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你這樣把自己窩在屋裏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讓關心你的人們平添擔心。爲師還是那句話,傷心難過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只能讓自己強大起來。”
“你放心,爲師雖然就要離開,可懷兒的事情我早已安排妥當,若是找到了薛神醫,立刻就會有人把他帶到你們面前。顏兒,你就和懷兒乖乖在家等消息就好,千萬不要亂跑,以免將來找不到人,貽誤瞭解蠱的時機。”
說完,許昌平向身後招手,示意岸芷汀蘭上前。
岸芷汀蘭一直在一旁安靜的聽着許昌平說話,看到他的手勢,立刻疾步上前,正對着房門跪下。
“顏兒,爲師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希望你能想個明白。”許昌平停頓片刻,“現在,爲師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此去能否順利歸來還是未知,爲師着實擔心你的安危。”許昌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岸芷汀蘭,“岸芷汀蘭原本就是穆凡贈於你的丫鬟,雖然不知道你因何要把她們二人趕走,可爲師希望你能把她們重新留下。如果犯錯,只管懲罰她們便是,爲何要跟自己的安危過不去你也知道她們身手不凡,留她們在身邊保護你,爲師也能放心離開。況且,她們是贈予你的丫鬟,萬萬不能跟着我們離開。如果你不答應留下她們二人,那她們可就無家可歸了,只能在街頭流浪。這年頭,兩個貌美的年輕女子若是流落街頭,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
說完,許昌平便不再做聲,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安靜的等待着夏顏的迴應。
幾個呼吸過後,屋內還是沒有穿來任何聲響,許昌平只好嘆息一聲道:“顏兒,如果你還不給爲師一個答覆,那我只當是你默認了。”
幾個呼吸後,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安靜。
“哎。”許昌平搖頭嘆息,“既然如此,那她們二人便留在這兒了。時候不早了,爲師也該離開了。”
說着,許昌平便轉過身去,對岸芷汀蘭囑咐道:“今日把你們二人留下,你們定當要伺候好你家小姐,萬萬不能再惹她生氣了。”
“是。”二人齊聲答應。
“嗯。”許昌平再次轉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面帶失望的朝院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夏顏的房門也從未打開過。
如果不是今夜來此,許昌平竟不知道徒弟把自己鎖在屋裏整整一天,至於原因,他就算不去打聽,也能猜出此事必定與穆凡有關。
想起今日見穆凡從夏顏家裏出來時那魂不守舍的模樣,怕是二人之間的道別並不順利吧。
依照往日他對夏顏的瞭解,這丫頭若是不滿或者生氣時,都會大吵大鬧一番,就算是大發雷霆也很正常。
可沒想到今日她竟然反常的把自己關在屋裏悶不作聲,這可是許昌平從未遇到過的情況。讓她更沒想到的是,這丫頭也有如此軟弱的一面。
畢竟,就連她的親哥哥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也沒有像這般縮在屋裏,而是積極的去尋找解決辦法。
看來,這次她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對於自己徒弟這副少見的樣子,許昌平真是心痛不已。
可心病還需心藥醫,感情上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解決。
既然穆凡已經來找過夏顏,那便意味着夏顏已經知道他們將要離開,更意味着他可以去向徒弟道別了。
因爲穆凡的命令,這幾日可把許昌平給憋壞了,每次見到夏顏的時候,他都想好好的跟她交代幾句,他真怕讓他來個不告而別,更怕連徒弟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可現在,是能光明正大的道別了,可這最後一面,哎
不過還好,他倒是完成了穆凡派給他的任務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岸芷汀蘭重回夏顏身邊。
不過,就算穆凡不說,許昌平原本也就是打算這麼做的。
畢竟他這個愛惹事兒的徒弟身邊若是沒有幾個身手不凡的人來保護,他就算走了心裏也不踏實。
