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之俏夫人當道 >第三百二十章 手臂殘廢
    ♂nbsp; 第三百二十章 手臂殘廢

    是,她不是打滑,而是故意的,赫連銳絕的書房,有與這閣樓之上一模一樣的陷阱。

    兒時貪玩,不小心觸碰到機關,若不是赫連銳絕及時拉住她,估計她早就喪命了。

    所以她深知此陷阱的兇險,纔想要讓沐千尋掉進去,想要她死,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千算萬算,她沒有料到,澹臺皓痕竟然會冒死救她,澹臺皓痕若是因此出了什麼差池,她不就是千古罪人了。

    本以爲,最慘的就是從閣樓上摔下去,躺個百八十天的也就足夠了,可是,跌到大廳,並沒有就此結束。

    不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傢伙設計的陷阱,眼看着大廳的地板再次打開,沐千尋終於明白了赫連妙晨前一刻喊的那句小心是爲何了。

    這地下,竟然也是空的嗎,他們不會就這樣一層一層的跌入十八層地獄吧。

    閣樓離地面很近,掉下來,也的確只需要一瞬間,可是隻有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這一瞬有多漫長。

    漫長到足以跨越生死,漫長到,可以憶及許許多多、點點滴滴的事,惦念最最重要的人。

    生死攸關的時候,她的腦子裏想的盡是慕宥宸,她不覺得死有多可怕,就是覺得見不到慕宥宸,纔是最可怕的。

    一如被慕雲帆威脅的那個雪夜,她亦是那麼怕就此失去他,他們是彼此最大的牽絆,最割捨不得的掛念。

    如果說她今天就這麼冤枉的死了,最遺憾的,便是與她一起死的人不是慕宥宸,在另一個世界,該有多孤單。

    老天會不會再給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她還會不會遇見慕宥宸,她是會生在夏國還是青葛部落。

    來不及胡思亂想更多,在她即將順着大廳敞開着的陷阱口掉進去的那一刻,澹臺皓痕雙手託着她的腰肢,拼盡全力的將她往上一推。

    可惜沒有借力的地方,身形還在急速下墜,能使上的力氣終歸很小。

    她沒能如願夠到陷阱口的地板,在手指與陷阱口有了一瞬親密接觸之後,繼續往下落。

    心中淚流成河,這下連個墊背的都沒了,死定了。

    她很感激,澹臺皓痕在這種情況下,都願意保她一命,而不是踩着她自己脫身,不過他的苦心貌似是白費了,他是無辜被牽連的那個。

    手腕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攥住,手臂一痛,往下跌落的身影忽的停住,胸腔內的跳動比方纔還要猛烈。

    原來,在你瀕臨死亡的時候,有希望存活下去,遠比完全絕望還要害怕,你會害怕期望之後再失望的那種雙重痛苦。

    擡眼往上望,一瞬間淚水充斥了眼眶,眼前是慕宥宸那張熟悉俊朗的面龐,此刻的他一臉驚慌,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是,比起死,他們都是更害怕失去的人,如果今日她就這麼死了,真的想象不到,慕宥宸該怎麼活。

    是慕宥宸,他終於來救她了,想要順勢抓住澹臺皓痕,還是晚了一步,澹臺皓痕在推她的那一瞬,更是加快了掉落的速度。

    眼看着澹臺皓痕與她的距離愈發遠,卻無能爲力,滿心的焦急。

    大廳的地板猛的合上,慕宥宸掛在陷阱口邊緣的腳被推落,頓住的身形再度往下降。

    幸好慕宥宸的劍從一開始就插在陷阱的石壁上,長劍擦着牆壁,支撐着兩個人,緩緩下滑,不斷的迸濺着火花。

    三人就這麼掉到了陷阱中,合上的地板下鴉雀無聲,好似這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似的,畢竟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幾個瞬息而已。

    年邁的掌事就冷眼看着,不施救,不慌張,負手而立,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似的。

    赫連妙晨跪坐在欄杆前,神情呆滯,連呼吸都不自覺的變輕,錐心錐心的痛,她竟然親手害死了她最愛的人。

    聚集到一起的賓客大驚失色,對着三人跌落的地方指指點點,不斷的嘀咕,掉進去的可不是普通之人啊,可是這澹臺部落的首領啊

    就算是城主也開罪不起的人啊,一向知輕重明事理的掌事,此刻卻泰然自若的站着,難道這本就是城主的意思,城主要反

    赫連妙晨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連滾帶爬的起身,扯着掌事的領口,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溫婉高貴:

    “你快救救他啊,他可是澹臺部落的首領,我是郡主,你聽懂了嗎,救他啊”

    “不是郡主親自送他下去的嗎,怎麼此刻竟然又讓老夫救他”

    掌事淺笑,將赫連妙晨的手強行從身上扒拉下來,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悠悠的聲音宛如一個可怕的惡魔。

    “來人,將郡主帶下去好好休息,郡主受了驚嚇,沒有城主的命令,誰也不能打擾郡主休息”

