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劍霜 >第二百五十七章 風雲前兆
    黑衣人驚喜不已,不再刻意隱藏身手,擡膝掃出一記鞭腿,直中白雲的胸口,白雲頓時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退回到懸崖邊上,鬆軟的泥石從崖邊掉落深淵,聽不見有任何迴響盪漾,劍溝之深不禁讓人膽寒發豎。.biquge

    黑衣人將烏黑大刀往地上一砸,刀身三分之一栽進泥濘,他抱起了雙臂哈哈大笑:“想不到冰魂魄之力在你體內竟然能成長得如此之快。”

    白雲恍然大悟,原來適才黑衣人是在試探他體內的冰魂魄之力。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那張玄鐵面具後面的容顏眉頭舒展,嘴角勾起一道弧線。

    黑衣人搖了搖頭,頗有深意地說道:“咦,你怎麼停下手了你往日遇見我時都像條瘋狗一樣胡亂撕咬,無一例外。怎麼害怕了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弒師仇人,有仇不報非君子,其實你是不是個君子倒是無所謂,只要不是龜孫子折了你那師父的臉便是,好歹你那可憐的師父也曾如來下席名震江湖。”

    黑衣人的語氣中充滿着挑釁的意味:“罷了罷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其實哪裏有什麼出於淤泥而不染,師父是個罪孽深重的惡僧,徒弟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貨色。”

    白雲咬牙切齒雙目驟紅,但心中卻彷彿有一道佛音響起,就像是洗漱這天地間所有污穢的天籟之音,白雲竭力平復心神,黑衣人這番話是有意激起他心中的浪潮,那頭惡蛟食憤怒怨恨而長,斷不能讓那黑衣人的奸計得逞,況且白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三言兩語便能激怒的愣頭青,在竇長安的敲打下,白雲的心性大有長進,他自知如今的自己絕非是那黑衣人的對手,更不會去做那以卵擊石的蠢事,師仇得報,但前提是先做到那天下第一,否則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空談,這是竇長安教與他的道理。

    白雲的心境恢復常態,對於黑衣人別有用心的言辭他置之一笑,反倒還想從黑衣人的身上套出線索來:“夜襲髻霞宗門禁地以及李掌教的失蹤,是不是都與你有關。”

    黑衣人沒有回答,反倒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你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要出手襲殺墨家兩位家主”

    白雲沒有說話,神情變得陰沉起來,他想起冷氏府主臨死前的情形,始終耿耿於懷。

    黑衣人本來就沒打算從白雲這裏得到迴應,他更像是在告知白雲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的心肝天生軟糯,他們遲早會再次向你借用冰魂魄之力,解封那幾尊長眠於墨家祕密地宮的五行玄甲,此舉會讓冰魂魄之力勞心傷神,對冰魂魄的成長乃是大忌”

    白雲極力將心中的殺機摁下,冷笑着說:“所以這就是你要殺他們的理由”

    “不錯。”黑衣人很是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再說了,死了兩條前朝遺留的蛆蟲,這個江湖不是更乾淨了怎麼你卻說得像壞事似的”

    忽然之間,白雲的心頭橫生出一種將眼前黑衣人碎屍萬段的

    恨意,在心性博弈方面,他始終不如黑衣人爐火純青,但白雲仍在積壓,努力不去表現出絲毫。

    黑衣人似乎也對白雲另眼相看,受到如此挑釁,竟然可以像一隻溼水炮仗似的屁都不放一個。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條狗牙吊墜,一手抓着吊墜的紅繩,吊墜懸掉在繩索的末端,在月色下尤爲顯眼。

    “漸離”白雲積壓深重的怒意在這一刻如火焰迸發,踩在懸崖邊上的一隻腳直接將一塊泥磚踩碎,裹布神荼奪目而出。

    因爲那張冰冷駭人的面具,沒有人能看見黑衣人在這一刻露出了一抹詭譎至極的獰笑,他快如一道橫亙天穹的閃電,搶在神荼完全露出鋒芒之前,一手將其從少年的手中拍落。

    白雲的虎腕幾乎被震碎,好在他體內有大般若心經護體、大無爲浮生決滋養,纔沒有整隻手腕折斷,但他分明感覺得到腕骨有斷裂之嫌。

    白雲顧不上那隻腕口負傷的手,另一隻手以疾風之勢驀然握拳砸出,但那道黑影如影隨形,一掌將白雲擡至一半的拳頭包裹住,緊接着扭出一個幅度,白雲慘叫了一聲後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黑衣人嗤笑道:“你真以爲那頭惡蛟寄生於你體內,你就當真可以所向披靡了癡心妄想你只不過是它破繭而出前寄存的軀殼罷了,等它掙脫了無盡虛空,你就再無利用價值了。”

