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霜 >風起時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系玄甲
    可這與冰魂魄之間又有何關係呢”白雲極爲不解道。

    冷氏府主沒有說話,而是站起了身子,讓白雲與他一同退出水榭。

    在退出水榭以後,冷清寒推動水榭東側的木柱,如棗色般的硃紅木柱被推移了數尺,緊接着冷清寒也一同站上了木橋。

    白雲放眼掃過湖面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在片刻之後,湖央升起劇烈的漣漪,勢頭愈發迅猛,從漣漪轉爲泛白的浪潮,一圈接一圈生生不息,若是不知情者瞧見了這一幕定會橫生錯覺,誤以爲湖底有妖怪興風作浪,使得湖面翻騰不休。

    湖面風雲涌動的景象讓白雲錯愕不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氏府主與白雲並肩而立,一臉深沉。

    轟隆隆,轟隆隆整座水榭漸漸沉入湖底,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水榭已沒入了湖面沒了蹤影。

    湖面出奇地平靜,靜得幾乎落針可聞。

    下一刻,才風平浪靜的湖面出現了一口巨大漩渦,那座沉於湖底的水榭再次悄然升起,如瀑布般的湖水從水榭的頂尖一泄千里。

    湖水嘩嘩散落,水珠濺溼了白雲的衣衫,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而雙手插袖的冷氏府主卻一動不動,水珠雖然沾溼了他的髮鬢,但他的眼中卻盡是遮掩不住的希冀神采。

    湖水散盡,當白雲再次將目光投向水榭,登時大吃了一驚,由於湖水的沖刷,水榭周圍的燈盞早已盡數熄滅,中央的石桌石椅亦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金光熠熠的五行玄甲。

    冷清寒重新踏上水榭,點起水榭的燈盞,燭火搖曳,水珠不停從金甲身上滑落,那尊足足有一個半人高的玄甲金光閃爍,散發出來的金芒比燈盞還耀眼奪目。

    冷清寒的雙手終於從袖子中拿出,他伸出那隻佈滿老繭的左手,略微顫抖地撫摸着這尊冷氏一脈所剩不多的家底,五行玄甲中的金系玄甲。

    “原來竇前輩那一劍,斬開了湖底這尊金系玄甲的封印。”白雲說道。

    “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冷清寒揉了揉額頭說道。

    白雲走近這尊號稱有太封境界實力的五行玄甲,眼中熠熠生輝,可走近以後卻發現了端倪,轉而納悶了起來,他帶着疑問地語氣說道:“爲何這尊金系玄甲與那兩尊火系水系玄甲有些不同但若要具體說哪裏不同卻又說不出來。”

    冷清寒收回佈滿老繭的左手,雙手負於身後,面有愁容地答道:“因爲它只是一尊死物。”

    “死物”白雲再仔細一看,這尊金甲除了浮金躍光的外表,便與尋常鎧甲再無區別,頓覺神乎其神,無論是南宮蕭逸那尊火系玄甲,還是吳王府的那尊潛江偷襲的水系玄甲也好,都是能獨立思考的靈性之物,何故冷府

    中的這尊金甲卻如木頭死物般沒有半點靈氣。

    冷清寒點頭道:“當初大梁在北方大舉打壓墨家門庭,七位老祖宗拼去了性命,才喚醒了三尊五行玄甲,分別是火系水系金系五行玄甲,企圖力挽狂瀾保住墨家基業,可墨家到底還是土崩瓦解了,最後老祖宗決定遣散墨家子弟,以求保住墨家的最後血脈,故而墨家分成了兩條支脈,南宮氏得火甲而我冷氏得金甲,至於另外一尊水甲卻失去了下落,想不到是被收入了吳王府中。冷氏一脈南下避禍江南,而這尊金甲來到了江南土地以後便失去了靈氣,如另外兩尊長眠於墨家地宮的五行玄甲一樣,成了死物,前任府主生怕這尊金甲在長眠的過程中耗盡靈氣,又怕別有用心之人窺覬這尊金甲,便驅動墨家大陣將它封印在神心湖湖底,我曾多次想過喚醒這尊金系玄甲,卻拿湖底的封印沒有辦法,想不到他竇仙兒只是一劍,便斬去了墨家的大陣封印,早知如此,二十年前我就該讓他斬出這一劍,可雖然封印破去,但我仍舊沒有方法喚醒這尊結魄靈魂長眠虛空的金甲。”

