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八零年代來捉寶 >31.第三十一章
    此爲防盜章

    聽到老陸頭咳嗽, 陸漁擡頭看他,後又低下頭, 把手裏的繩子放到一邊, 蹲下, 看着皮毛水滑的黃鼠狼,用手摸了摸。

    就在老陸頭欣慰慈愛的目光裏,她利落舉起手中匕首,毫不猶豫朝黃鼠狼劃去。

    “阿漁”

    老陸頭震驚地喊住她, 聲音都有些磕巴了,“黃黃鼠狼不可愛嗎”

    就病了小半年,他乖巧純良的阿漁就變了個樣兒老陸頭覺得有些接受無良。

    陸漁純然的眸子對上老陸頭的,手中的匕首離黃鼠狼不足一公分, 聞言低頭看了看,點點頭。

    老陸頭一顆心顫顫巍巍的, 問她,“那阿漁要做什麼”

    “做圍脖。”陸漁眨眨眼,匕首又往下幾毫米,低垂的眼睫裏滿是認真,“皮子好, 暖和。”

    在陸漁的認知裏, 老陸頭咳嗽, 那就是凍着了。這黃鼠狼雖然不中喫, 可皮毛確實能保暖, 於是就有了眼前比較兇殘的一幕。

    老陸頭:“阿漁冷啊爺爺叫陳大娘給你做襖子好不好”就放了這可憐的玩意兒吧。

    “給爺爺做。”陸漁眨眨眼, 視線黏在黃鼠狼的皮毛上,顯然還沒放棄剝皮的打算。

    野生動物警惕意識很強,在陸漁刀鋒觸及它肚皮的一瞬,黃鼠狼“唧”地一聲,拖着傷腿就想滾到老陸頭身邊尋求庇護。奈何被人按住了肚子,只能瑟瑟發抖地看着那寒芒畢露的刀刃。

    陸漁抿着脣,不知道該如何下刀才能不叫血沾染到皮子上,所以匕首才遲遲沒有入肉。

    老陸頭抓着陸漁細瘦的手腕,勸說道,“阿漁啊,爺爺不用戴圍脖。”

    陸漁堅持,“爺爺冷。”

    “那爺爺也不要黃鼠狼的皮。”老陸頭無奈,只好道,“太臭了。”

    黃鼠狼聞言,複雜地看了老陸頭一眼。而老陸頭被這麼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黃鼠狼是有靈性的動物,關於它們的傳說數不勝數,老人最常說的就是遇見了這東西要繞道走,不要招惹它,免得給惦記上了。

    先不說那些傳說怎麼樣,就黑漆漆的夜裏被這麼一雙熒熒發光的小眼睛深切注視着,都叫人渾身發毛了。

    老陸頭趁着陸漁凝神思考的當口,一手捏住黃鼠狼脖子後面的一點皮肉,一手摸了摸它的腿和脊椎,見沒什麼大問題,開了門,趕緊把它放了出去。

    陸漁幽幽看着老陸頭的動作,直到黃鼠狼要跑,才慢吞吞地說了仨字,“不許跑。”

    老陸頭聽得好笑,黃鼠狼這麼精怪的東西,有機會跑還能留下

    然而下一秒,就見黃鼠狼立起來的身子趴了下來,“唧唧”兩聲,含着淚,回頭看了過來。

    老陸頭有些恍惚,“這黃皮子真沒成精”

    他打仗的時候,見過不少獵犬,再聰明的也沒有這麼擬人的表情。

    黃鼠狼聽到這句熟悉的話,那黑溜溜的小眼睛霍地瞪大,驚恐地瞧着陸漁,前肢使勁兒撓地,“唧唧唧”叫個不停,看着竟有幾分癲狂崩潰。

    “成不了。”陸漁還是那句話。

    黃鼠狼聞言,絕望地流下兩滴淚,也不跑了,往地上一趴,躺屍了。

    老陸頭一眼難盡地看着眼前時不時抽噎一下的黃鼠狼,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別是以前的傳說是真的

    都說狐黃白柳灰這五大仙想要化成人形,得向人類討封。眼前這隻黃皮子一聽阿漁說“成不了”就反應很大。第一次直接暈死過去,第二次還哭着不走了

    “阿漁,你”要不就說句能成精

    老陸頭看着黃鼠狼哭到抽噎的可憐樣兒,有些同情。被說了兩次不能成精吶

    陸漁:“成不了。”

    空氣裏沒有令人舒服的東西,深山裏也只是少量,非大功德,百年內難成氣候。

    黃鼠狼聞言,實在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腿一蹬,再次暈了。

    老陸頭驀然無言,等見陸漁拿着麻繩去綁黃鼠狼的時候,才嘆了口氣,問道,“阿漁,黃皮子爲什麼成不了精啊”

    “看的。”

    “怎麼看的”

    陸漁眨眨

    眼,有些不解,可還是認真回道,“眼睛。”

