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是金船中禁制之力,不過金丹級數,雲昭道人舉手可破,但若是如此,等於與三太子撕破面皮,四海龍族向來只顧自家逍遙,極少涉入玄魔兩道爭鬥,得不償失,思忖片刻,點頭道:“也好,煩勞三太子放開禁制,我等出去動手便是”
三太子又望向凌衝,見其一臉淡然,似是毫不在意,將手一揮,金光撤去,金船中門大開,“請”雲昭道人瞧了凌衝一眼,目中滿是冰寒之意,當先踱步而去。正是瞌睡有人送枕頭,有了烏老與方勝這一場戲,就有藉口將凌衝當場打殺,就算事後郭純陽追究,大可推說是激於義憤,瞧不慣凌衝用奸計欺騙齊瑤兒,謀算人家的太清符經正本,有理在先,郭純陽也無話可說。
凌衝又是一番打算,雲昭道人咄咄逼人,擺明車馬要置他於死地,不如借晦明童子之力,將其反殺,以絕後患。動用太清符術以及事後毀屍滅跡,怪魚金船皆非上佳之地,凌衝也傾向於另換一處僻靜之地動手,藉機試演一番自家的太清符法修爲能與晦明童子磨合到幾分熟練。
烏老暗自得意,瞥了一眼方勝,卻見他被乃姐扣住,垂頭耷腦,冷笑一聲,就要跟去瞧瞧熱鬧。三太子冷冷看他一眼,低聲道:“烏老倒是好算計,今日之事小王暫且記下了”烏老心頭咯噔一聲,強笑道:“此事原有情由,容後再稟,請三太子見諒。”眼下烏家還缺不得東海龍宮這株大樹,烏老只能伏低做小,免得觸怒了敖意,那便得不償失。
齊瑤兒有心跟出去,卻見方凝面如寒霜,冷冷對乃弟道:“你立刻隨我返回山門,與瑤兒成親,其後不修成元嬰,絕不許下山”方勝滿擬親眼見凌衝屍橫當場的慘象,見乃姐動了真怒,不敢頂嘴,只好遵命。
凌衝微微停步,對他冷笑道:“別人不知你的伎倆,當我看不出來麼你也莫要挑撥是非,若有膽量,乾脆以真身來此,大家劍下見真章,豈不痛快”
“呂博”一愣,凌衝之言若有所指,似是瞧破了他的底細,卻又不敢肯定,只能獰笑一聲,說道:“任你百般狡辯,也需逃不出雲昭前面的手去,我只看你如何下場”
金船中忽然金鈴之聲大作,勁急非常,密如風雨,敖意臉色大變,叫道:“有甚麼魔頭混進來了”祭起玉牌便要作法合攏禁制。金船煉製之時,龍君特意煉入一道煉魔陣法,專一克制玄陰魔頭。方纔警鈴大作,唯有法力高深的魔頭潛入金船方會如此。
三太子反應不可謂不滿,但一口真氣還未噴出,整個人便僵在那裏,原來耳中傳來一個好聽之極的聲音笑道:“人家不過是好奇這條大頭怪魚,想進來瞧瞧,不必這般緊張罷”這個聲音嬌嬌柔柔,好聽到了極點,如糖如蜜,恰似一股春風吹入心池,令人心神迷醉。
三太子被這聲音軟糯糯一叫,只覺神魂顛倒,不知東西,連禁制也忘了關閉。那聲音不知起自何處,卻在每一人道心之中迴響,頗有蕩氣迴腸之意。烏老、方勝、乃至雲昭面上皆有陶醉之色,露出淡淡微笑,似是回憶起了甚麼暖心之事。
金船廳中那些獻歌獻舞的歌姬與一干蝦兵蟹將卻都一聲不吭,軟軟栽倒,七竅中流出血來。方凝悶哼一聲,身畔一道寶光飛起,垂落一道五色天幕,五色流轉之間,竟又化爲無色。寶光寶幢之中一聲清越劍鳴,震得方勝與齊瑤兒雙雙一晃,又恢復了清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