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這個。”林秋浦冷冷打斷。
“郝傑出生之後,我活着纔有了一絲動力”
“也不想聽這些”
郝傑媽媽此時已經沒有了半點反抗慾望,她反而賠着笑臉問:“您想聽什麼”
“殺人經過”
“殺人經過對殺人經過,去年11月份,那不要臉的小三發短信給那男人,說自己替他生了一個孩子,說想帶來見他一面”
林秋浦敲桌子,“郝傑爸爸並不知道私生子一事,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你在他的手機裏裝了監視軟件,然後用他的手機套的話。”
“你們查得真徹底,是,沒錯我監視他也不是爲了別的,就是爲了搞到離婚的證據,看到那條短信之後我氣瘋了,跑到那男人那裏想找他理論,結果那天他喝醉了,於是我用手機套了那女人的話這個臭不要臉的小三居然要帶着私生子來見他,我告訴了她一個地址,是我家。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時郝傑爸爸就已經查出了癌症,被誤診成了良性,他天天在外面瞎搞,身體早弄壞了,肯定死在我前面,我不允許另一個私生子出現分他的遺產,也不允許世上有另一個孩子管他叫爸爸我過成這樣,我不能讓他幸福”
郝傑媽媽露出一道兇狠的表情,然後露出笑容。
“我要宰了她我早就想弄死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想了許多方案,最後想到了這樣一招,讓她們死於意外,警察也拿我沒轍於是我佈置好了現場,就等他們來,他們終於來了,我說:不好意思呀,郝傑爸爸不在家,你們坐一會吧然後給他們倒了飲料,喝完之後兩人就睡着了,於是我拉掉電閘,打開煤氣,關緊門窗走了
“八點鐘我回來關掉煤氣,打開窗戶,哈哈,賤女人和賤種死得透透的等煤氣散了之後,我給弟弟打電話,叫他幫我處理兩具屍體,弟弟知道之後罵我蠢,這種事情動機這麼明確,警察一定會懷疑到我這時候我才害怕起來幸好我弟弟有主意,第二天過來幫我把屍體扔到山上,這個時候我突然想,爲什麼不利用這件事,讓郝傑跟我生活。
“我和弟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很荒唐,可是從小到大他一直很聽我話,還是答應了我們着手開始準備,十二月,綁架案正式開始,說實話在電話裏聽到郝傑的哭聲我也很心碎,郝傑那時並不知道這一切是假的,當時我甚至有種幻覺,這綁架該不會是真的吧,我好幾次想給弟弟打電話,但都忍住了。
“我忍得好辛苦啊,直到綁架案結束之後,我纔去找弟弟,他告訴我郝傑現在平安無事地在他那裏,看見郝傑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世上任何東西都不能把我們母子分離那男人以爲郝傑真的失蹤了,結果病情更加重了,一病不起,哈哈,這就是報應後來我悄悄把郝傑轉到了一所全封閉式的寄宿學校,讓他頂着那個賤種的名字,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他和那賤種畢竟同父異母,長得有幾分相像。
滿眼閃爍着希望的淚花的郝傑媽媽好像突然間回到現實,意識到自己坐在冰冷的審訊室裏,面對着兩名面無表情的審訊員,她又埋下臉大哭起來。
林秋浦什麼也不想再說,就讓監獄好好改造她吧,站起來說了句:“把她押走吧”
走到外面,警察們一陣歡呼,陳實說:“我完成承諾了,一天之內破了案。”
林秋浦輕輕捶了一下他,“走,請你喫夜宵。”
陳實看看手錶,“不了,還有個地方要去。”
一路上林冬雪都在問陳實,這樣到底好不好,陳實說:“畢竟是個好消息。”
“但也是個壞消息,他不知道死的是從未見過面的私生子,和自己的初戀。”
“他有權知道真相。”
“可是,他病得那麼厲害,會不會經受不住打擊”
陳實也沉默了,林冬雪建議道:“只告訴他郝傑還活着的事情吧,其它的,等開庭再說,也許他根本活不到開庭。”
“好吧”陳實笑笑,“善意的謊言。”
醫院裏,得知郝傑還活着的事情,郝傑爸爸一骨碌坐了起來,旁邊儀器上心律不斷上升,他抓着陳實的手說:“你沒騙我真的沒騙我。”
“這是今天拍的照片。”陳實給他看手機。
郝傑爸爸淚流滿面,“太好了,謝謝,謝謝人民警察。”
林冬雪也欣慰地笑了。
“但是,她媽媽爲什麼被抓呢還有你們問我郭碧.蓮的事情又是怎麼一回事該不會她殺了郭碧.蓮”
“這些我們無法”
“我有權知道真相,拜託了。”
“好吧,你猜得沒錯,她殺了郭碧.蓮,屍體已經找到了。”
郝傑爸爸揪着被子哭了一陣,使勁捶打自己的腿,“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呀警察同志,你不要聽那女人瞎說,我這輩子只出過一次軌,就是和碧.蓮。”
“那都不重要了,您好好休息吧,等手術之後,我們會把郝傑帶來見您。”陳實拍拍他的手。
“她現在在哪”
“在停屍房。”
“不,我是說郝傑媽媽。”
“拘留室。”
“請帶郝傑見她一面吧,再怎麼說她是他媽媽,對他來說這真是太殘忍了,母親成了殺人犯,父親又快要死了,不知道他未來要怎麼生活下去。”
沉默片刻後,陳實說:“好,我答應你。”