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俏夫人當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弘羲逝
    ♂nbsp;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弘羲逝

    一瞬間變得神情恍惚,手中的藥碗滑落,熱熱的湯藥濺了一裙襬,從鞋面上澆灌進去,燒的雙腳生疼。

    清脆的聲音刺的耳膜嗡嗡響,沐千尋微微蹙眉,盯着地面上緩緩流淌的液體,慌忙的低下頭去拾撿零落一地的瓷器碎片。

    一個不留神,不平整的斷口將細嫩的小手劃破,殷紅的獻血順着傷口溢出,落在衣衫上,紅的觸目驚心。

    沐錫不由得向前一步,顴骨動了動,終是什麼都沒說。

    一室的寧靜,沐千尋停下手裏的動作,心如千萬只小蟲在啃咬般難受。

    微微擡起頭,紅了眼眶,苦笑到:“爹爹,你還認我這個女兒嗎你還記得孃親嗎”

    沐錫面色一僵,再難保持那副風淡雲輕的模樣,是啊,他們是父女啊,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是不可改變的,他們之間的聯繫叫做夏婉寧,而夏婉寧是他沐錫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假意的笑容消散不見,布上淺淺皺紋的臉上陰雲密佈,板着臉,露出屬於父親的威嚴:

    “哼你問我還認不認你這個女兒那你可還認我這個爹爹你敢說我此次被抓沒有你的緣故你敢說沐府被毀沒你的緣故你要記住,是我養大了你,你怎麼就那麼沒良心心心念唸的就只有慕宥宸一人”

    沐千尋一臉的倔強委屈漸漸變成了濃濃的愧疚,她知道沐錫說的都對,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不是她,段夢就不會去抓沐錫,不是她,段夢更不會去燒沐府。

    說到底,沐府發生的種種,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沒有資格責怪沐錫的冷落。

    語氣軟了下來,軟綿綿的聲音中是滿滿的落寞:“是,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沐府,害了所有人,我就是個禍害。我也不該這幾天不來看望爹爹,爹爹就算不認我,也是對的。”

    沐錫心頭驀然一緊,看着沐千尋的樣子,微微有些心疼,依然不動聲色的板着臉。

    慕宥宸推門而入,淡淡的瞥了沐千尋一眼,將目光移向沐錫,眸子冷漠的不帶一絲情感,盯得人心底發寒:

    “岳父大人,希望以後也能一直這樣稱呼你,您就只看到尋兒的不好嗎

    您可知尋兒爲了找您,多少夜沒有合一下眼,多少日沒有好好喫飯她每日都焦急的要死,這些你都知道嗎

    她爲了救回您,差點喪命,要不是這條手臂,您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字字鏗鏘,神情認真,沐錫突然就被慕宥宸說的就有種十惡不赦的感覺了。

    但想想沐千尋這幾日的忽略,又氣不打一處來了,故作狠心的別過頭,冷冷的道:這都是她該做的,這還不都是她的過錯。”

    “我不準您這麼說尋兒任何人都不準即使您是她的父親”

    慕宥宸臉色更臭了幾分,語氣也更爲低沉,筆直的站定,與沐錫僵持着。

    沐錫心裏不痛快極了,再怎麼說,慕宥宸就算是王爺,就算是地位超羣,那也是晚輩,是他沐錫的女婿,怎麼能這麼對他說話

    沐千尋是他的女兒,他愛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什麼時候輪得到旁人指手畫腳了。

    “你準不準都沒用,我就是打死她,你又能怎麼樣”沐錫不高興的叫囂到。

    一個是堂堂夏國的王爺,一個是皇城鼎鼎有名的第一商賈,此時這是在鬥嘴要是有人圍觀,也都該扶額了。

    慕宥宸一句也不讓的反駁:“你敢尋兒是本王的王妃,按理你還得向尋兒行禮呢”

    這突然改變的自稱,慕宥宸是徹底怒了。

    雖說慕宥宸是一時在氣頭上,才這麼說的,可在沐千尋聽來,太過不順耳,騰的站起來,瞪了慕宥宸一眼:

    “閉嘴不許你和爹爹這樣說話你走,我不要你管”

    沐錫心裏平衡多了,隱隱有些得意,眼角帶上輕不可見的絲絲笑意,衝慕宥宸挑挑眉,挑釁的意味愈發明顯了。

    慕宥宸氣呼呼的轉身,心中鬱悶難平,真是費力不討好,他不過是不捨的沐千尋難過,到頭來還成了他的不是了

    慕宥宸是把沐錫得罪了個死,沐千尋也跟他鬧脾氣,而經過這麼一出,沐千尋與沐錫之間倒是緩和多了。

    起碼沐錫明白,沐千尋心裏還是有他這個爹爹的,且慕宥宸的話他也都信,在慕宥宸與他爭鋒的時候,沐千尋願意站在他這邊,這就足夠了。

    沐錫清咳一聲兒,指指地上的碎碗片,沉聲到:“這些讓別人收拾吧,還不快去把手包紮一下再給爲父熬一碗藥來”

