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傭兵頓時眉開眼笑,“謝謝老大!”
“謝個屁,沒用的傢伙,遲早死在女人手裏。”火咀罵道。
“老大,你沒聽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小傭兵嬉皮笑臉地問道。
“快滾!”火咀板起臉,瞪圓眼睛,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老大,我先走了。”小傭兵笑嘻嘻地跑了。
看着逐漸遠去的單薄背影,火咀嘆息了一句,“可憐的小傢伙……”
“是啊,被騙得團團轉都不知道。”“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個富少爺的牀上呢,唉……”兩個同伴議論道。
陳興和阿喬木都不是愛說閒話的人,保持着沉默,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這種“綠茶婊”的事情,陳興以前在地球上聽多了,見怪不怪,也不覺得同情,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沒什麼好說的。
他追求女孩子的時候,作爲男性肯定會先付出幾次,但如果對方沒有足夠的迴應,他就會轉身離去,哪怕再喜歡也會理智對待。死纏爛打沒意思,放低身段、卑微迎合也不長久,還不如早點兒放棄,尋找下一個目標。
在他看來,世上沒有誰是“必須”的,女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只會欣賞一種美、吊死在一棵樹上的,既可悲又可憐。
通常這種人也很自戀,覺得世上就這麼一個女人配得上自己,所以被虐了,也不算冤。
思緒之間,陳興跟着火咀來到指揮營帳前。
這頂指揮營帳有五六米高,兩個半圓形,有點兒像大型的蔬菜棚子。火咀掀開簾子,將陳興讓了進去。
帳篷的中間是個長方形的沙盤,一名穿着短袖軍服的男人背對着門口,雙手抱胸,望着沙盤上的彩色小旗。
背影高大壯實,肩膀又寬又厚,給人一種沉穩持重的感覺。
男人緩緩轉過身,或許是受上一世記憶的影響,陳興的呼吸不由得停滯了一下。
臉型方正,眉目英挺,正是那個在龍石鎮的酒吧裏,抓着他的肩膀,邀請他一起打天下的男人。
“這位兄弟是大師團的團長陳興。”火咀介紹道。
“幸會。”鐵諾伸出大手,陳興握了上去。
正如記憶中的一樣,鐵諾的手掌寬厚有力,充滿了熱情。
目光越過厚實的雙肩,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壯得像頭水牛的轟雷、高高瘦瘦的大鼠、矮壯結實的鐵炮、嗓門粗獷的銅鑼、圓滾滾的熊奔……
他清晰地記得,他們每一個人是怎麼離開的。南高地之戰時,轟雷身先士卒,衝上高地,以一己之力,爲友軍破開一條血路。面對着數百名敵軍,被打成了篩子。
鐵炮和銅鑼是親兄弟,熊奔是他們的堂兄弟,三人被稱作三人組,分別死於陳興加入雷光團的第七、第八和第十一年。
大鼠和熊奔的關係很好,喜歡做些滑稽事逗大夥笑。比如,他經常開大貓的玩笑,說大貓是他的天敵,看見大貓就雙腳發抖。熊奔死後,大鼠心灰意懶,黯然離開。
看到一個個曾經的戰友,陳興只感到熱血上涌,差點兒控制不住情緒,紅了眼圈。
讓他冷靜下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藍血人。
身姿挺拔,眉目清秀,只是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陳興不認識對方,估計就是火咀之前提到的沈光明。
陳興在觀察沈光明的時候,沈光明也在觀察陳興。目光平和,氣質內斂。
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往往只隔着一層玻璃,一眼就能識別出同類。
爲了避免引起懷疑,陳興很快就挪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