    話音剛落,就從隔間衝出來幾個守衛,輕而易舉的將赫連妙晨帶走,也不管她掙扎與否。

    地下,不知哪來的光亮,黑漆漆的環境一變,視線所到之處,皆是清晰的場景。

    在快要墜到底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滿滿的鐵釘,尖銳無比,直直的豎立在地面,閃爍着耀眼的寒芒。

    沐千尋眼瞳一縮,環在慕宥宸後背的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衫。

    眼看着澹臺皓痕的身軀就要被鐵釘刺穿了,那鐵釘看着都滲人,只要落上去,必死無疑。

    估摸着就是鐵板,都能穿透,更不要說是普通的血肉之軀了。

    澹臺皓痕眉頭蹙成一個疙瘩,額頭上冷汗直冒,沒有誰,能在死亡面前還鎮定的了的。

    心一橫,手臂狠狠的刺在鐵釘之上,借力身子往一旁滾,隨着一聲慘烈的叫聲,澹臺皓痕算是得以保住了一條性命。

    這聲慘叫既刺耳,又鑽心,極度絕望、痛楚、無助,光憑那叫聲,沐千尋就能感受到手臂刺在一片鐵釘之上,該有多疼。

    慕宥宸瞅準一個空出,腳尖點地,帶着沐千尋,安全無虞的落在地面,劍尖已經磨的禿掉,一把利劍就此廢掉。

    澹臺皓痕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已經疼的再叫不出聲,如果有這種痛到極致的經歷,就會明白,疼的厲害了,不要說出聲了,連出氣都做不到。

    一大口的鮮血噴涌而出,黏稠的血液沾染在脣瓣上,嘴巴一張一合,呼吸不上來,整個人抽搐成一團。

    大滴大滴的汗水混雜着血水浸透了全身,臉色煞白煞白的,毫無血色,整個人都要死過去了一般。

    一條左臂,變成了通紅的顏色,衣衫被鮮血浸透,另一隻手掌想去按住受傷的手臂,又疼的不敢觸碰。

    沐千尋落地的那一刻,腦袋抵在慕宥宸的懷中,不忍去看澹臺皓痕,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澹臺皓痕就死在那鐵釘之上了。

    只是他現在的情形似乎也不比死好到哪兒去,整條手臂,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衣衫沒有一處不是血色,真不知那血淋淋的衣衫下,手臂變成了什麼樣子。

    慕宥宸拍拍沐千尋的後背,沉沉的嘆息,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望向澹臺皓痕的目光滿是複雜。

    他不知道他該用什麼樣的心境去面對澹臺皓痕,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一個男人願意像他一樣護着沐千尋。

    往日的敵意褪盡,能多一個誓死維護她的人沒什麼不好,他沒權利也沒有資格阻攔。

    愛是每一個人應有的權利,人的情感亦是不受控制的,只是,這注定又是沐千尋的一個煩擾,她應付不來的。

    沐千尋深知,若不是澹臺皓痕推她的那一下,爲她拖延了一瞬,就算慕宥宸趕來的再及時,她也沒救了。

    也許,現在澹臺皓痕連舍臂保命的機會都沒有,他們二人早就被穿在鐵釘上,雙雙斃命了。

    沐千尋雙腳拖着地,慢慢靠近,蹲下身來,伸手去摸他不成形的手臂,僵硬的落不下去。

    心中悶悶的難受,好似被什麼東西翻來覆去的攪動,他對她的好,她終歸無法迴應。

    她寧願,現在躺在這裏的是她,或許還能稍稍安心一些。

    反正前世已經受過極痛,她也不在乎再來一次,澹臺皓痕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如今爲了她,一個本不相干的人,居然變成這樣。

    澹臺皓痕只感覺他已經死了,麻木的疼痛一陣陣席捲而來,後背亦是好像被碾壓過似的,手臂一點也擡不起來。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本就是強弩之末,還被鐵釘所傷,她真的不知道他的身體壞到了什麼地步,是不是隨時都會嚥氣。

    沐千尋眼睛一閉,冰涼的玉手握着匕首,劃開他的衣袖,又是一陣觸目驚心。

    骨頭被鐵釘刺出一個又一個的洞,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經脈被刺斷,咕嘟咕嘟的冒血,染紅了衣衫,染紅了地面,滿眼都是血色。

    深深的嘆氣,這條手臂,算是徹徹底底的廢了,醫術再高的人,怕是也回天乏術了,刺到的地方,恰巧是鐵釘最爲密集的地方。

    沐千尋眸子微閉,好似有什麼被她遺漏了,很重要卻捕捉不到,眼中精光乍現,隨之被一抹凝重代替。

    一股淡淡的香味溢入鼻腔,很淡很淡,淡到常人根本察覺不到,類似於體香那般感覺。

    沐千尋在醫術方面的天賦驚人,又自從被慕寰楓算計過之後,嗅覺總是異常靈敏。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