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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7章

    待到一切收拾停當,已然過了亥時,厲秋風與周顯說了幾句閒話,這才拱手與他告辭,在丁觀的陪同之上登上大船。丁觀下令揚帆啓航,大船緩緩駛離了碼頭。只見岸上的火把光亮越來越小,終於被黑暗淹沒,再也看不見了。

    厲秋風等人乘坐的大船船體龐大,在海上航行之時極爲穩當。船老大在每根桅杆上都掛起了一個大燈籠,又在船頭和船尾的船舷上點起了松油火把。慕容丹硯心下奇怪,忍不住對站在旁邊的丁觀說道:“丁先生,大海闊廣無際,這些燈籠和火把壓根無法照亮海面,掛上它們又有什麼用處?”

    丁觀陪着笑臉說道:“穆姑娘說得不錯,這些燈籠和火把確實無法照亮海面。不過將它們點亮,原本也不是爲了爲大船指路,而是爲了與其他三隻大船互通消息,要他們跟在咱們後面,逐次前行,不致在海上失散。此外也爲了提醒在海上航行的其他船隻,不要與咱們的大船相撞。”

    慕容丹硯聽丁觀說完之後,拍手笑道:“我知道啦。以前我曾經聽過一個笑話,說是有一個瞎子晚上出門,手中提着一個燈籠。鄰人看到之後,心下好笑,對他說道,你是一個瞎子,出門何必提着燈籠?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嗎?瞎子知道鄰人故意譏諷他,卻也並不生氣,口中說道,我提着燈籠並不是爲了照亮道路,而是讓路人看到我,免得撞到我身上。咱們乘坐的這隻大船掛起燈籠,和瞎子點燈倒有一些相似。”

    丁觀聽慕容丹硯這番話說得不倫不類,心下不屑,不過臉上仍然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口中說道:“姑娘說得甚是,在下佩服。”

    三人在甲板上談談講講,不知不覺之間已過去了半個多時辰。丁觀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前往各自的艙室歇息,親自將兩人引到甲板下面的船艙。厲秋風眼看着慕容丹硯進入艙室之後,這才鑽進自己的艙室。只見艙室中的小桌上已經擺好了茶壺茶杯,裝書的箱子放在艙室一角。厲秋風暗贊丁觀想得周到,坐在桌旁喝了一杯香茶,這才除去鞋襪衣衫,躺在被子上看了一會兒書。直到感覺睏倦之時,他才放下書卷,右掌拍出,只聽“呼”的一聲響,小桌上的油燈立時熄滅。厲秋風閉上雙眼吐納呼吸,不知不覺之間終於沉沉睡去。

    此日一早,厲秋風醒來之後,便即穿上衣衫,悄悄走上甲板,舉目四處張望。只見大海無邊無際,無論望向何方,景象全然相同。大船航行於海上,雖然隨着波浪略有起伏,站在甲板倒也算得上平穩。離着大船四五十丈之外,緊跟着另一隻大船。其餘兩隻大船離得更遠,隱約可以看到船頭有人正在四處張望。

    厲秋風看了半晌,這才轉過身來,只見兩名船伕站在桅杆之下,正自小聲說笑。另有一名船伕站在船頭,正在向前方張望。

    厲秋風深吸了一口氣,海風雖然清冽,卻略帶腥氣,吸入口中頗不受用。他負着雙手在甲板上踱來踱去,心中思緒難平。便在此時,只聽得腳步聲響,卻是丁觀從甲板下走了出來。看到厲秋風負手站在甲板上,丁觀急忙快步走到厲秋風身邊,拱手說道:“厲大爺起得真早啊。不知道昨晚厲大爺睡得是否安穩?若是對艙室不滿意,在下再給厲大爺調換一間滿意的艙室。”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丁先生太客氣了。實不相瞞,這幾個月厲某到處奔波,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昨晚卻睡得甚是踏實,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厲某難得能夠如此酣睡,多虧丁先生給咱們找來這樣一隻大船。”

    厲秋風一邊說話,一邊向丁觀拱手道謝。丁觀嚇了一跳,急忙拱手還禮,口中說道:“厲大爺萬萬不可如此,否則在下坐立難安。服侍好厲大爺,乃是在下的職責所在,豈敢讓厲大爺言謝?”

    兩人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厲秋風看了一眼站在桅杆下的兩名船伕,這纔對丁觀說道:“這些船伕連夜駕船,可以說是非常辛苦。若是日日如此,就算他們的身子是鐵打的,只怕也支撐不住,不曉得丁先生有什麼法子,能讓船伕不必如此勞累?”

    丁觀陪着笑臉說道:“厲大爺體恤下屬,在下心懷感激。在下已將駕船之事交給船老大處置。這些船老大都是老手,安排手下的船伕晝夜輪替駕船,不會讓他們太過勞累,厲大爺儘管放心便是。”

    厲秋風聽丁觀如此一說,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丁先生處置妥當,倒是厲某想得多了。”

    丁觀搖頭笑道:“厲大爺太過謙了。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駕船航海這等事情,自然由船老大這夥人去幹。厲大爺是做大事的人,當然不會爲這些小事思慮太多。”

    兩人站在甲板上談談講講,頗爲投機。厲秋風道:“怪不得陽大人對丁先生如此看重。今日與丁先生一番交談,正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丁觀連稱不敢,口中說道:“厲大爺謬讚,在下愧不敢當。在下原本以爲厲大爺是一位文士,只是昨夜親眼看到厲大爺大顯神威,才知道厲大爺身負驚人藝業。早知道厲大爺如此神通廣大,在下絕對不會請來費家父子一夥。此前在下在厲大爺面前大吹法螺,爲費家父子吹噓,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倒叫厲大爺見笑了。”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費家父子武功不弱,不可小覷。有他們幫忙,咱們可以少了許多麻煩。別的不說,若是沒有費家父子,此時那三隻大船上便沒了主事之人。若是扶桑人鬧起事來,只靠着幾名船伕和拳師,只怕彈壓不住。”

    厲秋風說到這裏,略停了停,這才接着說道:“丁先生,你數次去過扶桑,對扶桑國的情形自然頗爲熟悉。厲某倒要向你請教,扶桑不過是海外的蕞爾小國,爲何敢屢次與中原上國爲難?扶桑國主和一衆大臣到底都是一些什麼人?扶桑人是否個個奸詐,難以相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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