    沐千尋眸子中精光乍現,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乖順的開口:“是,爹爹,藥馬上就來。”

    出了沐錫的屋子,沐千尋幽幽的嘆了口氣,她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啊,好不容易求得了沐錫的原諒,看上去慕宥宸又生氣了,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啊。

    心一橫,反正自己又沒錯,此次定要與慕宥宸死磕下去,他一日不與沐錫道歉,她就一日不理他

    天涯樓的閣樓口,沐千尋碰到了一名面容普通的男子,看着大約有三十左右的年紀,衣衫是市場上最爲便宜的麻布,皮膚微微發黃,一雙大手粗糙不堪,一看就是終日勞苦的百姓。

    沐千尋正納悶,這麼貧苦的人,怎麼會有銀子來天涯樓消遣,就聽的那名男子開口:“你可是認識弘羲”

    沐千尋猶豫了一下,輕微的點點頭。

    “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說着遞出一封還未開蠟封的書信,信封的邊緣有一個明顯的指頭印,大概是在手中抓了許久。

    沐千尋接過書信,那名中年男子便急匆匆的走了,一下下的拆開信封,灑脫不羈的字跡映入眼簾,目光猛的一滯,轉頭嚮慕宥宸的房間跑去。

    中途慌忙之中,撞到了冷皓,胡亂的吩咐到:“冷皓,告訴爹爹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些再回來對了,讓草兒重新熬一碗藥給爹爹送去”

    冷皓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沐千尋就又跑的沒影兒了,揉揉被沐千尋撞的發痛的腦袋,嘀咕到:“又不是死人了,什麼事值得這麼着急。”

    沐千尋不客氣的一腳將慕宥宸的屋門踢開,氣息有些不穩:“快走,弘羲出事了”

    再沒有一個多餘的字,就直接沖天涯樓外跑去。

    慕宥宸一怔,臉色陰沉下來,不樂意的追上去,什麼事都值得沐千尋着急,只有自己不值得是嗎

    沐千尋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纔找到信封上弘羲所說的位置,與周圍的宅子不同,雖是經常無人居住,也打掃的一塵不染,連大門之上,都看不見一絲灰塵。

    沐千尋推門而入,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走不動道兒,雙腿如被什麼東西黏住,再挪不動半步。

    灰白色的石碑前,躺着一抹鮮紅色的身影,微風吹過,衣衫輕動。

    小院兒角落的楓樹,還是清一色的綠色,筆直的挺立在那裏,卻不顯半分生機。

    弘羲面色恬靜,漂亮的脣瓣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美豔動人,狹長的美目緊閉,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臉龐上,一頭黑色長髮貼着地面,如同黑色的綢緞,本就白皙柔嫩的皮膚更發白了幾分。

    就這麼靜靜的躺着,蜷縮在慕宣驍的墓前,好似一隻溫順乖巧的狸貓。

    手腕還殘留着早已乾涸的血跡,地面被染紅了一大塊,像極了妖豔盛開的彼岸花。

    寬大的石碑之上,原本黑色的字體被獻血染紅,旁邊又附上了幾個大小相同的大字:“弘羲之慕”。

    下方是一行小小的清秀的小楷,與送於沐千尋的那封信上的筆跡相似:“願來生做一對普通夫妻,廝守一生,再沒有別離”。

    在常人看來,輕易可以得到的,對弘羲與慕宣驍來說,卻是難如登天,儼然成了他們心中最美好的願望,也是最深的傷痛。

    不知爲何,看着弘羲與那座陳舊的墓碑,沐千尋的心隱隱作痛,明明他們可以好好活着,不理世事只在乎彼此,就因爲世俗的眼光,葬送了他們大好的年華。

    真是爲世人可悲,再怎麼樣,那都是人家的事,旁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慕雲帆身爲一國之主,也抵不住那樣的流言,也沒有那麼開明的能爲他們辯駁哪怕一句,親手殺掉自己的骨肉,不知他當時作何感想呢

    手不由得緊握,手中的信紙皺成一團,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眼睛輕輕的閉上,眼眶中的淚染溼了睫毛。

    信中也不過寥寥數語:

    吾友:慕宥宸、沐千尋。

    不知這樣的稱呼可好,我這一生面對了太多奇異的目光,只有宣驍是真心待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爲之前對你們的傷害說一句抱歉,願你們原諒。

    臨死之前只能將這具屍體託付給你們了,我與宣驍生不能同穴,死也要同冢。

    與其等着段夢的折磨,還不如自己了結,還能死個痛快。能與宣驍死在一起,這一生知足了。

    弘羲寄

    慕宥宸就這麼定定的站在沐千尋身後,看着弘羲的屍體,眉頭緊蹙,要是他與弘羲能早點相遇,也許他的下場也不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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