    “”成,眼睛就眼睛吧。

    老陸頭被噎了一下,好奇心頓時少了幾分,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勸說陸漁放過黃鼠狼之後,就牽着她回了院子。

    只是才端起碗,老陸頭就愣了一下,他這身體

    從裏屋到廚房,不過六七米,往日拄着柺杖走完都會喘,甚至要把肺咳出來。可就在剛纔,他從廚房到院門口,還吹了冷風,也只是咳嗽了一聲。

    真是肉靈芝的功效嗎老陸頭怔怔的,還是說,是雞湯給他補了虛

    “阿漁。”

    “嗯。”陸漁把最後一口玉米餅子塞嘴裏,灌了口雞湯,等嚥下去,才應了一聲。

    老陸頭慈愛地望着她,“這肉靈芝以後都給阿漁喫,阿漁吃了身體就好了。”不管是不是,他都要給阿漁試試。

    阿漁是七一年秋末冬初時,被他撿回來的。

    七二年那會兒,上面說七三年會出臺知青返城政策,少量知青可以返城,這就像是河堤被捅了個大口子,怕落後一步跟別人擠獨木橋,更怕最後上面限制返城名額,於是爲了搶先回去,不少人通過各種關係和途徑想要離開鄉下,回到城市。

    一時間,病退、困退、上學、轉插、調動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鋪天蓋地席捲各個生產隊。

    有了這麼一個可以回城的口子,人人躁動。拋妻棄子這樣的缺德事兒就有些屢見不鮮了。小小的嬰孩兒,說扔下就扔下。

    他那時回鄉養老,撿到阿漁的時候,小小的嬰孩身上只搭了條舊枕巾,連點棉花都沒有,渾身凍得青紫,就剩半口氣了。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給凍得太狠了,頂好看的孩子,按照撿來的時間算,現在都有十四五歲了,偏就瘦瘦小小的,身子骨也極差,感覺小風一吹就能把人給被刮跑,所以老陸頭幾乎沒讓她出過院門。

    宛若水入油鍋,指責聲乍起,商母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把陸漁擋在身後。剛纔她看得真切,阿漁那小爪子碰都沒有碰到那小姑娘,怎麼可能把她頭皮拽出血再說,真要是出血了,那腦袋上的頭髮還能在

    真是,說不定是她們家阿漁給小姑娘化解了血光之災呢

    指責白熱化的時候,商年帶着商場的負責人迅速把圍觀的人驅離。只到底是缺少娛樂活動的年代,這些人沒有完全離開,而是遠遠看着。

    “我怎麼瞧着有些像中邪”

    “可不就是她媽都檢查過了,一點傷口都沒有,按說頭髮都沒掉一根,怎麼發頂那塊就冒血了”

    牽扯到未知的東西,人民大衆的神經最容易被挑動起來,看着那邊的眼神不由更熱切了一些。

    那些指責,陸漁全然沒聽見耳朵,定定看了那小姑娘一會兒,才慢慢收回視線,待要把血團塞進瓶子,就被商年急切的聲音給打斷。

    “阿漁,等等”聲音落地,商年“唰”地一下打開簡易活動屏障,迅速將當事雙方給遮擋起來。然後大步踏進屏障內,擋住女人的視線,低聲道,“可以了。”

    “嗯。”陸漁乖乖點點頭,打開瓶子,把那巴掌大的血色霧團往裏塞,瓶子太小,霧團還有一部分在外。她皺皺眉,抱着瓶子往他面前一送,“你戳戳。”

    商年一怔,隨即頷首,“好。”

    手指觸及瓶口的時候,猛然遇到了一股阻力,商年不動聲色地加了幾分力氣。一分鐘後,耳邊似乎聽到“啵”地一道聲音,隨之手指阻力消失,入瓶口半分。

    “好了。”陸漁彎彎眼睛,小心翼翼地塞上瓶蓋,然後擡頭,烏潤的眼睛期盼地看着他,“商年哥哥,還要瓶子。”

    “好,你等着。”商年看了商母一眼,示意她照看着點兒陸漁,這纔打開屏障一角,鑽了出去。只是剛站定,便被一道道熱切的視線盯着,他頓了頓,目不斜視地朝日用品區域走去。

    顯然他忘了叮囑陸漁不要亂動,商母又不太明白什麼叫異常舉動,所以這會兒人家慢慢走到那小姑娘跟前蹲下,她也沒當回事兒。

    女人被商母擋着,敢怒不敢言,只好小聲理論着。商母不爲所動,就那麼看着她,揪着差點被她推到在地這一點纏論着。

    陸漁蹲下後,就靜靜看着小姑娘的頭頂,百無聊賴之際,便伸手去撥弄地上的血跡。那地上的血跡在她手中發生變化,漸漸擰成一股一股的線狀,在女人驚恐的視線裏,陸漁懶懶地把它們挑離地面一點點,自己跟自己玩起了翻花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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