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華衣,個頭高挑,容貌還算美麗,就是顴骨有點兒高,有幾分刻薄相。
“媽!”葉陽清燕衝着婦人揮手,接着扔下一句,“二叔,我找我媽說說話,回頭再聽你訓教。”就跑去跟婦人摟在一起,手挽着手出去了。
葉陽清燕一走,整個大堂都冷了下來。
陳興嗑着瓜子,旁若無人,老k站在他身後,腰桿挺拔,表情嚴肅,全然一副紈絝少爺忠誠管家的畫面。
葉陽正雄臉色陰晴交替,聽着嗑瓜子的吧嗒吧嗒聲,一陣黑一陣白。沉思良久,像是下定決心般輕輕捶了下桌子,轉頭看向陳興。
“陳先生……”
該來的還是會來,而且看這架勢給臉色也趕不走,動用武力嘛,又好像沒人能打得過,只能面對了。
“家主好。”陳興放下瓜子,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拱手行古禮。一瞬間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眉眼端正,彷彿剛纔紈絝子弟的樣子是另外一個人。
“請隨我到茶室閒聊幾句。”葉陽正雄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就叨擾了。”陳興跟上,隨前者從大堂後門走出,穿過中庭來到茶室。
葉陽正雄坐下,煮水沏茶,忙活十幾分鍾,給陳興倒上第一杯,纔開口說話。
“你的心思我知道,肯定是葉老三叫你來的,不然以你的性格,斷然不會理會葉陽家是何態度……”葉陽正雄看着窗外,彷彿在自言自語,“孩子大了,我們想管也管不了,你們要做什麼,我們除了在旁邊嘮叨幾句,也做不了什麼。”
“既然一開始就沒打算徵求我們的同意,現在又何必這般那般,只要你們過得好就行了,我們權當沒養過這閨女……”
葉陽正雄的話說得十分難聽,特別是最後幾句,陳興都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說得沒錯,如果不是三叔公,我壓根不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世界,強者爲尊,你們葉陽家沒人是我的對手,憑什麼管我?”
“年輕人,口氣不要太大。”葉陽正雄黑着臉說道,顯然被陳興的話激怒了。
“你們也別假惺惺的,你們對葉陽白柳有多好,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陳興歪着腦袋說道,“要不是她治療師天賦覺醒,從廢物變成了香餑餑,不用說什麼權當沒養過,你們早就把她踢出家門了。”
“胡說八道!”葉陽正雄氣得眉毛直跳,拍桌而起,怒道,“小子,你不要含血噴人,我什麼時候把她踢出家門了?”
“你說什麼?”葉陽正雄皺起眉頭,“我們停了她學費和生活費,她沒錢喫飯?”
“還不承認啊?”陳興冷笑道,“要不要找她來對質?”
他清晰地記得,當年在龍石鎮第一次見到葉陽白柳時,對方神情倦怠,飯桌上的飯菜也是便宜的素食。他纔會起意,故意撞翻她的東西,然後賠她一頓豐盛的,從而博取好感。
葉陽正雄若有所思,緩緩坐了下來。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忽然嘆了口氣,說道,“我當時忙於接掌家族,把照顧白柳的事情交給了小嫂子……”拳頭不知不覺地握緊,“定是她心存芥蒂,才……”
“唉……”葉陽正雄捏着眉頭,一副痛苦又無奈的樣子。
陳興靜靜地看着,他分不清對方是惺惺作態,還是真有其事。葉陽白柳和葉陽清燕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葉陽清燕的母親是第二任妻子。大多數情況下,繼母對前妻的子女是不可能太好的,特別是丈夫去世後。
當然也有例外,但肯定不多。
葉陽正雄把這樣的任務交給小嫂子,明顯是有些不合適的。
沉靜了許久,葉陽正雄騰地一下站起來,氣洶洶地指着外面,說道,“我現在就去找小嫂子過來,當着你的面,讓她把話說清楚!”
“當年是不是她自作主張,把白柳的學費生活費停了!”說着就要往外走,陳興連忙攔住。
“別,千萬別!”
葉陽正雄滿臉疑惑地看着陳興。
“我是葉陽清燕帶進來的,轉頭你就去責問她母親,你讓我怎麼做人?”陳興說道。
對他來說,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葉陽白柳如今過得不錯,再去追究責任也沒什麼意義了。再說了,小姨子對他還是不錯的。剛纔見到他時,臉上的欣喜連藏都藏不住。
葉陽正雄重新坐下來,衝上一壺茶,漸漸恢復了平靜。
“如果當年真有此事,就是我錯怪你們了。”葉陽正雄給陳興倒上茶,“不但如此,我還要謝謝你,在最困難的時刻幫助了她。”
事情似乎走上了正軌。陳興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