    “你這個卑鄙小人”白雲幾乎喪失了理智,無奈卻被黑衣人壓制於地上,動彈不得,臉頰緊貼着溼潤的泥土,被一顆棱角分明的砂子劃出了一條細針般的血痕。

    “想要救你的發小,那就按我說的做。”黑衣人的語氣變得陰冷難喻:“聽好了,先去青玄劍派的劍閣中,取出一枚玲瓏剔透名叫龍晶的石頭,再有的是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要不然休要怪我對你那位發小無情。”

    話畢,黑衣人輕而易舉地將白雲拎起又重重砸下,白雲頓覺頭暈目眩眼冒星光。

    黑影拔起栽進地面的烏黑大刀,大袖一蕩倒掠而去。

    待白雲清醒過來,那個黑衣早已不見了蹤影,而負傷骨折的手腕在三種內力的療養下迅速恢復如常。

    白雲緊握的拳頭猛地往地下一砸,在溼軟的泥土上砸出一個淺坑,他恨自己的無用,但白雲從來不都是自怨自艾之人,這一拳的痛楚讓他幡然醒悟,他拾起落在一旁的神荼,疾掠向青玄山的方向,那個黑衣人行事心狠手辣,倘若漸離真落在了他的手上,無異於被架在刀山火海之上,白雲別無他法,更沒有時間去思量任何東西,只能照着黑衣人所說的去做,好待時機成熟再救出漸離。

    行進了十餘里路後,白雲碰見了一位紅衣。

    紅衣如血,橫擋在官道中央。

    白雲的眸子中泛起一剎難以尋辯的驚喜之色,但兩道粗眉卻隨即深深地鎖了起來。

    黑衣人前腳才離開,紅衣後腳

    便出現,不管怎麼說,這都很容易會讓人將前因後果串聯起來。

    不等白雲開口,脣若丹霞的紅衣女子便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趟這趟渾水,要不然青玄山上的妖洞又怎會如此輕易就被打開了。”

    白雲沒有說話,目光很是冷淡。

    紅衣女子看見了白雲懸掛在腰間的玉佩,和那隻系在玉佩上的錦繡香囊,伸手指了指說道:“咦,你腰間的玉佩品相真不錯,那隻香囊的手藝也很是精湛,應該是花了不少心血縫製的罷”

    白雲對慕之桃的態度,就像是鐵錘的鋼塑的,他直截了當地答道:“與你無關。”

    紅衣女子笑了笑,又問道:“是她做的吧想不到她看着冷豔無雙,手藝卻是如此了得。”

    白雲根本就不去回答,一切看起來就像是紅衣女子在自娛自樂。

    紅衣女子的芊蔥細手探入袖內,這讓白雲繃緊了神經。

    本以爲紅衣女子會在袖間祭出那道幽熒,誰知她卻從袖中取出一隻同樣錦繡精美的香囊。

    紅衣女子自顧自地輕笑,澄澈的眸子成了兩道月牙:“其實我也替你做了一隻,只是。。。你應該看不上罷”

    白雲從遇見紅衣的那一刻便板着木頭一樣的臉,他根本沒有正眼瞧過一下那隻由紅衣女子縫製的香囊:“你與那個黑衣人到底有什麼關係”

    兩人的相逢一點都沒有故人重逢的溫馨,紅衣緊緊將香囊撰在手心:“什麼黑衣人”

    白雲冷笑道:“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惺惺作態。”

    “你到底想說什麼”紅衣女子極爲不解。

    “雖然你是大魔頭慕長生之女,但我本以爲你與那些天龍會妖人不同,如今看來,我真是有眼無珠,且不說那黑衣人,你說天龍會從不會濫殺無辜一人,可襄陽城中那位無辜暴死橫屍街頭的店小二,以及巴山客棧中上上下下的數十口性命,你敢說都與你天龍會無關”

    一襲紅衣如血的慕之桃說道:“我想是你誤會了,襄陽城中的店小二,實乃南宮蕭逸爲了阻止你們師兄弟團聚而行的栽贓嫁禍之舉,他當時偷走了白阿姨的一根冥魄針,構陷出天龍會殺人滅口的罪證,至於什麼黑衣人和巴山客棧,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雲對紅衣女子的辯解很是不屑,他不願再逗留於此地浪費口舌,如今救出漸離纔是當務之急,提着神荼劍與那紅衣擦肩而過。

    “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嗎”兩人擦肩而過之時,紅衣女子出奇地平靜道。

    白雲停頓了一下腳步,上下脣剛剛張開,卻看見青玄山方向的蒼穹頂如火灼雲,於是乎心神一凝,向着那道黑夜中的火燒雲長掠而去。

    慕之桃怔怔地留在了原地,望着白雲遠去的背影,牢牢握在手心的錦繡香囊如斷根落葉,無聲無息地掉在了地上。

    天津https:.tetb.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