雖然沒能看到徒弟最後一面有些頗爲遺憾,可好歹算是完成了一樁心願。
可是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許昌平不求別的,只希望他們這次回京能夠順順利利,希望西邊的情況不至於向他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更希望他們此番前去能夠順利歸來,這對兒有情人能順順利利的在一起。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願。
這夜,大雪紛飛,氣溫也比往常低上許多。各家各戶不約而同的添上了厚厚的棉被,早早的就鑽進那溫暖的被窩進入夢鄉。
可在這寒風刺骨,該蜷縮在被窩中取暖的時節,卻有幾人徹夜未眠,穆凡便是其中一個。
他在夏顏離開許久後,終於回過神來,再次來到夏顏家中與顏氏告別。
他只說是要回京,卻並未告知顏氏他究竟爲何離開。
一來是怕她擔心自己,二來如果將真相告知於她,勢必要講清楚他身有婚約之事。
他倒是不怕顏氏知道這些,畢竟這奉遠侯府的婚約在他看來是做不得數的,他的未婚妻永遠只有夏顏一個。
他怕的是顏氏若是打聽起奉遠侯府的事來,他又該如何作答,畢竟那裏還存在着一個顏芷溪。
在剛與芷溪姨母相認的時候,他曾問過她爲何當年會突然從奉遠侯府失蹤,又爲何會在邊溪村住下,更爲何會成了夏新河的妻子。
她並沒有自己預料中的難過,反而溫柔一笑,只說一覺醒來後便和夏懷一起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而在面前等着他們的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黑衣殺手。
若不是夏新河偶然路過救下她們母子二人,怕是他們早已不在人世,更不會有夏顏的出生。
爲了保住夏懷和即將出生的孩兒,她只能按照夏新河的建議,跟他回鄉,以他妻子的名義活下去。
這與穆凡當年打聽到的情況完全不同,如果事實真如芷溪姨母所說,那奉遠侯府裏怕是有不少貓膩。
當年的他以爲芷溪姨母早已不在人世,對於那個冒充她的人也沒有多大想法。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奉遠侯維持體面的一種方法。
畢竟若是芷溪姨母身亡,奉遠侯府就再沒有嫡長女這一說法,就算續絃再娶,怕是母后也不會承認,安家與皇家的婚約便不復存在。
另找一人來冒充芷溪姨母,雖然有些冒險,可畢竟見過芷溪姨母的人並不多,這謊言倒也能勉強維持下去,更何況這裏面還有芷溪姨母的父親顏丞相來幫襯着。
有了他來作證,又有幾個人不相信那就是顏芷溪呢畢竟這世間只要是腦子正常的父親都不會把孩子認錯。
就算父皇和母后知道那人是冒充的,可是當時在顏丞相的推波助瀾下,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那是真正的顏芷溪。
面對着悠悠衆口,他們也不能輕易說出真相。
既然奉遠侯府還有顏芷溪存在,那她生下的女孩兒自然就是嫡長女,也就是他的未婚妻。
沒有什麼特殊原因,父皇母后也不能隨意毀了這婚約。
尋常人還能隨便挑一個缺點將婚約毀掉,可對於一個還未出生的嬰孩兒,又能挑出什麼毛病來朝令夕改可不是他父皇的風格。
所以,穆凡很是理解母后爲何還讓這婚約一直存在着。
反正對他來說,這些都已無所謂,他甚至連報仇的想法都沒有。
就算找出真相替芷溪姨母報了仇,他又能去向誰分享也喜悅
他的芷溪姨母已經回不來了,既然有人願意代替她,那便代替下去好了,只要她能替芷溪姨母照顧好顏丞相就好,畢竟他是芷溪姨母唯一的親人。
當時的他無慾無求,無所掛念,他只想按照母后的意思好好的活着,就如行屍走肉那般。
可現在情況與當年已然不同,既然芷溪姨母還在人世,那便不能有任何冒名頂替之人存在。
這奉遠侯府,是該查查了。
縱然穆凡心裏打算好了一切,可這些事情他卻不能告訴芷溪姨母知道。
直接告訴她真相,惹的他傷心一場,或是隨便撒一個謊將此事糊弄過去,這兩種方法,穆凡都是不願意選擇的。
所以,對於他離開的原因,穆凡選擇了避而不答。
縱然他在顏氏面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可還是被她看出來異樣,詢問着穆凡是否已跟夏顏告別。
又說夏顏明明說好了要去沁縣的,可不知爲何出門逛了一圈回來就吵着要休息,此刻恐怕正在屋裏矇頭大睡。
爲了不讓她擔心,穆凡只能尷尬的笑着回答說還沒有,正打算去。
可顏氏卻像看破他的謊言般,面露疑色的打量着他,嚇的穆凡不敢多待,只能落荒而逃。
當路過夏顏閨房時,穆凡雙腿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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