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緊,指甲用力的陷在手心也察覺不到痛。
“我要讓你在那不見天日的監獄裏度過後半生,蘇夢,你真的是賤到不行了”
我惡狠狠的瞪着她,氣的止不住的發抖,我想盡了所有能罵人的詞彙,都覺得不足以表達我對她的恨意。
我甚至,巴不得她現在就去死。
她莞爾一笑,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着她的長髮,挑釁道,“你去報呀,我又不攔着你,希望警察叔叔可以儘快破案哦,我還真是沒進過監獄呢,進去玩一圈也算是長長見識,你說對吧”
“你”
我看着她底氣十足的模樣,恨得牙癢癢,但又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一切,都在往我無法意料的方向發展。
也許這個夜晚,註定讓我失去所有,而我,根本無能無力。
“大小姐,董事長,搶救無效”爸爸的助理範煒站在門口和我說。
該來的噩耗還是來了,我大腦裏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我雙眼一黑,暈了過去,好像落入了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他身上是我特別眷念的熟悉味道。
風和日麗的午後,我換了身漂亮的純白色連衣裙下樓,爸媽在院子裏打着羽毛球,我朝他們說,“爸媽,我出去玩了啊,約了沈言沈昕他們。”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珍藏在心裏,猶如珍寶。
我一路小跑,到小區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穿着一件合身的淺灰色襯衣,倚靠着車身的薄雲深,簡直帥的一塌糊塗。
我喜不自禁的走向他,只見他臉色突變,冷聲道,“林一,你這個賤人。”
我驀地清醒了過來,出了一身冷汗,夢境裏的那一幕太過真實。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渾渾噩噩的睡了多少天,不停的做着各樣的噩夢。
伸手拿牀頭的礦泉水,瞥見壓在瓶身下面的紙條。
“一一,今天你爸爸的下葬,小姑去墓地了。”
對,我沒有爸爸了。
我趕到墓地的時候,已經沒什麼人了。
小姑的眼睛也很紅腫,留下來的幾個親戚在安慰着她。
看着墓碑上爸爸的遺像,那沉沉的墓碑,好似壓在我的胸口,令我無法喘息。
我連爸爸最後一眼,也沒看到。
墓碑前站立的背影,我想要掐死她。
我目光一沉,落在她身邊跪在墓碑前的小男孩身上。
“蘇夢,找個孩子跪在我爸墓碑前,是要幹嘛”
我問的很平靜,這是我爸下葬的第一天,我不想讓他感到不清淨。
蘇夢信步朝我過來,牽着的那個小男孩,看上去三四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