    白雲恍然大悟道:“你是想讓我用冰魂魄的力量一試,幫你重新喚醒這座鎧甲”

    冷清寒嘆息了一聲道:“我知道藉助外力喚醒五行玄甲會折損其結魄靈魂,但我冷氏並無選擇,墨家曾是門庭正大的國教,又怎能與天龍會同流合污,即便天龍會真有本事讓墨家重振門庭,墨家也不再是那個墨家,也得不到這座江湖與世人的認同。”

    聽完冷氏府主的肺腑之言,白雲深受感動,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盡力試一試。”

    “多謝少俠。”冷清寒拱手道謝,當即後退了數步,讓出一片位置給白雲引動氣機。

    白雲又向金甲邁近一步,緩緩伸出一隻手,由於擡手的緣故袖子往後滑了些許,手腕處露出了那條蘊藏着驚世駭俗之力的紫檀佛珠,但他並未在意,五指成掌貼在金系玄甲的護心鏡處。

    一絲來自金甲的冰涼氣息深入骨髓,似乎將七魂六魄都涉入其中,白雲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會於一線嘗試驅動冰魂魄,其實他對借用冰魂破之力喚醒金系玄甲並無多大把握,他甚至連如何自如控制冰魂魄之力都做不到,只是冷氏府主這個忙他無論如何都要幫,這不僅與冷氏一脈的生死存亡有關,還涉及到整個江湖往後的安寧。

    與先前在萬象山上開啓浮生洞不同,這一次冰魂魄所引動的氣機平地起驚雷,在水榭的周遭迸發炸開,湖面驀然吹起大風,沾了水的紗簾被吹成了一團。

    白雲的額前不斷有汗珠滲出,如雨直下,與此同時,數不清的氣機絲絲縷縷地從白雲的手腕溢出,若奔泉涌入這尊金系玄甲。

    站

    在水榭一邊的冷清寒大氣不敢出,生怕一絲細微的聲響都會驚擾到眼前的年輕人。

    整座湖面像是被水榭溢出的氣機所牽引,以水榭爲中心形成了一道滔天的漩渦,直通湖心的木橋瞬間分崩離析,碎作了無數碎木沉入漩渦之中。

    在白雲腕間涌出的氣機勝似洪水猛獸,宛若千柄萬柄削鐵如泥的劍刃漫天飛散,水榭周遭的帳簾破碎不堪,乘風席過湖面最後不知所蹤,陣勢之大連立於湖泱的水榭都搖搖欲墜。

    冷清寒雙眉斂聚,但不曾後退一步,漫天飛舞的氣機在他的錦緞華服上劃開一道道口子,他目中有光流溢,如同那尊通體金芒的玄甲日流閃爍。

    墨家七位老祖宗以命相換,才喚醒三尊玄甲的結魄靈魂,被附上結魄靈魂的玄甲擁有永生不死永世不滅的能耐,只要有了這尊金甲的庇護,冷氏一脈便有了底氣在這座江湖不變初心。冷清寒清楚得很,眼前這尊金光熠熠的玄甲,與長眠於墨家地宮的那兩尊玄甲雖同爲死物卻實際上截然不同,金甲有着離開駐守已久的宗門重地,因而水土不服暫時休眠之嫌。藉助外力喚醒這尊金甲的希望,要比喚醒地宮裏頭的那兩尊玄甲要遠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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