但是現在不行啊自己需要這鬼王的力量，來護住李文若
只是此刻，那白骨元尊卻是看着犼，突然大笑道：“老孃收徒”
“東方慕山知道，本聖成道萬年來，從未收徒。”
“我就不信，這個他也能算到”
而此刻，犼臉色終於一變，道：“什麼”
“你要收徒”
“沒錯”
看着犼的臉色變了，白骨元尊彷彿突然暢快
聲音直接變得輕軟了下來
但是蘇牧的表情有點錯愕。
等等
收徒
還有那老孃是什麼意思
咔嚓嚓
而此刻，那龐大的白骨虛影瞬間崩塌彎折。在其中，一個潔白嬌美的腳掌，勾起動人心魄的弧度，輕輕從白骨腹中走了出來，踩在了識海之中。
修長的小腿筆直，大腿豐盈，捧起挺翹的腰臀。
血色腰帶垂下，化爲一襲紅衣，落在的蒼白肌膚之上。
一頭黑髮墨色般潑灑，垂在胸前的波瀾溝壑。
“這個，若是東方慕山還能算到，我白骨娘娘服氣。”
面前的女人，足以窮盡整個世所有的美好詞彙。
其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晨霧茫茫中，林間迷途的小鹿，讓任何人看到，便忍不住抱在懷中疼惜。
但那紅衣下起迭誇張的身子，卻彷彿水蛇一般勾人攝魄，看一眼，便讓人禁不住口乾舌燥。
的玉足點綴着硃紅，彷彿匠人千錘百煉的天工玉器。
犼有些失態。
這回是真的。
前面的他看似平靜，其實慌得一批。
動了那仙功，蘇牧根本就沒給他打招呼
獨孤青城是動了，但是他的鬼約之主，只是個大鬼王，一個陽宮境而已。
九年，雖然機率渺茫，但是卻不是一點點機會都沒有。
但是
這是白骨大元尊啊
在地府，便是元聖
地府之中，除了閻天子，十八元聖瓜分整個地府鬼蜮
每一個，都是道境三重天之上的存在
九年成道境三重天
騙子或許可以，但是蘇牧絕對不行犼一點都不看好他
人家騙子十幾歲的時候，已經可以虐殺天人了。
這蘇小子還特娘是個煉魄境呢
但是犼知道，這些元聖當年被騙子坑慘了，一個個恨他入骨的同時，還極度忌憚。
算無遺策，坑死仙人如飲水。
是所有地府元聖對東方慕山的認知。
所以犼打定了主意挽救一下，想要防止白骨大元尊徹底侵蝕蘇牧成爲使徒。只要她有忌憚，不徹底侵蝕，自己就有辦法救蘇牧擺脫
只是
自己好像裝過了
或者說，自己低估了東方慕山給這羣元聖留下的陰影。
這白骨大元尊
竟然要收徒
而此刻，看着犼的愕然，白骨娘娘很滿意。
她身後的巨大骷髏，已經拼湊成了一個巍峨王座，來到了她的身後。
輕輕坐下，王座馱着她直接來到蘇牧面前。
白骨娘娘雙腿輕疊，紅衣潑灑下，襯映的肌膚更加蒼白。
她氣質慵懶，倚靠在白骨王座之上，散發着讓人心顫的媚態。
但是隱隱散發的冰冷，卻彷彿巍峨的亙古冰山。
浩大且蒼白，讓人不敢直視。
此刻，她居高臨下，淡淡道：“凡人。”
“臣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