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是被那怪異卻也美麗的驢子所吸引,而第二眼,卻是被驢子上躺靠的悠閒身影吸引了。
只見三匹馬的中間,一直驢子毛髮亮麗,一面純黑透亮,一面白的刺目如雪,兩種極端的顏色出現在一隻驢子上,讓周圍等待入城或者出城的百姓全都驚訝了。
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陰陽相合的毛驢,若非它的臉和體型都跟毛驢一樣,衆人還真要以爲是自己看走了眼。
而毛驢上躺着的身着暗紅錦袍的少年,雖然因爲角度的關係衆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卻能看到他愜意悠閒的姿態。
那雙手枕在腦後,一隻腳踩在驢屁股上,另一隻腳翹起一個二郎腿的恣意,明明該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卻偏偏硬是給人一種極其優雅清貴的既視感。
只因這躺靠在驢子身上的少年氣質太過貴氣,那份與生俱來渾然天成的清貴之氣,讓人只覺看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城門口百姓們呆愣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門口士兵的注意,紛紛看向了那三馬一驢上的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那驢子上,終於明白爲何會突然引起衆人的騷動了。
這畫面實在詭異又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季君月一行人並沒有規規矩矩的跟在長長的隊伍之後排隊進城,畢竟每天來往皇城的人太多,就說目前這入城的隊伍就已經排了好長,若真要規矩的排隊,估計得從白天排到晚上了。
三馬一驢,那奇特的毛驢一驢當先的在前段領路,根本不用驢子身上的人驅趕,就自顧自的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打了個響鼻,驅散了前端攔路的人,不急不緩的越過人羣朝着城門走去。
身後三個年輕男子駕着馬跟上,周圍的人還真的讓到一邊讓幾人通過了。
主要是因爲那驢子的外貿太過奇特,讓衆人看着驢子和驢子上清貴的人就忘了反應,在那驢子靠近時,下意識的就讓開了。
也不是沒有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可這個時候那驢子就會不屑的打個響鼻,讓人輕易的看清了它眼底的傲慢和驅趕之意,帶着滿心驚悚震驚的僵硬着身軀移開步子,讓開了。
等那驢子過了之後,被迫讓開的人們才後知後覺的驚呼:“我居然被一隻驢子鄙視了”
“你眼睛花了吧,一隻畜生還能鄙視人”
“我也看到了,那驢子的眼神很人性”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探討着如此深奧的話題,卻忘了反應那四人插隊的事情。
一些穿插在隊伍當中的馬車裏的人卻沒有忘記,隊伍中本就有幾輛馬車,其中一輛馬車已經接近城門,再有兩三個人就到馬車的主人入城了。
馬車旁的侍童見到季君月四人插隊而來,直接越過他們就走到負責檢查出入人員的士兵隊長面前,頓時就不滿的叫囂出聲。
“你們四個幹什麼沒看見大家都在排隊嗎趕緊去後面排隊去,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插隊的”
這侍童眼底帶滿了怒意,甚至參入了些許怨憤之氣,之前他們家公子就是要插隊的,可偏偏那士兵隊長軟硬不喫,只丟給他們一句排隊,逼得他們只能跟一羣賤民一起排隊入城,現在這四人還想插隊,簡直想的美
於是這方地界瞬間陷入了沉默,一個個全都看着季君月四人人,有些則等着看好戲,有些眼底出現了排斥,甚至個別幾個也不滿的出聲了。
“對,四位小兄弟還是去後面排隊吧,這裏是不能插隊的。”
“是啊,要是能插隊還不早就亂了套了,你們還是趕緊去後面排隊吧,免得待會兒人更多。”
或許是因爲覺得那隻驢子怪異以及驢子身上的少年身上清貴之氣,讓出聲的人說話時下意識的就留了三分,並沒有說出太過分的話來。
季君月懶洋洋的躺着,聽了周圍的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既然有特權爲何不享受她可沒有那份好心拿着特權還與衆人平起平坐,這世道的規則都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可與她沒關係。
張西安看了看季君月,又看了看絲毫不理會周圍的鳳夜和梁鈺,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
雖說他還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身份,不過既然連一個世子都能認識的人,身份定然更高,怎麼可能真的與衆人一樣排隊入城,又不是傻。
士兵隊長走了過來,正要讓季君月幾人去後面排隊,梁鈺就已經從懷中拿出了令牌丟給了士兵隊長。
士兵隊長見此,下意識的擡手接住,等看清楚手裏的令牌時,頓時心肝兒一顫,面色一變,連忙就跪地要拜見,卻被鳳夜出聲阻止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主子不想招惹麻煩,你起來吧。”
士兵隊長一聽,頓時明瞭,也沒有堅持,只是有些拘謹的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驢子上的少年。
這一眼,因爲角度的問題,倒是讓他看到了一張極爲精緻絕灩的側顏,眼底驚豔一閃而逝間,就連忙低眸吩咐手下的兵讓開,讓幾人通過。
那令牌是一品大將軍的令牌,上面又刻着一個季字,除了西北統帥還能有誰,而現在誰不知道西北統帥就是皇后娘娘,饒是他心氣再正,此時也免不了小心翼翼起來。
誰敢讓一國皇后在城門口跟着百姓排隊入城,這不僅是找死,還是丟了秦國的臉。
而且排隊入城只是針對無品級的人員,只要是有官職品級的自然有先入城的特權,何況是一國皇后。
守城的士兵們聽了吩咐連忙讓開了,黑白不用季君月吩咐就昂揚着高傲的頭顱一驢當先的走了,鳳夜幾人跟隨在後。
周圍的百姓見此,頓時就明瞭那四人的身份不簡單,也都紛紛閉口不言了,倒是一開始說話的侍童見此,惱羞成怒的瞪着士兵隊長質問道。
“你不是說任何人都要排隊入城嗎憑什麼讓他們插隊不讓我們家公子插隊”
馬車裏的人聽了也坐不住的走了出來,一個十六七歲身着藍袍卻體態肥胖的公子哥,那擡起的下巴幾乎要衝到天上去,高傲的仿似周圍所有人都是螻蟻。
只見他大步走上前,圓滾滾的身子還真讓人爲他捏了一把汗,就怕一不小心倒在地上順着滾起來。
不過讓人驚訝的是,這胖子雖然圓滾滾的,可每一步卻走得極爲穩當,那肥胖的身軀根本沒有給他帶來一絲不便,反而還比尋常人要敏捷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