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它們匯合
陸漁着急地望天,卻發現滾滾沙塵下,一絲陽光都透不出來,無法借至陽之物砍斷那條線。
“阿漁,怎麼了”商年見她焦躁不安,怕她從樹上掉下來,趕忙喊她。
陸漁低頭,看着商年,着急道:“商年哥哥,你有辦法給我弄一束光嗎”
爺爺說,大城市裏不缺亮兒
光
商年一怔,隨即把自己口袋裏的各種東西抖落出來,一邊迅速動作着,一邊揚聲問道,“反射到你的方向”
反射不懂
到她的方向這個對陸漁忙點了點頭,“還要個大家都喜歡的東西。”
要是別人,大概真不明白這個大家都喜歡的東西是給她扔過去,還是怎麼樣,商年卻是理解了。
“爸,你口袋裏的徽章給我用用。”商年一邊不同角度地折騰着自己手裏的東西,一邊頭也不擡地伸手。
商父趕緊把口袋裏的那枚徽章遞給他,怕擋住他調試的角度,並不上前。
“有了嗎”商年一邊擺弄着水球、放大鏡、匕首、強光燈、小鏡子,一邊詢問着調整角度。實在是發現手不夠,才叫親爹,甚至黃鼠狼過來幫忙。
陸漁見地上慢慢反射上來一條光線,掏出老陸頭給她的那把匕首,迎着那條光線,不斷調整着。等自己的匕首把光線折射到黃沙與山脈間的那條引線上方,才慢慢切割下去。
線斷開的剎那,隱有錚鳴聲響起。
空氣震盪了一下,黃沙翻騰間,隱隱有紅色暈染,映得天空微微發紅。
陸漁收回匕首,抽了抽鼻子,有些可惜地看着沙塵中遁逃的東西。如果抓住,可以喂那兩條小龍吶。
不過,
陸漁低頭看了一眼泛着微波的水泊,齜了齜牙,腳一邁,正要下去,卻又陡然抱住了手邊的樹杈,心肝顫顫,好好高啊
抱着樹不知道該怎麼下去的陸漁悄悄瞄了瞄樹下的父子倆,商年沉思中恰好擡頭,看見她茫然無措的神色,怔了一下,問她,“好了”
陸漁點點頭,好了,就是不知道怎麼下來。順着樹根看向自己頭頂,她嚥了口口水,比比醫院裏
的樓都高吶。
商年揉了揉額角,從身上掏出一根繩子,裝備好,就開始順着樹攀援,等到了她的位置,並沒有立即下去,而是順着她剛纔匕首轉動的角度看過去。
那裏,什麼都沒有。
“受傷逃走了。”陸漁說着,瞥了一眼遠處的山脈,目測了一下到這邊的距離,有些心虛地朝遠方劃了個圓,“那個徽章,就掉那兒了”
林子太密,山石太多,可可能找不到了。
商年將她心虛的表情盡收眼底,“是因爲那枚徽章,那個東西才受傷逃走的”
“嗯。”陸漁點點頭,“你看,那裏天空是不是紅了”
商年順着她的手指頭看過去,點點頭,瞥了眼樹下還呆愣着沒回神兒的親爹,收回視線朝她安撫地笑了笑,“那枚徽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即便找不到,也圓滿了。”
耳聞她肚子轟鳴,他道:“等有時間,我們再去找。”
“嗯。如果當時能在水泊裏泡一下,不找也可以,它落在那裏就能鎮煞了。”說到這裏,陸漁有些可惜,望着商年保證道,“商年哥哥,我會幫叔叔找回來的。”
商年摸摸她的腦袋,將人綁在身上,攀援着繩子慢慢往下爬。商父聽到動靜,終於從徽章會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幫着商年把身上的繩子解開,幾度想問陸漁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見她探手在水泊裏摸來摸去,商父嘆了口氣,也蹲了下來,準備伸手幫忙的時候,被陸漁擋住,“你不能碰。”
行,不碰就不碰吧。
收回手,商父仍舊蹲在那兒,看着她認真地,一點點地摸索着,猛然一拍腦子,“阿漁,你說話”
“到山上就能好。”陸漁頭也沒擡,摸完了一邊兒,換了個地方繼續摸。想到什麼,擡頭看他,“叔叔,你還不喫嗎”
商父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一言難盡地瞥了眼腳邊不遠的地筍它親戚,並不是很想喫。要是沒人還好,叫他當着兒子的面喫這個,臉還怎麼撿起來
“不能帶下山的。”陸漁頓了頓,又道,“帶下山就不一樣了。”
說着,眼睛忽然一彎,雙手捂着個什麼東西從水裏拿出來,“抓到了。”
她慢慢打開雙手,一顆圓溜溜的無色珠子露了出來,因爲珠子太軟,在她手上就有些像落在荷葉上的水滴,略略扁。
黃鼠狼一見,立馬就要“嘰嘰”,想到什麼,又閉上了嘴,無精打采地匍匐在地上。
肯定不是給它的。
陸漁開心地戳了戳這顆水精珠子,掏出匕首劃了一下,珠子便迅速分成兩等份,依舊是圓滾滾軟噠噠的模樣,商年手指頭動了動,胳膊擡起來劃了個圓,最終還是落在珠子上面,戳了戳。
果然比想象中的手感還要好。
陸漁趕緊合上手掌,瞪了商年一眼,“不能摸。”
他手上有煞氣,小龍吃了要拉肚子。
商年聞言訕訕地收回手,看了眼旁邊還沒拿定主意喫不喫東西的親爹,催促了一句。
商父:“”
商父好苦惱啊。他本來能力就挺好的,可是男人嘛,要是腎能好上加好,誰會拒絕啊可面子和腎,他真拿不定主意選哪一個
黃鼠狼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看見陸漁把水精珠子一分爲二,原本以爲有它一個,結果人家直接攥手心裏了,壓根沒有給它的意思。
這會兒看見商父扭扭捏捏的,小脾氣就上來了。把那白胖根系三兩下扒拉到一起,趴下,掉頭,後肢猛蹬,“嗖嗖”往水泊裏踢。
行嘛,不給它喫水精珠子,它還不能自己養一個嗎等四五十年後,它再來撈,到時候整個吞肚裏去,可比那一劈兩半的水精強。
商父:“”
商父雙目圓睜,動作前所未有的敏捷利落,瞬間撲上去搶了兩根,心有餘悸地瞥了眼乾淨的地面,他揉了揉黃皮子的腦袋,“小樣兒,脾氣還不小”
黃皮子氣得哇哇叫,叫了幾聲,躥出去,沒兩分鐘又拖了五個白色根系過來,一股腦扔進水泊裏。都是有數字和大小限制的,他拿走倆,它就得再找等量的給補上,不然之前扔的那些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