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就和平常一樣，身上的劍傷，血跡，全部消失不見。
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脖子，“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你。”
她感覺好像有一塊冰貼在她的皮膚上，涼颼颼的，使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救了你。”
雖然她不清楚他爲什麼會沒事，但是她有把握在他眼皮之下存活。
“可同時，你也背叛了我。”
“我愛他，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你殺他。”她眼中蓄着淚水，透過那雙灰色的眸子看見了軟弱的自己。
“你終於還是承認了。”輕蔑，不削。
“但現在我徹底清醒了，心中只有仇恨，我要殺了飛振天，你留着我，總歸是有用的。”她和飛硯欽，是註定不可能了，她心裏清楚，她絕望過，現在，只有恨。
冰涼的手移開她的脖子，隨着她臉頰的曲線滑動着，所到之處，冰涼一片。
掛在他頭髮絲上的水珠滴落到她的嘴角，水浸潤了她乾燥的脣。
她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而他的手此刻正觸碰着那條疤痕。
“沒有這疤，他也許會喜歡你。”
是嗎？如果這算個理由。
“你會放了我？”她問。
“你說的很對，留着你，總歸是有用的。”他俯身望着她，身體壓着她，寬大的紫袍幾乎要遮擋住她的身體。
幽冥湖的冰涼也透過那寬大的紫袍傳達給她。
她望着那張精緻的臉，“除了仇恨，你難道就沒有被其它東西困擾過嗎？”
這正是她想問的，相處幾年光景，他除了被仇恨湮埋，她從未見他對其他事情上心。
這個男人眼中似乎除了仇恨，什麼也不在意。
“你有愛過人嗎？”她鬼使神差的將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
“沒有。”
她將手纏繞在他的頸項，他是教主，而她只是他的護法之一，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也許會惹得對方動怒，但她依舊這樣做了，就算是最壞的後果，她也能承受。
她語氣輕佻，“不如愛我試試。”
那雙灰黑的眼睛盯着她看，忽然擡起她的下巴，如果不是那道大煞風景的疤痕，她應該是個很清冷的美人。
吻就這樣落下，他的嘴脣貼着她的嘴脣，這是他第一次碰女人的脣，柔軟的觸感，一股奇妙的電流傳遍全身。
蒼白的手觸碰到她的衣服，他離開她一定距離，“你是第一個敢設計殺我的女人。”
望着那灰黑的眼睛，她突然就笑了，從他的眼中倒映的世界，也是灰的。
她摟着他，主動送上自己的香吻，將舌尖伸向他的嘴中，他似乎還不知道愛情的美妙，也不懂男女之事。
起初是她吻着他，接着就反客爲主，他是個天資聰慧的學生，立刻就領悟了過來。
他回吻她，舔舐着她脣間的芳香。
而她，不由自主的將手指插進他灰黑色的長髮中，她確信她不愛他，可這個吻卻讓她意亂情迷。
蒼白的手將搭在她臉上的碎髮向腦後收攏，灰黑的眼眸閃過一絲遲疑，“你的嘴脣，爲什麼是甜的。”
被他觸碰的耳尖隱約發燙，她眼神迷離，吻上他的喉結，癢癢的感覺，他低吼一聲，身體燥熱難耐。
她翻身將他壓倒在身下，吻着他的下頜，鎖骨，蜻蜓點水，她感覺到身下的男人有了反應。
曾經爲心底的那個人守身如玉，可真正再次見面，他忘了他們的感情，忘了他們的誓言，她看着他和別人親吻，看着他投身到另外一個女人的懷抱，除了黯然神傷，她什麼也沒有。
灰黑的眼眸望着眼前人白皙的皮膚，蒼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衣領，他有些疑惑，但是他覺得他需要這麼做。
細軟的腰帶被解開，他揭開層層布料系，就像摘下一片片花瓣，最美麗的東西總是不能輕易得到。她的衣服從身側散開，他望着她，她溫熱的皮膚觸碰到了他的皮膚，只隔一層紫色薄紗衣。
她去抓他的紗衣，他俯身將她壓在身下，吻落到她的脣上，急促又熱烈。
他只吻她的脣，身體貼着她的身體，略帶蠱惑的話語，“然後要做些什麼？”
她握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指着，“這裏，這裏，都需要。”
炙熱的吻一路往下，貼在她大腿上手，往深處遊移而去。
他弓着身抱着她，突然向前挺去，和她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到一起，青衣上落下斑斑血跡。
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她再也不會去奢望了。
她嘴脣緊閉，始終不願發一聲。
“你難受嗎？”他將臉貼在她的頸項間，灰黑色的眼角微微眯起，帶着危險的氣息。
“不會，我要殺了所有可恨的人。”她忽然睜開眼，十分冷靜與清醒。
——
乞巧節那天，街上處處掛着的花燈。
到了傍晚時分，花燈逐一亮起，在路上散步的人越來越多，街市也熱鬧了起來。
飛硯欽將海珊瑚的手攥在手心裏，兩人肩並着肩，走在花燈下。
紅黃的燈火映在她的眼中，璀璨似明珠，飛硯欽低頭看着她的臉，有一霎那的失神，她的笑容似乎帶有魔力，讓他一刻也離不開眼。
他們沿着河岸走着，遇見好看的花燈，海珊瑚就會湊近去觀望，她的鼻尖觸碰到花燈上罩着的縐紗，盯着上面的花樣看，女孩嬌羞的低着頭，男孩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畫中的兩人似乎討論到了什麼令人嬌羞的話題。
她用手指碰了碰那花燈，“硯欽，你看這個好漂亮。”
小攤販笑着對飛硯欽道：“大爺，買一個吧！乞巧節送了女孩子花燈，女孩若是接受了，就能一輩子長長久久，恩恩愛愛。”
就衝小攤販這話，飛硯欽就覺得該買。
她歡喜的抱着花燈，明明沒多少錢，可她卻把它當個寶貝，這是硯欽送給她的第二件禮物。
這時，兩人身後方涌過來一羣人，將兩人擠散開，飛硯欽個頭高，在人羣中十分凸顯，海珊瑚個子矮，被人羣給淹沒了，她緊抱着花燈，踮着腳在人羣中尋找着。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道力，她被帶進了溫暖的懷抱，她一手摟着花燈，一手環在飛硯欽的腰上，臉貼到他的胸膛，“硯欽，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會找不到你。”
“傻瓜，你就站在原地，我會來找你。”
她用臉在他的前胸蹭了蹭，只有被他抱住的時候，她才能更加真實的感受到滿滿的愛和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