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榮庶 >第23章 討血債(2)
    “金嬤嬤,我時間有限,也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你最好快點說實話。

    我已經隱忍了七年,這七年,我每天晚上都被噩夢纏身,每天睜着眼睛的時候,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復仇,每天都在咬着牙謀劃着,算計着,要怎樣才能讓你們一個個落入我設下的陷阱裏。

    我已經給桑府張開了一張網,你們誰都逃不脫被懲罰的命運,因爲這就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她說完,伸手拿起火盆裏那被燒紅的烙鐵,轉身一步步向着金嬤嬤走了過來。

    金嬤嬤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那被燒的通紅的三角烙鐵,努力的將自己的身體貼緊了身後的柱子,似乎這樣就能躲開一般。

    因着恐懼,她的身體如寒風中掛在樹梢上的破布條一般,瑟瑟抖個不停。

    這明顯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刑具面前,她的聲音淒涼而又急迫,她歇斯底里的懇求道:

    “三小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事是趙嬤嬤和大夫人一起謀定的,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何姨娘的事,真的沒有……”

    桑梓將那冒着灼熱煙氣的烙鐵湊到金嬤嬤面前,冷笑道:“不要妄圖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一個死人頭上,你知道我不會相信的。

    還有,就算你遲早要死,我也可以讓你有不同的死法,你是要個痛快的了斷,還是要我割了你的舌頭,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劃花你的臉,然後再烙上幾個烙印,讓你的親兒子都認不出你,然後再將你丟到大街上去自生自滅?”

    “你,你好狠的心!”

    金嬤嬤已經絕望了,她知道三小姐小時候經歷了太多的屈辱苦痛,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確實太過殘忍。既然她怎樣都不會放過自己,與其如此,還不如要個痛快。

    “三小姐,我不知道這幾年你在外面經歷了什麼,但不管你多麼有心機,想要扳倒大夫人,恐怕也是癡人說夢!

    且不說舅爺如今是戶部的尚書,在朝中握有重權,只說二舅爺可是西南撫遠大將軍,掌管十幾萬兵馬,想要弄死你一個奴隸所生的庶女,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

    你想對付大夫人,根本就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桑梓點頭,神色漠然從容,“這些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只回答我問你的便是。”

    金嬤嬤神經質的,抽搐着咯咯笑了幾聲,嘶啞着嗓子開始回憶那段並不愉快的往事。

    “你三歲那年,隨着老爺回京,那時候老爺已經有了平妻,還有幾房美妾,可是他卻對何姨娘情有獨鍾,一個月裏,有二十多天都歇在她房中,這如何能不招人怨恨?

    她喫的用的,樣樣不比夫人差,老爺將最好的都給了她,將她捧在掌心裏寵着,甚至因爲她,還多在任上滯留了一年纔回府,你可知道大夫人心裏有多恨?

    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她明明

    得到了一切,卻始終對老爺的態度淡淡的,偶爾露個笑臉,老爺就像比得了皇上的賞賜還要高興,她不過是個奴隸市場上買回來的賤婢,憑什麼受了那麼多的寵愛還如此冷待老爺,她有什麼資格不稀罕老爺對她的好?”

    何姨娘不稀罕桑桓的寵愛,自然是有原因的,桑桓那個勢力陰險的小人,怎配得到她母親的敬愛?她愛的那個人,桑桓就算給他提鞋都不配!

    桑桓貪戀何姨娘的美貌,卻也驚歎她的才氣,他被她迷昏了頭,她說自己出身富庶的商賈人家,家敗落難至此他也相信,都沒有深究她的身世。

    如果他知道他畢生鍾愛的女子,所有的委屈求全,竟然全都是爲了找機會殺他,不知他會做何感想?

    桑梓冷冷望着金嬤嬤,並不去打斷她。

    聽她繼續說:“大夫人曾試過幾次,想要挑撥老爺厭惡了何姨娘,可是她沒有想到,那些事情,他竟然絲毫都不在意,他信任她,寵溺她,已經超出了大夫人的想象。

    看着大夫人夜夜獨守空房,寢食難安的受折磨,趙嬤嬤纔想出了那條毒計。”

    “所以,你們爲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先殺了何姨娘身邊的金橘。她明明是被人勒死的,但你們卻僞裝成天黑不慎落井的假象。

    後來,你們又給秀果下了藥,讓她與府中的小廝做下那等醜事,致使她醒來後羞憤自盡。

    何姨娘身邊最可靠的人都沒有了,你們便可以放心對付她了是不是?這次你們如此對付簡兮,其實也是想故技重施吧?”

    金嬤嬤沒有否認,卻本能的還在替自己辯護,“但是,金橘和秀果的死與我無關,我並未帶人害她,那時我臥病在牀,並未參與此事。

    給大夫人出主意的人是趙嬤嬤,給何姨娘下藥的人是她院子裏伺候的丫頭金英,盧嬤嬤負責將往府裏送果子的那個鰥夫引去了何姨娘的住處,是大夫人領着老爺去了何姨娘的別院捉姦。”

    後來的事情桑梓都記得,當桑桓踢開何姨娘的門,就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正趴在何姨娘身上做那苟且之事。

    當時何姨娘並未昏迷,她只是渾身無力,無法反抗纔會被那男人玷污,當時桑桓氣憤之下不聽任何人解釋,直接將田莊上送果子的那個鰥夫給下令杖斃了。

    他是太愛何姨娘,才無法承受她的背叛,以至於連她生的女兒,也一併厭惡起來。其實只要他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就不難察覺這是一起陰謀,何姨娘連對他都淡淡的,又怎麼會瞧得上那樣一個粗人?

    大夫人趁熱打鐵,三天後便以何姨娘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爲由,徵得了桑桓的許可,將何姨娘遷去了西園連下人都不會居住的偏僻之地。

    桑桓那時在氣頭上,覺得將這樣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放在前院是丟人現眼的事,便立刻同意了。

    彼時桑梓還小,不知道大夫人心裏有多少恨,也不知道一個女人,要恨到怎樣的地步,纔會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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