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霜 >風起時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救兵
    我說小子,你當真是隻溼水燈籠,燎原烈火也點不着的貨。”竇長安不知何時出現在水榭內,雙目惺忪滿身酒氣地倚着那尊金甲。

    白雲回過了神,詫異萬分道:“竇前輩,你是啥時候在這的”

    “剛來的。”竇長安一手斜提着半分滿的酒壺,緩緩擡起頭,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那尊金系玄甲,嘖嘖稱奇之餘,另一隻空閒的手忍不住撫過那尊金甲的表面。

    “還真是金子啊。”竇長安踱步來到金甲的正前方,敲了敲玄甲的護臂和護心鏡,兩隻眸子像是變成了銅錢形狀:“要是拿去換成銀子,得抵上大半年的酒錢。”

    冷清寒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你要是缺酒錢,就拿去賣了唄。”

    竇長安翻了個白眼吐舌道:“沒那個閒工夫。”

    紮了一束丸子髮髻的中年男人打了個哈欠,濃郁的酒氣頓時四散開來,臉上的潮紅也散去了七八分,冷清寒大爲驚歎,若要論起運氣吐納,竇長安至少能排得上天下前三甲。

    竇長安搖了搖酒壺,伸出兩個空閒的手指,指向華服丫鬟手中的信:“這封信正是那封你日思夜想的密信。”

    白雲有些錯愕,扭頭望向冷氏府主求證,冷氏府主始終雙手插袖,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

    “怎麼還不接信這能省去你們不少功夫。”竇長安左右晃動酒壺,壺內發出酒液流淌的潺潺聲響。

    白雲接過那封讓他和白衣絞盡腦汁想要得到的天龍會密信,臉上不喜反憂:“若是就這麼竊走密信,只怕會招起那撥青玄劍派弟子的懷疑,牽一髮而動全身,說不定劉未已會提前收網,那盤妙招連珠的棋盤只會更加樸素迷離。”

    華服丫鬟卻是莞爾笑道:“在那撥前來當說客的青玄劍派弟子中,除了那位劉未已極爲看重的書生外,其餘三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主,所以我事先以府主之名支開了那位書生,把他騙到了正殿說府主有要事與他商討,其餘三人聞了我事先在房內點燃的迷魂香後,沉沉入睡。在竊信的同時,我特意根據密信的筆跡臨摹了一封,用來替換掉那封密信,所以少俠你大可以放心,那行青玄劍派弟子斷不會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白雲將密信收入懷內,拱手還禮道:“多謝府主相助。”

    “這叫禮尚往來,你幫了他們冷氏一個天大的忙,他們要是不還禮那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竇長安直言不諱,又與冷清寒相互對視,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道:“我竇長安是誰可是那飛天遁地的劍神,那樣的朋友我竇長安可不會交。”

    竇長安又做了一個極其誇張,類似於誇獎女子胸脯風光壯闊的動作:“不過話說回來,冷氏府主的胸襟不僅大,還能撐船泛舟,當初我

    倒了他整整三百壇江南桂花,他眼皮子都不曾眨上一下。”

    冷清寒開懷大笑道:“喲呵,竇老劍神夸人,打着燈籠沒處尋吶,我這心裏頭啊,可甜得一塌糊塗了。”

    “呸,什麼竇老劍神,老子又不是七八十歲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如今還意氣風發得很呢,手中若是有劍照樣能把江湖給捅個通透。”說罷竇長安板直了身子,又對白雲說道:“說是說禮尚往來各不相欠,倒是你小子賺了大便宜是真的,這尊金系五行玄甲本就是太封境界的載體,你引動冰魂破之力喚醒它,誤打誤撞將冰魂魄溢出的氣機倒流積聚,滋養了整座大無爲浮生決的氣海。你在引動冰魂魄之力時,是不是伴隨有氣海翻騰之感那是因爲大無爲浮生決已在你體內生根發芽。”

    白雲萬萬沒有想到還有意外之喜,聯想起剛纔氣海中的景象,那朵煢煢孑立的紫金浮蓮悄然綻放,金芒流溢,玄妙至極,一臉茫然道:“我氣海中的確有浪潮翻涌金蓮綻放,原來是大無爲浮生決生根發芽。”

    “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別人要花十年二十年的功夫才能碰得到的皮毛,竟然被你歪打正着碰上了。”竇長安一手搭在肩上,倒提着酒壺卻不見有酒液溢出,想來又是耍了什麼小把戲,走近恍似木頭呆滯的少年,賞了一暴粟道:“若是碰上了天時地利人和,說不定能從入弦下境直接跳到入弦上境。”

    冷清寒微微訝然道:“竇仙兒,原來你把那門天下第一心法傳與了他,難怪他能掌控如此驚世駭俗的力量。”

    竇長安只是點頭作答,沒有半分神色起伏。

    白雲投出難以置信的目光道:“從入弦下境直接跳到入弦上境”

    竇長安白了一眼驚喜欲狂的白雲,閒淡道:“你若真修出大成,莫要說從入弦下境跳到入弦上境,直接跳到天罡境界也不足爲奇。”

    話剛說完,竇長安又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只是以你小子的悟性,怕是比登天還難”

    竇長安閒庭信步來到冷清寒的身旁,一手摟過他的肩膀說道:“我說你怎麼只讓丫鬟送酒來,這也太不上道了罷原來是不聲不響在這悶聲發大財。外人不知情,還以爲你這是故意怠慢老友。好了好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我這便宜徒弟幫了你一大忙,你怎麼也得跟我痛飲一徹夜吧”

    “他真是你徒弟”冷清寒笑意盈盈看了白雲一眼,又向那個正與自個勾肩搭背的男人,投出半疑半信的目光。

    “能算半個罷。”竇長安坦蕩笑道。

    冷清寒斂了斂神情,頗爲肅穆道:“我得先去會一會那青玄劍派弟子,琢磨琢磨劉未已的葫蘆裏頭還有沒有剩下的藥。”

    竇長安舉起酒壺往嘴

    裏倒了口酒,又把酒壺遞給冷清寒笑道:“行,那我等你,不醉方休。”

    冷清寒接過酒壺,一陣倒騰喝得一乾二淨,又把酒壺丟回給竇長安:“好。”

    說罷,冷清寒便轉身與華服丫鬟走出水榭。

    只留下那尊足足長眠了二十年的金系玄甲,在破敗不堪的水榭中煢煢孑立。

    白雲擡頭看了眼夜空,月亮快要升到當頭,還差一刻鐘便到三更天。

    回到東苑,白雲匆匆把那封天龍會的密信交給了張雨若。

    “你是如何把信取來的”張雨若接過密信問道。

    白雲撓了撓頭道:“說來話長,是府主讓下人幫我們取的,冷氏不願與天龍會同流合污,也不願沾這趟渾水。”

    張雨若似乎若有所思,但隨即拆開密信。

    信中內容卻讓兩人如遭驚雷。

    白雲與張雨若閱讀完整封信的內容後,幾乎都是同時沉默了下來。

    信中提及,天龍會可助劉未已坐上青玄劍派大掌教之位,也願意替青玄劍派擋下全部髒水,可交換條件是讓劉未已將青玄劍派裏裏外外洗個乾淨,信中甚至明確提到某些必須要斬草除根的青玄劍派長老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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