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陳實 >第二十七卷 李代桃僵第401章 攻破心理防線
    被油漆掩蓋的指甲撓痕密集地集中在門的下部,陳實回頭看了一眼,門的側面就是臥室,他說:“死者爬到這裏,拼命撓門,想逃出去。”

    “煤氣中毒的人全身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但這也算不上證據可是這女人卻故意掩飾。”

    似乎已經沒什麼可查的了,兩人拉開門出去,一個大媽見狀,急匆匆上樓,陳實說:“我們不是壞人,是警察。”

    “哦,警察啊你們在查什麼,下午你們把這家住的女的帶走,她犯了什麼事嗎”

    “您知道她叫什麼嗎”

    “樓下那女的。”

    看來大媽連這家姓什麼都不知道,陳實又問:“想問你一些事情,去年11月11日,這家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奇怪的事情我幫你問問鄰居哦”

    “太謝謝你了。”

    很快一堆鄰居聚集過來,七嘴八舌地反映這女的是個神經病,經常教育孩子的時候哭起來,說什麼他爸爸不要他們了,每次她男人來,都是一通吵,無法相信這對夫妻是怎麼相處的。

    聽了一耳朵無關的瑣事,終於有個鄰居想起來一些什麼,說:“我不知道那是哪天,有一天我遛完狗回來,狗對着這扇門叫個不停,然後我聽見門裏面有刺啦刺啦的聲音。”

    “然後呢”

    “然後那女的回來了,我說大姐你家裏什麼動靜啊,她說買了兩隻竹鼠,準備殺來喫,她笑着說那倆小畜牲在屋裏撓門呢我就走了。”

    “不好意思,我想單獨問些事情。”

    把這位鄰居帶到樓下的緩步臺上,陳實問:“你當時沒聞到煤氣的氣味嗎”

    “完全沒有,怎麼了,她家煤氣泄露了”

    “稍等一下”

    陳實問了一圈鄰居,都沒聞到煤氣泄漏,他悄聲對彭斯珏說:“這很奇怪啊,煤氣公司會在煤氣里加點臭味,按理說門外是會聞到的,她家門窗也不是多嚴密。”

    彭斯珏沉吟道:“剛剛檢查的時候,我發現窗戶邊緣有膠粘的痕跡,難道”

    “懂了”陳實笑道,這就是殺人鐵證。

    他又對那名鄰居說:“不好意思,待會可以和我們回局裏一趟,配合調查嗎”

    “啊還要去局裏,不了不了,我家裏有事。”

    “這樣”陳實掏出三百塊錢,“這是提供線索的一點小獎勵,車接車送,保證不耽誤您事。”

    鄰居笑逐顏開,正要伸手接,彭斯珏嚴厲地說:“給證人錢就是行賄,如果被辨方律師知道,你這樣做就等於把有效的證據變成無效的證據”

    “提供線索的獎金而已”

    “原則問題”

    “我又不是警察。”

    “你和警察一起辦案。”

    “好吧好吧,實在不好意思哦”

    鄰居也不好意思再要,說:“配合警方辦案,應該的應該的,我回去喂下狗,一會下來找你們。”

    “好的好的。”

    兩人回到屋裏,仔細檢查門窗,把那些膠粘的痕跡都拍了下來,陳實說:“這女人一定事先在這裏粘了橡膠墊之類的東西,把整個屋子變成密不透風的密室,讓裏面充滿煤氣之後可以調查一下她那幾天購買的東西,證據總算有着落了。”

    “你覺得她一開始就想好了全部計劃,包括今天要如何應付警察”

    “這我不清楚,唯獨可以肯定的是,那對母子上門的時候,她就動了殺心。”

    兩人把證人帶回去,一屋子悶坐的警察聽說有新證據,都很激動,彭斯珏當即進行化驗,大家焦灼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眼瞅着已經晚上十點了。

    彭斯珏穿着白大褂走出來,身上一股藥味,他遞給林秋浦一份報告:“死者的骨髓裏找到了微量的地西泮,和這個瓶子裏的藥物成分是一致的。”

    林秋浦振奮地說:“走,看看那女的怎麼說”

    再次來到審訊室,郝傑媽媽早已等得不耐煩,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還不放我走”

    林秋浦把藥檢報告遞到她面前,說:“死者身上找到一種鎮定類藥物,在你家裏也搜到了相同的藥物。”

    “人都爛成骨頭了,少蒙我”

    “骨髓和骨膜裏面也有血管,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郝傑媽媽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她說:“那女的說睡不着,找我要了兩片安眠藥。”

    “你是說,在完全不透風的屋子裏睡不着,你於11月6日在網上購買了膠水和橡膠墊,把門窗的邊緣完全封死,還想抵賴嗎”

    “因爲當時天冷啊。”

    “鄰居證明,你聽到了屋裏的撓門聲,不但不開門還離開了,於八點左右回來,這又是爲什麼”

    “”郝傑媽媽低頭不語,她的心理防線正在慢慢瓦解。

    林秋浦繼續給了一記重擊,“這些證據放在法官面前,你認爲ta會怎麼想,你以爲你做得滴水不漏但我告訴你,世上有種眼睛叫作天眼,當你做了虧心事,消抹乾淨痕跡,也許天眼暫時不會注意到你,但只要它注意到你,就會像放大鏡一樣,慢慢找到所有痕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殺過人,就必然有痕跡留下”

    “”

    “你現在交代,還能爭取到一些寬大處理,也許有生之年你還能見到郝傑一次面,如果你繼續裝下去,可能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郝傑媽媽突然放聲大哭,這決堤的眼淚意味着,她的內心防線已經完全被攻破了,她使勁捶打審訊椅上的擋板,說:“你們警察都是禽獸你們就忍心讓我們母子二人骨肉分離,我做錯了什麼,難道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也是錯嗎那天底下的母親都有罪,你難道沒有母親嗎你沒有一點同情心嗎”

    林秋浦壓抑着怒火,冷冷地說:“如果你真的愛自己的兒子,在殺人之前就該想想後果,想想它給郝傑一生帶來的後果,他在學校裏會被別人罵成殺人犯的兒子,一輩子受到歧視你愛他嗎這根本不是愛,不過是放大了的自私而已自己的兒子視如珍寶,其它人的孩子就可以殘忍地殺害,這樣的母親,能給孩子什麼正面榜樣”

    郝傑媽媽把臉埋在雙手中大哭起來,林秋浦已經快不耐煩了,說:“如果還不肯說,那就永遠別說了”

    “我說我說”她像喘息一樣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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