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屋子,立刻引來三人的注目。
“掌門,我們找到刺客了。”
“在哪?”
“今早我和幾位兄弟在奚雲附近巡查,發現了一位形跡可疑的女人,我們幾個人去找她問話,她不知道使的是個什麼招式,對了,是蓮花,那蓮花突然變成霧朝我們襲來,然後兄弟們都死了,就我一個活了下來。”他越說越驚恐,說到後面,竟潸然淚下。
聽到那奚雲弟子的複述,飛振天的神色黯淡下去,蓮花,他記得只有那個人會用,那個人會玄冥心決,但他親眼見那個人死了,不可能會是他!
“那女人還說,三日之後,要來,要來取掌門性命。”
“如此說來,就極有可能是昨晚行刺之人。”飛振天道。
在場的人中,只有飛硯欽心中清楚真相,早上出現在奚雲附近的女人絕對不會是凝月,這一點他可以十分確定。
“那女人有沒有什麼獨特之處,你既見過她,說不定說出來我們也能猜到一二。”飛青玄在一旁說道。
飛振天感嘆了句,“想不到我都年過半百的人了,居然還能遭來殺身之禍。”
站在房屋中間的奚雲弟子仔細回憶了一番,道:“那女人拿着一把很奇怪的刀,我想起來了,她的刀上掛着銅鈴鐺。”
他的話吸引了飛硯欽的注意,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說話人的衣服,“她穿什麼衣服?”
“她,她穿紅白相間的衣服。”
“頭上是不是綴着紅瑪瑙?”飛硯欽接着問。
“好像,好像真的有。”
他又驚又喜,又悲又怒。
她沒有死,珊瑚還活着!
聽見這描述,飛青玄的腦海中也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像,“爲何聽這描述,有些像是珊瑚妹妹。”
就連飛振天也發覺了,蓮花,海珊瑚,難道她知道了,還習得了玄冥心訣?他心中納悶,卻不敢聲張。
“是不是等見了人就清楚了。”那精銳的目光望向遠處,似乎在算計着些什麼。
玄冥心訣,他一輩子都夢想得到的上層武學精髓,卻苦於一直沒有下落,現如今竟然主動送上門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飛硯欽和飛青玄一同走在庭院中。
“硯欽,這次你一個人回奚雲,起初我還納悶爲何沒見到珊瑚,你和她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飛青玄猶記得水靈宮一別,他們二人還是親密無間。
飛硯欽依舊沉默,冷峻着一張臉。
飛青玄繼續道:“如果這次要殺害父親的真是海珊瑚的話,你會如何抉擇?”
“不會是她。”
她怎麼可能會與飛振天爲敵,他難以想象,雖然他極其希望她能夠出現,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是啊!我也不信,如果是她,那沒有理由啊!”
——
海珊瑚回到幽冥宮,空羽見她身上沾有血跡,道:“你殺人了。”
她現在很清醒,她知道她還不能接受身體裏的另外一個自己,一個由玄冥心訣操控的灰色存在。
“你一個人跑那裏去做什麼?”他拉住她,問。
“殺飛振天,你不是也想他死。”
“現在還不是時機。”
“那什麼時候是時機。”
“奚雲外佈滿無數機關,你如果硬闖,必死無疑。”空羽道。
“那也總比這樣活着要好。”她望着他眼中透着絕望,她現在就像個怪物一樣。
她推開他的手,將自己關到屋子裏。
——
三日之後,她如約來到奚雲。
奚雲外無人把手,安靜得彷彿這是一座沉睡之城。
她跳到屋頂之上,剛走沒幾步,就感覺到了不遠處的動靜,從屋脊後面飛射出無數把箭,朝她擊去。
還好她早有察覺,從樓頂之上翻身往地面飛去。
箭悉數落到地面,密密麻麻,將地面變成了刺蝟,砸出一個個小坑洞。
她滑動着衣袖,快速向後退去,還好未中埋伏。
擡頭再看向屋頂上,此刻站滿了一排弓箭手。
不遠處的指揮台上,飛青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沒想到海珊瑚的武功竟然會進步的這樣快,這還是他之前所認識的那個珊瑚嗎?
他對站在他身邊,負責發送指揮命令的奚雲弟子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放箭。”
他不希望她受傷。
屋頂上的一排弓箭手又隱退了去,正門被打開,從屋內涌出一批奚雲弟子。
“飛振天呢?叫他出來見我。”海珊瑚指着那一羣奚雲弟子,極其不耐煩道。
黑壓壓一羣人朝她撲了過來,根本就沒有打算理她的話。
她拔出流星彎刀,將衝過來的最先一批人擊退,“好,那我就見一個殺一個,直到飛振天出來爲止。”
她的眼眸又變成了灰色,掌心的蓮花在漸漸顯現其形態,周身漸漸出現淡淡的紅色,靠近她的人幾乎都被擊飛,要麼就是被打傷,沒人能輕而易舉近得了她的身。
指揮台上,飛青玄望着眼前倒地的奚雲弟子,嘴中低語,“爲什麼?”
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她爲什麼那麼恨奚雲,他一時間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境況。
“大公子,這個女人太殘忍了,如果再不想辦法阻攔,她怕是要殺光我們的兄弟不可。”
他眉頭緊鎖,卻遲遲不願下達命令。
外面的勢態如何,飛振天掌握的十分清楚,他聽着楊益的彙報。
“掌門,那海姑娘大有要硬闖進來的準備,她還在外面叫囂着要見您,真是沒想到,當初您那麼客氣的招待她,她竟然要對您動手。”楊益主動替飛振天打抱不平。
這其中緣由,只有飛振天心中清楚。
他示意其停止說話,心中不免有些煩悶。
“既然她想進來,那就開門放她進來。”
楊益沒想到飛振天會妥協開門,他道:“可是——”
“放她進來,再找機會抓住她。”
“是。”楊益立刻就領悟了飛振天的意圖,他退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