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刀傾情 >第二千三百八十章
    王小魚說完之後,轉頭對慕容丹硯說道:“慕容姐姐,你說是不是?”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對厲秋風和戚九說道:“小魚妹妹說得不錯。這位馮先生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只憑手中一塊醒木,便能將那些英雄故事說得極爲精彩,端得是一位厲害人物。我以爲此人若是下了科場,說不定連狀元也被他奪了去。”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心下不信,暗想狀元郎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豈能是東遼縣一處小酒館中的說書先生可比?我在京城之時,時常到高粱河聽人說書,那些說書先生一個個巧舌如簧,說起話來滴水不漏,確實極爲了得。不過仔細想想,這些人幾十年來日日講述這些故事,即便蠢笨如牛,背也背了下來,只能說是熟能生巧罷了,不能與十年苦讀的讀書人相提並論。只不過厲秋風心下雖作此想,卻不想駁了慕容丹硯的面子,是以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

    便在此時,小二託着一個大食盤快步走到了厲秋風等人坐着的桌子前。他一邊將食盤放到桌子上,一邊恭維了王小魚幾句。王小魚與小二甚是熟悉,笑嘻嘻地說道:“你這猴崽子倒機靈,比你家掌櫃要聰明許多,聽說掌櫃家二妞還沒有嫁出去,你不如做了倒插門女婿,將來承繼家業,一定比你的老丈眼子強得多!”

    小二聽王小魚說完之後,陪着笑臉說道:“大小姐別拿小人開心啦。咱家二小姐胖是胖了些,不過畢竟是大家閨秀,哪能下嫁給小人這樣的苦命人?或許五六年後,小人能攢下十幾兩銀子,到時娶一個寡婦,便已心滿意足啦。”

    王小魚將嘴一撇,口中說道:“沒出息!要娶就娶黃花大閨女,娶什麼寡婦?!”

    王小魚說到這裏,略停了停,歪着腦袋看了小二幾眼,口中說道:“你這個猴崽子能說會道,口齒流利,不如給馮鐵嘴磕幾個響頭,求他收你做了徒弟。若是你能將他一身本事學到了手,日後走遍天下都不怕啦。”

    小二聽王小魚如此一說,雙手亂擺,口中說道:“那敢情好啦。只是馮先生鬼精鬼精的,城裏城外多少口齒伶俐的後生想學他的本事,卻沒有一人能入了他的法眼。小人笨手笨腳慣了,嘴巴又不如別人利索,哪裏敢癡心妄想,讓馮先生做小人的師父了。”

    小二說到這裏,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略停了停,這才接着說道:“提到馮先生,小人倒想起來了。他老人家可有四五日沒到咱們館子來說書了,昨日掌櫃的還提起馮先生,說城南天后宮門前又開了一家館子,老闆與馮先生是同鄉,兩人攀上了交情。說不定那家館子的老闆花了重金將馮先生請了去,暗地裏使壞,不許馮先生到咱們這裏來說書。”

    王小魚聽小二如此一說,心下暗想,看樣子掌櫃沒有騙我,馮鐵嘴確實沒到酒館說書。此事倒真是湊巧,咱們在大石洞中被困了五日,馮鐵嘴也消停了四五日。若是他在別的館子坐館,今日咱們撲了一個空,我在戚九和厲大俠面前說了大話,可就下不來臺了。

    念及此處,王小魚心下不由略略有一些焦急。只見她雙眉一挑,對小二說道:“我不妨教你一個法子。你這就去將馮鐵嘴請來,想法子多灌他幾杯紅棗酒。待他喝得興起之時,你立時跪倒拜他爲師,咱們這些人都可以爲你作證。就算他酒醒之後反悔,不承認收你爲徒之事,有了這麼多證人,也就由不得他了。”

    小二知道王小魚故意拿自己打趣,是以聽她說完之後,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掌櫃已經讓劉三去請馮先生了。等馮先生到了之後,小人壯着膽子試試大小姐的法子,若是事情能成,小人便給大小姐說三天三夜的珍珠樓,報答大小姐的恩情。”

    小二又與王小魚說了幾句話,便即告辭而去。王小魚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便即請厲秋風等人動筷。衆人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約摸過了半柱香工夫,四人已吃了七八分飽。便在此時,忽聽得開門聲響,一箇中年男子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王小魚轉頭望去,看清了中年男子的模樣,心下大喜,對厲秋風等人說道:“馮鐵嘴到了!咱們總算沒有白來一趟。”

    厲秋風等人也隨着王小魚轉頭向那人望去。只見那人四十多歲年紀,雖然臉上頗有風塵之色,不過面目清秀,想必年輕之時必定是一位美男子。此人身子削瘦,身上一襲青衫已然洗得褪了色,略略有一些發白,不過甚是乾淨。厲秋風見了此人的模樣,心下一凜,暗想這人並不面生,倒似在哪裏見過一般。

    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下驚疑,兩隻眼睛緊緊盯着那人,想要記起曾經在哪裏見過他,可是越是仔細推想,反倒更加想不起來了。便在此時,只聽戚九壓低了聲音說道:“奇怪,這人的面孔怎麼如此熟悉,倒像是曾經在哪裏見過一樣。”

    厲秋風聽戚九如此一說,心下越發驚疑,暗想若是我一人覺得此人面熟,倒也並不稀奇。可是戚兄弟也說好像在哪裏曾經見過他,只怕事情真有蹊蹺。想到這裏,厲秋風正想說話,卻見掌櫃已經從後堂走了出來。一眼看到那人,掌櫃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快步迎了上去,口中說道:“馮先生,你可真是太難請了。這幾日我讓劉三和老杜去請了你三四次,連你老兄的面都沒見到,便被打發了回來。是不是嫌我給的潤口太少,不肯到我這小館子來屈就?”

    馮鐵嘴聽掌櫃說完之後,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郭掌櫃,你可冤枉死我了。數日之前我在你這裏喝了一壺酒,沒想到路上受了風,回去之後竟然病得臥牀不起,昨日才能下牀。今日若不是郭掌櫃相請,我可不想出門。”

    郭掌櫃見馮鐵嘴說話之時有氣無力,臉色也略略有一些發黃,知道他所言非虛,倒是鬆了一口氣,心下暗想,我原本擔心有人花了銀子,將老馮視爲禁臠,不許他再到我這裏說書。既然他是因爲生病歇息了四五日,並非受了他人的蠱惑,我便不必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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