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不斷,可奚雲弟子依舊前仆後繼。
“既然你們都不怕死,那我便奉陪到底。”海珊瑚擡起手掌,將手中的血蓮向前方推去。
血蓮觸碰到最前方一男子的額頭,他的額頭上立刻就出現了傷口,鮮血噴涌。血蓮在觸碰到肉體後,便幻化作一團紅煙,周圍的人無一人倖免,皆躺屍於地。
這兇狠的招式,嚇得後方的人終於清醒了過來,對此有所顧忌,不敢再勇猛無畏的向前衝鋒。
就在雙方即將陷入僵持不下的狀態之下,奚雲的大門開了。
得知有人想要闖入奚雲,飛硯欽也趕到了現場,他站在大門內,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看清楚了眼前人。
紅白相間的長紗在空中飄飛,那是他日夜思念的人,熟悉卻又陌生。
她好像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了,她現在武功高強,無人能擋。
更加令他驚訝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竟然變成了灰色。
這令他想到了空羽。
“珊瑚。”他低聲喊道,對方應該聽不到。
人羣又朝海珊瑚壓了過來,這些奚雲弟子是不會讓她輕鬆走進大門。
她擡起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指尖涌出,她將撲過來的幾十名奚雲弟子全部擊退,哀嚎身一片。
她就這樣踏着那些人的屍體,朝他走來,她眼中的冷漠,憤怒,令他極其陌生。
她跨過門檻,手拿流星彎刀,指着他道:“你要阻攔我?”
飛硯欽想走近她,可刀橫在兩人之間,令他無法再向前一步。
“珊瑚,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流星彎刀依舊指着他,“我怎麼樣用得着你管?”
“我一直在找你”
他看起來有些滄桑,抑鬱的眼眸望着她,可她卻不爲所動。
流星彎刀突然就偏轉方向,朝他刺去,他側身閃避,近身到海珊瑚面前,控制住她的雙手,令她無法再出招。
“你放手。”她惡狠狠道。
飛硯欽離她的身體又近了些,他靠近她,低聲耳語,“我不放,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酥軟的語調,令她心慌神亂。
她想要推開他,對方卻挾持住她不肯罷休。
那就不能怪她野蠻了。
她擡起腳,狠狠踩在他的腳上。
飛硯欽也沒料到會遭此重擊,他終於鬆開了手。
海珊瑚離開他幾步遠,“騙子,我以後都再也不會信你。”
她擡起雙手,血蓮在她手中凝結,心中有個鬼魅一般的聲音告訴她,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背叛了她。
她就不受控制的凝結出了血蓮,準備和飛硯欽拼個你死我活。
飛振天在一旁註視着這一切,他對楊益吩咐道,“就現在,放箭。”
楊益有一刻的猶豫,“可是二公子他——”
飛振天面露狠意,“放。”
楊益最終還是朝樓頂的弓箭手做了個手勢,就在海珊瑚結蓮的那一刻,一排利箭齊刷刷飛了下去,她來不及躲閃,一支箭就落到了海珊瑚的後背。
飛硯欽擋住了向他襲擊過來的箭羽,然後飛到海珊瑚身邊抱住了她。
飛青玄站在指揮台上。
“誰讓你們放箭的。”他對身旁的人喊道。
“大公子,您沒發話,我怎麼敢下指令。”
他憤怒的將手搭在圍欄上。
“也許,說不準是掌門那邊派人下的命令。”
父親,他難以相信飛振天會爲了抓住海珊瑚,連自己兒子的信命都不顧。
越想他的心越感沉重。
眼看着飛硯欽要帶海珊瑚離開,飛振天自然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想要得到玄冥心訣的決心顯然比他兒子的命更加重要。
“繼續放箭。”
楊益額頭滲出汗來,那可是飛振天的親兒子。
同時他也不敢拒絕飛振天的命令。
飛硯欽抱着海珊瑚準備往門外走去,他沒想到,也沒料到,竟然會有一發利箭朝他的後背襲來,箭頭插入血肉中,他感覺頭腦犯暈,抱着海珊瑚的雙手突然間就使不上力。
最後,兩人一同暈倒在地。
飛青玄從指揮台上走了下來,飛振天正望着倒地的兩人。
“父親。”飛青玄喊了一聲。
飛振天道:“你派人將海珊瑚關押進牢房,然後送硯欽回去找人給他療傷。”
“父親,他是您的兒子。”
飛振天擡眼望向飛青玄,那佈滿褶皺的眼中看起來十分渾濁。
“怎麼,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如果我不攔住硯欽,他帶這個女人走了,總歸是個禍害,你放心吧!只是小傷,硯欽死不了。”
儘管如此,可飛青玄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他發覺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父親了。
“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不要質疑,按照我的吩咐做。”飛振天走到飛青玄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忽然又變了語調,“青玄,你不要覺得父親狠心,你今天也看到了,海珊瑚她殺了那麼多奚雲弟子,她早就不是當初的她了”
“父親,她爲什麼要對您動手?”
“青玄,父親正好也有個問題要問你。”飛振天道。
“什麼問題?”
“對於海珊瑚的事,你應該會站在父親這邊,對嗎?”
他沉默着,猶豫了會,“我當然是站在父親這邊,是您養育了我,我若是幫着別人,就是不孝。”
飛振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這是我的好兒子,好好幹,將來整個奚雲還要靠你來撐着。”
“父親,我不會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這就對了,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飛青玄知道飛振天隱瞞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他是無法從飛振天口中探得。
他一邊思考着,一邊往飛硯欽的住處走去。
在奚雲常駐的劉大夫被叫過來給飛硯欽,他將箭拔出,又替飛硯欽送上藥,剛走出門就遇見了飛青玄,嘴中還碎碎念,“這孩子,怎麼在自己家受傷了,哎!”
飛青玄個子比劉大夫高,再加之劉大夫年歲已高,視力模糊,走出門也像沒看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